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癮 第36節
車燈熄滅,車鎖落上,宋南津頭也沒回地拿著車鑰匙進屋,抬步要邁樓梯時頓了下,抬眼看向熟悉方向的房間,燈亮著。 仿佛那年他每次回來,那人挑燈夜讀時的安靜模樣。 黎纖這兩天住家里,客房那兒經常傳來不羈笑聲和打游戲的喊罵聲。 文徵以前就習慣了,現在上班工作更甚。 年底了,有件事她想和姑母說說,其實早兩年前她就不該繼續住在宋宅,大學畢業就該走。原先出了那事,宋蘭春心里到底有愧,要她留下。 她們簽訂了兩年協議。 這兩年,文徵繼續安然待在她們家,為宋蘭春對外博名聲。 而有些事宋蘭春那邊,她們心照不宣,繼續如曾經那般相處。 文徵剛洗澡晾完衣服回,盆里的水倒了,她放好盆要出去,過道中,門突然打開,宋南津從外進來,文徵出去的腳步一頓。 過道就亮著一盞淺橘調的小燈。 還是聲控的。 他們在逼仄過道中相遇。 他進來的一瞬間文徵就下意識看了眼樓上黎纖房間的方向,她喊了句哥,扭頭就要走。 宋南津說:“我這么嚇人嗎,每次喊句哥就恨不得跑了?!?/br> 文徵腳步適時停住。 “沒有?!?/br> 宋南津手里衣服擱到旁邊置衣架上,眼睛盯著她,像毫無波瀾想找出什么破綻。 他說:“最近在家干嘛?!?/br> 她答了:“吃飯,洗衣,睡覺?!?/br> 條理式的回答,把他有點逗笑。 “你回答問題倒中規中矩,是不是就差刷牙洗臉沒告訴我了?!?/br> 文徵眼都沒眨:“因為確實做的這些?!?/br> “工作還好?” “嗯?!?/br> “分手也沒什么影響?!?/br> “是?!?/br> “你只會說一個字?” 文徵下意識想答不的,末了,感受到他微謔的眼,說:“不是?!?/br> 室內冷空氣流通,像空調里傳出的,又像哪個通風口匯入。 流淌在二人中間。 文徵剛洗完澡,睡裙外就罩了一件薄款的外套,也是剛剛披著出去丟垃圾的。 這會兒外頭待久了,皮膚挨著冷空氣引起一點小顆粒,她呼吸都不自覺地重。 “剛剛不是別人,送了姑母相熟的一家子回,不止那個女的,還有她一歲大的兒子,以及,四十二歲的家政阿姨。別瞎想?!彼?。 “沒瞎想。哥哥想送誰都可以,和我也沒有什么關系?!?/br> 宋南津面上笑斂了幾分下去。 “你倒是大方?!?/br> “實話如此?!?/br> 宋南津朝她走去。 文徵后退。 抬眼看了下他,光線暗,什么也沒瞟到,很快就收了視線,只記得他領口前的赤墨色領帶,她送的那條。 “分手第幾天就能跟黎纖他們玩紙牌,你感情上調整得不錯?!?/br> “人總要朝前看,停在過去也沒什么意思?!?/br> “是,說得有道理?!?/br> 他低著頭,抬手捋過她頰邊的碎發。 “聽說你今天在臺里出了點風頭?!?/br> 她呼吸微滯。 他卻仍在繼續。 宋南津口吻輕描淡寫,像是回憶:“丁達爾效應,藍瓶子實驗,挺浪漫的。就是不知道這些實驗背后的語錄是對誰說的呢?!?/br> 文徵說:“你知道?!?/br> 他輕微聳肩:“不知道,你們臺里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呢,也就是張寄和他那老師一塊出去活動跟你碰了上?!彼洞剑骸拔疫€以為他們會刁難你?!?/br> 文徵呼吸提了提,下意識想到,他在臺里有人,或者說,他當天也在?可應該不可能。 她真的不懂宋南津。 為什么很多事,他都能了如指掌。 “宋先生?!彼瓜卵?,刻意把二人之間距離拉遠:“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的事了。不管工作還是生活,又或者感情,我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決斷,有些事該怎么做,我有考慮,不需要你來插手。上次你載我的事我很謝謝你,但其他的……” “今天黎纖在家是不是?” 文徵止語。 他意味莫名地看她:“他們都以為我有女朋友,以為我抽屜里的那個什么避孕套是有用處,或者什么手腕上的紋身是為別人而刺。你說,他們要是知道這都是我為你做的,會是什么反應?” 文徵臉色忽而變化。 他神情未變:“文徵,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喜歡用什么牌子的套?!?/br> “你是不是瘋了?!蔽尼缫呀浻行┛刂撇蛔?。 “沒瘋,挺好的?!?/br> “這還是在家?!彼龔娬{。 “是啊。我比你還清楚呢?!?/br> 文徵是真被氣到了,不敢想他還敢提。 那天他打來那個電話拿那種事來調戲她。 她事后都沒跟他扯過皮。 看文徵繃著不肯講話。 他又退一步解釋:“好了,其實那不是我買的,當時剛回國家里沒東西,生活超市配送隨手點了換購,就丟抽屜了。當時趕上你那同事的事,記起來逗你玩,我沒有跟誰有什么,也不是專門拿來戲弄你?!?/br> 文徵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 情緒才終于和緩。 “宋南津,我們之間能不能聊點正常的?!?/br> “嗯??梢园??!?/br> “那聊點正常人聊的,行嗎?!?/br> “好?!彼文辖蛐此哪槪骸拔覂赡隂]有性生活了?!?/br> “你呢?” 作者有話說: 文徵:宋南津,能不能聊點正常人的 宋南津:懂了,《聊 點成年人的》 第24章 話說完, 他們之間寂靜,互相對望。 樓上傳來黎纖的喊罵聲。 捶床,喊叫, 開著麥說什么cao蛋的剛剛為什么不團。 文徵呼吸都快窒息。 看著宋南津。 她當然知道, 他是故意的。 總要拿一些話, 來提醒他們之間的一些事。 她緩了許久回:“黎纖的主機應該快玩到燙了,我去看看?!?/br> 她并沒有正面回答,宋南津也不強人所難地問。 往后邊墻上靠靠, 說:“其實我不在意?!?/br> 文徵頭也沒回:“別說了?!?/br> “我是說?!?/br> “別說了?!?/br> 她聲音突然壓緊, 回眸。 和他淺無波瀾的眼對上, 只幾秒,她那股因為外力而豎起防備的刺, 又因為他那種眼神被戳破。 她忽然覺得更無法呼吸了。 宋南津面色未變:“你東西掉了?!?/br> 地板上是文徵白天塞口袋里的公司發.票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