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諸神的狂宴

    云層厚重到如同黑色的地層，現在我們來到云下，內部是絕對的靜，沒有雷聲也沒有雨聲，完全不像是暴風雨。

    所長打開道路下潛，我們到了水下三百呎深，差不多有個九十米，雙腳踩在濕滑的礁石上，沒有什么五彩繽紛的景色，海底是個空無一物的寥寂世界。

    提爾四下張望，透明的水層厚重深沉，原來潛水是這種感覺，確實很有來到另一個世界的氣氛啊。

    「走吧?！?/br>
    天夜冥開始往前，這次的測試是三人能否跨越諸神的狂宴。

    水中開始產生奇怪的阻力，好像跟水壓不太一樣，體外靈炁有壓迫感，像是吊著千斤鼎，感覺寸步難行。

    這種壓力隨著前進逐漸放大，終于連抬腳都感到痛苦，不過海底毫無異象，這種沉重感莫名來由。

    提爾最先支撐不住，要命，這是什么感覺？身上像是背著巖石，還是特大號，恐怕比拖著卡車走路還累。

    布麗姬跟所長也絕不輕松，按照這邊的壓力推想，頂多再走百步遠，她們兩個也走不下去了。

    天夜冥輕輕一嘆，看來是過不了這關。

    「回去吧?！?/br>
    前方空無一物，說是宴會，還真是死寂到宛如另一個世界，不知道開宴會的傢伙是不是掌管冥府，死者的世界。

    提爾大口喘氣，退出后那種感覺更明顯，里面的自己簡直是另一個人，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五體沉重，毫無力氣。

    「所長，怎么辦？」

    「你姑姑哪有辦法?！?/br>
    我想也是，沒想到六牙白象都走不過去。

    三人直接回頭，先回可愛島，姜丹千年見識，或許有什么辦法。

    可愛島這邊盛產黑草，據說是高級沙拉的材料，不過黑草地域性極強，搶走其他作物的生存空間，所以島上找不到其他食材，居住的妖族也只有食草的牛族。

    提爾盤坐運炁，努力恢復自己，剛剛靈炁消耗七七八八，比一場激戰還累，按照這個速度，恐怕往內千步就會靈炁枯竭，根本走不出去。

    姜丹拿著水果接近，似乎早就知道了，古代的妖族勇士也會自發性挑戰諸神的狂宴，當作對自己勇氣的測試，不過除非跨越王級桎梏，成就帝級，不然根本無法跨越。

    提爾思考中，所謂的諸神的狂宴，好像不是指惡劣天氣，而是一種詭異的力量，所以才說跟神有關，這樣看，炎帝也沒轍吧。

    抓了一把黑草起來咀嚼，這個帶有天然的鹽分，不用調味，牛族平日攝食，需要補充足夠的水份，所以他們有挖蓄水池。

    薄鹽讓喉嚨乾渴，黑草自帶的鹽分比洋芋片低很多，富含草汁，吃起來的感覺有點像咸飲料。

    提爾起身去找天夜冥，不知道她們去干嘛了，叫自己不要過去，不過都半小時了，應該處理完了吧。

    搞不好在洗澡，所以提爾也沒有白目到問為什么不可以過去。

    天夜冥在餵食六牙白象，今天難得是大象的樣子，有個十呎高，渾身是象牙質的白，有點類似美白過后的牙齒，不似生物的皮膚，下顎穿出六牙，長三呎，像是重疊擺放的彎刀。

    在吃黑草，這么說她曾經說過自己不能變成大象，現在是能量足夠了嗎？

    「所長，你想出來沒有??？」

    傳說六牙白象行遍天下，世上萬物皆是她的道路，沒道理不能走，姜丹說的，不過諸神的狂宴也不是普通的惡劣環境，恐怕是天夜冥不夠強大的關係。

    「我阿災?！?/br>
    這傢伙擺爛的時候有夠可恨。

    六牙白象低頭吃草，不發一語，其實她現在應該沒辦法說話，不對，那阿熊怎么說中文的？妖怪的發聲器官是怎么回事？

    「不能回臺灣，還能執行計畫嗎？」

    要是臺灣國軍貿然硬闖，恐怕會落個全滅的結局啊。

    「你姑姑再想想，要不要回夏威夷？」

    其實自己是想直接回去參戰，不過作為最后防線的夏威夷如何了，確實很在意，檀香山所在的歐胡島也離可愛島不遠，回去看看好了。

    三人走在天上，往歐胡島前進，提爾從云上張望，世界還是一樣，彷彿人類滅亡了也無所謂，或許這個世界沒有人類也沒影響。

    檀香山這邊有部份舊時代建筑起火自爆，大致上都還好，作為抗妖行動的最前線，夏威夷群島早已移除危險的舊時代科技。

    人口主要來自中國，白人佔三成左右，也有黑皮膚、黃皮膚的外國人，都是當初聯合國召集的軍隊，因為回不去了，就這么留下來，有個幾千人到萬人的規模，沒有房子，隨便搭帳篷睡在街上。

    商店都停業了，以前的商品變成路邊攤的擺設，一罐普通的汽水，居然要價十美金，這邊是新美金，用黃金等貴金屬打的。

    紙鈔隨意被棄置在路邊的垃圾桶，這里好像世界末日后的場景，人的服裝明顯有些臟污，或許自來水也停止供應了，包括燒水用的電器。

    提爾被某個風景吸引目光，路邊并排著汽油桶，底部燒著乾柴，有人穿著泳衣在洗澡，那就是現在的公共澡堂嗎？

    三人沒有目標，三清仙門總壇也沒有重要人物留守，沒必要去拜訪，所以隨便逛逛。

    路邊攤基本上是一張地墊，上面的商品以食物為主，夏威夷四面環海，早上的鮮魚算是主流，不過沒有冰塊，恐怕撐不到中午。

    貨幣換成黃金合金，純度不知道多少，是不是早有預謀，市場才能馬上替換？

    布麗姬突然停下，有個東西吸引她的目光，一塊肥皂，好像還是高級的手工精油香皂，她想要??？

    平常是可以買，問題那塊肥皂，標價居然要三千美金，那是在賣摩托車嗎？

    「找到了?！?/br>
    天夜冥突然停下，才想說找到什么，路邊暗巷居然有妖怪徘徊，不知道來人類的街道做什么，記得夏威夷的妖怪是不喜歡人類的。

    「提爾，假裝你是帶著兩個美女逛街的有錢人?！?/br>
    還自比美女嗎？所長。要是認真算的話，也是個回頭率很高的姑娘就是了。

    提爾可不知道怎么演，勾肩搭背是不可能的，就拿出妖怪金幣隨意把玩，假裝自己有錢。

    那些妖怪注意到這邊，看上去都是人類，不過身上的不是靈炁，明顯是妖炁，雖然也有妖化的人類自帶妖炁，不過他們的妖炁比較純正，強度接近所長，比自己高明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