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64節
還真微妙。 也不知道宋南津事后會不會在心里回味什么。 他很快到了, 車在路邊停下,車門打開,宋南津坐駕駛座上, 文徵上車關門,他遞來一瓶水。 她接過, 說:“謝謝?!?/br> “喝酒了?” 車內有暖氣, 氣溫容易升溫。 宋南津袖口挽起, 腕骨露了一截在外邊, 搭他那方向盤上有些養眼。 “嗯?!蔽尼缟圆贿m應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味道很明顯?” “還好。就是這么冷的天酒又是涼的, 覺得不太好。你和朋友在一起?” “孫瀅, 葉嬌她們?!?/br> “哦?!彼文辖驊宦?。 文徵從后視鏡看他臉:“你要見見?” “不, 只是問問?!彼文辖騻阮^去看窗外后視鏡路況:“姑母剛發消息說菜好了, 先回吧?!?/br> “好?!?/br> 說起來吃飯也是臨時決定。 上次和宋蘭春不歡而散,其實文徵知道對方心里肯定有根刺橫著。 宋蘭春做事不是破罐子破摔那種,比起鬧得你死我活,她那種精明圓滑的女商人,一般處理方式更好的是安排一餐飯,找理由把人湊到一起來,大家吃個飯,飯桌上好好聊聊天。 事情都過了,后面再有什么新安排也好找了。 人際推拉一貫如此。 要原來文徵或許還可能不去,因為她話都說了,那就肯定是事情兩清。 可和宋南津結婚算是其中一個變故。 一個完全沒設想過的變故。 結了婚,性質就不同了。 哪怕他們沒有很正式的上門談親,沒有彩禮,婚禮,什么也沒有,他們只是單方面做了一個決定,領了證,暫時有了綁定的夫妻關系。 即使這關系期限只有兩年。 即使他們只是形婚或是隱婚。 但有了這個關系,文徵能拒絕嗎? 說不會去,以后也不回去,以后她和宋蘭春什么關系也沒有,從上次開始各自兩寬? 實在說不出來。 到了地方停下車,宋南津去拉安全帶,文徵伸手拉住他手腕。 宋南津動作停住,望過去。 “待會兒進去了,我怎么說啊?!彼袷且宦吩谙脒@個問題,視線柔軟又猶疑,無形戳人心。 宋南津眼瞼很不明顯地闔動了下。 然后轉頭移過視線,接著解安全帶:“就像原來一樣,該怎么樣是怎么樣,說順路碰到一起回來。還是說你想公開?我倒不介意?!?/br> “我沒,我只是覺得……”她抓著他手的勁更緊了。 宋南津視線不免落上去。 文徵注意到他眼神,看見自己下意識的動作,連忙收回了手。 “不好意思,忘了你有潔癖不喜歡別人隨便碰你?!?/br> “沒關系,我也沒在意?!?/br> 文徵想了想,說:“好,那我就說咱倆順路,學校碰到,你載我一程?!?/br> “嗯?!?/br> - 這次吃飯不算隆重,也就是很平常的那種。 就像那年文徵第一次和宋蘭春對峙,她哭紅了眼在對方面前把資料掀了一地。 她冷著聲說:“我不干了。但你要知道,不是你們影響我,是我,不,干,了?!?/br> 她特別加重這三個字。 把態度表達得明明白白。 宋蘭春由此知道,家里這個孩子不是任人宰割的,是個有脾氣的。 可之后,宋蘭春和她同一屋檐下還是該裝的得裝,該收起的心事收起。 因為吃飯做事,宋蘭春對她和黎纖還是一樣的關懷,她不跟文徵鬧,甚至更貼心關切地待人,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叫人連憋著的那些怒火都無處施放。 文徵姨母過世后,沒多久張寄的母親也過世了,那段時間文徵過得很低迷,經常要外出辦事,宋蘭春知道,沒攔著任她去。 