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40節
“你學過法語,你聽不懂?” “只學了一點打招呼那幾句的。而且你剛剛語速太快,沒聽清?!?/br> “她問我,帥哥旁邊是誰。我說,一個meimei?!?/br> “是嗎?!?/br> “嗯?!?/br> 文徵有些不確定,只是覺得當時對方那眼神有點怪,但眼下要注意的也不是這個,她沒多問。 他身邊總會有各式各樣人的。 不是他的。 是他那些朋友,都是玩遍圈子的主,一個個也沒好哪去。 換了個安靜的地文徵心里那點來自界限感的不適才算好些。 這種茶室,唯一的好處就是清靜。 不用在意會不會有人聽見你講話,反正過來也是談話的,大家都講素養。反倒是別的包間有些過,不知說些什么笑起來,笑聲穿過走廊傳了好遠。 這兒的桌子是黑檀木的。 上面擺著筆架,硯臺,和各種茶具。 “好了,要說些什么?難得你動那么大氣也要過來找的?!?/br> 宋南津過去隨手掂量了下桌上的茶杯:“喝茶么?” 文徵說:“我不是來跟你喝茶的,我是有事問你,你去找張寄的麻煩了?” “沒啊?!彼氐玫箍??!耙恢痹诿?,沒什么工夫?!?/br> “前兩天,十月十八?!?/br> “哦,那天?!彼文辖蚴种赣行┥詰械匕巡璞Я颂В骸盎魧W義做東約我們去派對,在喝酒?!?/br> “你那天還見了他,跟他說了一些什么話是不是?!?/br> 宋南津笑了一聲。 “你就那么篤定是我找他,不能是他找我?” “不管誰找誰?!蔽尼缗o了靜:“希望你別理他,不管他說什么做什么,你一律當他放屁就行,別管?!?/br> “不?!彼文辖蛘f:“中間人我還是得做做的,好歹曾經差點成我妹夫的人?!?/br> “你那么喜歡插手別人的事嗎?” 這話令宋南津仰起眼睫,笑笑。 “我們兩年沒見,一見面你說話還是老樣子。說你脾氣不好呢,你講話聲音又挺軟,可說你說話軟呢,講的一些話又挺戳人。對了,不是那個戳,是扎心的扎?!?/br> “宋南津,我在跟你就事論事?!?/br> “哪怕過來是想跟我說:別他媽管我的事了。也還知道換個說話方式,讓我別理他。嗯,語言方式上有所精進,就是跟我說話語氣還是太不近人情?!?/br> “宋南津?!?/br> “怎么了?”他語止,側目過來。 他們中間有一段沉默。 確切來說,是文徵沉默。 她沒敢看宋南津眼睛,知道他看著自己。 她盯著地板,許久后才回:“我是記者,平時出去工作跟人講話習慣了這樣,希望你理解,別生我氣?!?/br> “怎么敢。你是文徵,我哪敢生你的脾氣,只是你要是在工作里跟客戶都這個語氣,那大概別人要覺得你很不客氣?!?/br> “我很客氣?!?/br> “好,那你繼續說?!?/br> “我和張寄分手的事,以及他私人上的,如果真有端倪我們可以走流程,譬如,舉報,再比如,學術作廢。也許以咱們傳統來講,最不該鬧成的就是把什么隱私底子都拋出去,歇斯底里、人盡皆知,一個人可能是會做錯事,但他的人格,我想還是需要尊重的?!?/br> “人格?!?/br> 宋南津細品著這個詞,點點頭:“挺有意思的?!?/br> “宋先生,我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能妥善想清楚,而不是你回我一句有點意思?!?/br> “所以你是希望什么呢,我別干涉你的事,還是助他升學,為他鋪路?!?/br> “我沒有那個意思?!蔽尼缙届o道:“我只希望您暫且收手。不要鬧到他學?;蛘呒胰四抢锶?,我和他分手,我會善始善終,好聚好散,一些事我自己會料理好。不想鬧那么極端?!?/br> “哦,這樣?!?/br> 話到如此,也算是談到了一階段。 茶室里寂靜了幾分。 沒人說話。 文徵等待之余聽到外面走廊不知道哪個茶室傳來的說笑聲,縈繞耳邊。 他們之間的緘默快要把人沉斃。 他開口。 手里的茶杯也放了出去。 “知道了,總歸都是這件事,你想這么辦,我聽不就是了?!?/br> 文徵說:“謝謝您能理解。沒什么事,我先走了?!?/br> “不過有個觀念我不贊同?!?/br> 就在文徵抬腳之際,他打斷她的話。 她回頭,卻發現他手里不知道怎么多了份個人簡歷,就在桌上,翻了一頁。 上面是張她的個人證件照。 個人簡歷上是申請書。 申請人:文徵。 申請:調崗,目的地港城。 文徵的心驟然提起。 她下意識過去要拿起,被他手掌輕輕一按,簡歷被她扯了下,沒扯開,牢牢在他掌心。 宋南津眼瞼抬起,沒什么神色地盯著面前。 “如果不是我去插手這件事,我又怎么會知道文徵她想走。她怕我,避我,她想去另一個城市?!?/br> 文徵嘴唇發白。 他也回過了頭,看她眼睛。 “你想跟他遠走高飛,還是自己一個人?你是因為我,因為我回國了,現在又到了你的眼前,你不想見到我,所以才這樣?” “沒有?!?/br> “那是怎樣?!?/br> 文徵說不出話。 “其實你大可不必拿這種故作疏離的態度來對我?!彼p笑:“大可不用過來這樣跟我說話。想罵我,想譴責我又隨便插手你的事,可又沒辦法,你只能服著軟來說一句,要我撤銷對張寄的制裁?!?/br> “嗯?”宋南津捏著手里東西,學著她的語調:“你大可以好好說一句,哥哥,幫幫我?!?/br> “或許我可能態度就非常好,也非常好說話。我不用跟你繞著彎子說那些,更不用裝什么漫不經心的態度?!?/br> 文徵說:“宋南津,別鬧了?!?/br> “說啊?!?/br> 文徵心臟都要麻痹。 她抬眸望著他,呼吸在發顫,打在他手上,她知道,他肯定知道。 她不想讓他發現的。 很難堪。 很為難。 垂著眼,她壓了很久才壓著喉嚨,才讓自己說出那種話。 “哥,別這樣了?!?/br> “你知道我剛剛想說的不認同的觀念是什么嗎?!?/br> 他繼續。 文徵沒吭聲。 他卻繼續著說:“不認同的,是張寄說的那些話。他說他愛你,他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可我覺得他虛偽,他說的都不過是他這人自私自利的片面之詞?!?/br> “真喜歡一個人怎么可能拿別人來對比呢,怎么可能會時刻記著自己過去對她的好,算計著,累積著,做個小事也記著,像是累積計算的附加品。哪怕這么多年了還能拿來當談判的資本?!?/br> “我真的覺得張寄這個人蠻搞笑?!?/br> “就像剛剛經過的那些女人,嗯,可能男人都會很喜歡?你說要是張寄,來一個和你不同的女人去勾引他,一次不行,兩次,十次,他會不會有所動搖,倒戈?” 文徵不語。 他盯著她,慢慢說:“可我就不。我不會這樣的。我要是喜歡一個人,一輩子,我的感情,奉獻給了一個人,就只會是那個人?!?/br> “哪怕沒有性生活?!?/br> “晚上腦子里的性幻想對象也只會是她?!?/br> 作者有話說: petite amie。 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