（20）作為父親

    紅海的范圍縮減五成不止，不知道怎么了，中心部的濃稠度明顯提高，該怎么說，已經不是水，接近泥了，魔神蚩尤浸泡在里面，不知道想做什么。

    嬴檜的分析順利進行，不過目前沒有答案，這幾天還算太平，魑魅魍魎活動力低下，連沿岸跟諸島都沒有受害，近距離觀測的龜族跟雨師也是。

    「呼啊～」

    日上三竿，我還在打哈欠，沒辦法，我其實算夜行性，畢竟美杜莎是黑暗怪物嘛，只是人類的習慣改不過來，姊姊們則是白天晚上都可以。

    透過高倍率望遠鏡的鏡片觀測，紅色的海水都很黏稠，真的有點像血，怪噁心的，里面已經不存在我們認識的正常生物，縮減后范圍大概是直徑五公里。

    紅海上方的天空也是紅色，沒有落日那么美麗，該怎么說，人工污染過的那種紅色天空吧，微妙病態的美感。

    魑魅魍魎產生了初步的變異，邪氣又增強了，簡直像是在看會動的進化論，遠古時代，動物就是這樣變異成現代人類認識的妖怪嗎？

    海中怪物堂而皇之的出現，數量不知道，粗估有個五、六隻，都是跟自然融合的特殊型，規模有個數百米，無意義的巨大。

    「竹馨？」

    我轉頭，是……爸，對這個稱呼有點疑惑，這是我的父親嗎？他是黃進對吧？

    我是蛇發女妖美杜莎，還是葉宗的黃竹馨，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弄不明白，或許我離開才是好的，天轉者年輕時期較長，他們還可以再擁有孩子，真正的人類孩子。

    「怎么了嗎？」

    「沒事，你在看魔神蚩尤？」

    「對啊?！?/br>
    我把望遠鏡給他，雖然這個人接過去了，卻沒有拿起來看。

    「我跟你媽討論過，你的兩個姊姊要不要接過來一起??？」

    多么大無畏的提案，普通人類說要跟兩尊任性無比的女神大人同居。

    「算了吧，我們自由慣了?！?/br>
    「你果然會想離開嗎？」

    好問題，人類的黃竹馨不知道，蛇發女妖倒是很明確，我不住人類的地方。

    「記得回來，至少過年要回家看看?！?/br>
    這樣啊，勉為其難可以接受。

    黃進似乎不知道能說什么，終于拿起望遠鏡，這是美軍特製的軍規品，甚至具備夜視功能，因此比較重，不過對天轉者不是問題。

    「看起來真是噁心?！?/br>
    「會嗎？原初的世界就是那種樣子喔，越是古老的妖怪越會懷念呢，這個世界最初的模樣?！?/br>
    「是嗎？古代很多那樣的東西到處亂跑？」

    「差不多吧?！?/br>
    黃進再重新看看，如果是生物學家或是什么科學家，搞不好會覺得很有意思，心態一改，這景色頓時奇妙起來。

    「那個魔神蚩尤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最初還有釋放砲擊的攻擊，最近就只是放在那邊，大家都發現那只是平面的影像而已，沒在管它。

    「目前還在分析中?！?/br>
    嬴檜跟高手都認為，那個可能是太陽神設置的制御裝置，這邊最好不要隨便破壞它。

    「我問過你的姊姊，既然當年如此肯定，為什么那時候不硬是把你帶走?！?/br>
    好問題，就算號稱不能戰斗，對付黃進跟葉枕謠應該是沒問題才對，姊姊們為什么不那么做？

    「那個斯忒諾說，因為你是作為人類誕生的，她們不是你的父母?！?/br>
    「……………………」

    我是人類？不不，只是暫時的容器，我是蛇發女妖美杜莎，黃竹馨已經是過往云煙。

    「抱歉，我曾經懷疑過，你還是你對吧？竹馨?！?/br>
    「我……」

    我還是我嗎？我是誰呢？

    黃進的笑容垮下來了，似乎認為被女兒否定了，黃竹馨一瞬間居然覺得心痛。

    「哎呀，你們在這邊干嘛？」

    問號？你在這邊才是奇怪吧？玄子小姐。

    白家三子白云母，不過葉宗人都習慣稱呼玄子小姐，不認識她的逐日者年輕人組也是。

    「玄子小姐在這邊做什么？」

    應該說這棟樓被我包下了，黃進能上來就是她從中作梗吧。

    「想說這邊風景好啊?！?/br>
    那更不懂了，為什么不去和尚的樓？相似的大樓還是有不少，都可以上去。

    「不就是變成妖怪嗎？黃小哥，這種人很多，很多啦，你別想太多鑽牛角尖啊?！?/br>
    「這……河伯前輩也有來勸過我，可是我……」

    河伯？那個冷面大叔還會勸人？這么說就算天夜姊變成妖怪，她父母的態度也完全沒變。

    「變成妖怪以后呢？你女兒帶兵幫人類打仗呢，你怎么可以自己先喪氣？」

    黃進面色一僵，這么說竹馨不但繼續帶領年輕人們，甚至在幫助整個人類世界，怎么自己先說喪氣話？就只是個種族差別。

    「我、我知道，但是都沒有人覺得奇怪嗎？」

    玄子一看就知道，標準舊時代思考的仙門子弟，也是現在地方仙門的標準。

    「來來來來，你來?！?/br>
    就算玄子招手，黃進也不敢過去，那可是個百年修煉，地位跟實力自己都望塵莫及的真高手。

    「好吧，我這樣說，你相信的是什么？」

    「相信？」

    「你的女兒，還是一個陌生大姐？」

    「哈？」

    「你女兒說的你不能相信，我說的你就信？為什么？因為她是妖怪，我是人類？」

    「不，這個，我雖然知道……」

    「人與妖和不就是你們提出來的？你不信？」

    那是對社會交代，問題換到黃進自己的家庭就不知道了。

    「可是……」

    「你去找老石頭，人家兒子也變妖怪啦，還拿神劍嘞?！?/br>
    黃進一愣，一個、兩個，怎么家人變妖怪的人真的很多嗎？

    「那我就去了，多謝前輩?！?/br>
    「爸，我幫你聯絡?！?/br>
    聽到那聲爸，黃進心一暖，好像又回到待在臺灣和平生活那時候，或許女兒的改變沒有自己以為的多。

    黃進真去了，黃竹馨這才嘆氣問：「玄子小姐好過份啊?！?/br>
    這樣慫恿黃進，自己又怎么好意思走。

    「嘿嘿，看出什么心得沒有？我有喔?！?/br>
    「請說?！箾]去報告大概就是不重要吧。

    「首先是魔神蚩尤，那個絕對不是敵對方?！?/br>
    那個啊，真知灼見，魔神蚩尤與后期誕生的魑魅魍魎跟海妖明顯是不同路的，這也是高層還沒公開的推測，沒想到玄子小姐能自己發現。

    「雖然還不能肯定，高層也是這樣推測?！?/br>
    「果然啊，所以我假設那片紅海被它束縛住，拔除會怎樣？」

    危險的提案，那可能讓狀況完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