文徵姨母下葬后,宋蘭春找到了她,要文徵簽訂一份協議。 那是一份雙方保密協議。 因為宋蘭春心里不安,到底是自己做了虧心事,她也想祈求原諒。 她說給文徵錢,她們所有恩怨一筆勾銷,但為了不讓外人知道,所有面子都做齊全,文徵繼續在她家待兩年,前一年繼續學校上課,后一年年底開始實習工作。 資本家心里想得很好,以后文徵找一份合適穩當的工作,日子過得好,那也能彌補一些事。 至于自己,塵埃落定,什么事也都過了,拿這份協議買一份心安,也不錯。 可沒想文徵今天會和宋南津一起回。 本來已經想好文徵進來要怎么笑著跟她說話,笑著慰問她最近學習怎么樣,結果瞧見第一個進來的宋南津,倒是先愣了下。 “文徵,你跟你南津哥一起回的啊?!彼翁m春說。 文徵拎著買的水果放到桌上,嗯了聲:“出學校碰到,就一塊了?!?/br> “那你這學校和你南津哥的公司路線還怪巧的?!?/br> 宋南津和平常一樣進門車鑰匙往桌上一丟,道:“平常走的那條道堵車,換路了記起文徵,就去接了?!?/br> “哦?!彼翁m春笑笑:“我就是問問。廚房飯剛做好呢,我去端菜,待會兒大家伙一起吃個飯,你們一個可都別半路跑了啊,臨了我也趕著要回公司,到時再走。哎對了,文徵出去了租房子什么的還算順利吧?” 文徵說:“挺好的?!?/br> 宋蘭春點頭:“好就好?!?/br> 晚上吃飯文徵和宋南津坐一起。 他倆位置就在那,飯桌上很沉默,伸筷子夾菜,杯子碰撞聲,大家回來仿佛真的只是為了吃飯。 除了張羅這場晚餐的宋蘭春。 沒人多講話。 她一邊在那倒酒,一邊又找各種話題暖場,從她大西洋的朋友聊到最新結識的貴婦,又添了個什么和宋南津他媽一樣的物件,宋南津吃飯間偶爾抬頭回一句,也就沒其他的。 宋蘭春說:“你爸媽又跟我發消息說要你回,要你先飛洛杉磯,待兩天再回紐約?!?/br> 宋南津道:“不了,準備這兩年都在國內?!?/br> “兩年?這么久?!彼翁m春驚訝:“很少見你回國這么長時間呢,怎么,要定居了啊,心被哪個小妖精勾走了?!?/br> 宋南津伸筷子夾菜,淡得不行:“沒有?!?/br> “那上次你跟黎纖嘴上調侃的說誰?別以為姑母不知道,姑母懂著你們年輕人呢。談戀愛了吧?!?/br> 談笑間電話響了,宋蘭春推椅子起身說接個電話。 女人起身離開的那一瞬間。 宋南津夾的那一筷子菜卻到了文徵碗里。 一直埋頭沉默吃飯的她動作略微一僵,抬眼看他。 宋南津淡定放筷,拿杯子喝水。 文徵坐不住了,小聲說:“你能不能注意點?!?/br> “怎么了?” “沒有?!蔽尼缫膊恢趺凑f,稍微找了下措辭:“不要那么明顯吧?!?/br> “有什么。飯桌上又沒別人?!?/br> 客廳傳來宋蘭春客套禮貌的通電話聲。 坐他們對面的黎纖筷子一頓,凝起了眉。 她不是人? 文徵還是有點吃不進飯,好像從前兩天就開始了。吃飯沒什么胃口,人坐著也不經捱。 她放下筷子扶腰,微微吸氣。 “怎么了?”宋南津問。 她搖頭:“感覺好像有點不太舒服?!?/br> “哪兒不舒服?!?/br> 文徵說不上來。 她總有點這個毛病的,生理期前兩天人會泛點虛,會腰痛,這都是來姨媽的信號,但平時沒這樣反應的。 或許宋南津說對了,她不該喝那點冰涼的酒,哪怕只有兩口可到底是涼的,現在好了,腰酸提前來了。 她那點難受全寫臉上,跟宋南津一個男人描述不出來,只能微微吸氣,抬眼看他一下。 她意思是,別問了。 可殊不知落宋南津眼里,含義有點變了,他隱約意會過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