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 第60節
低頭將數學書塞回桌肚里,翻找語文課本。 可是又想到,這節課老師應該是講卷子。 坐在后桌的人,掀著眼看她。 將水杯拿起來擰開蓋。 這樣的大夏天,他基本上從來不喝什么熱水。 今天卻例外了,熱氣往上沖。 太燙了,到底也下不去口,扣回蓋,落回水杯。 甄濤走了進來,臉上的神情大致跟張秀英和上節課的英語老師ms崔一樣,雙眉溢著光彩。 “想必大家都知道成績了吧?”甄濤笑了笑,“我語文這科成績呢,最高分是簡笙,146?!?/br> “很難得,簡笙這次作文還是拿得滿分啊,作文能連續拿滿分,往屆是很少見的,趙臣宇和秦蕭桐兩位也不錯,一個140,一個139,龔書悅這回語文也很高啊,135,我記得你以前語文很少上一百三的,跟許洲天一樣,在我語文這一科是弱項啊?!?/br> 元鮑冒話道:“老師,這回許神仙語文只考了一百一十八!” “是啊,118,但是比上回高啊,上回他只考一百一呢,還是差在作文,許洲天啊,你那個作文,感覺比上次認真了,但是老師看下來,要是那作文落到我手里批改,我也沒辦法給你高分,三十五分最多了,” 他調侃道:“你這跟簡笙都同桌了,就不能交流交流,相互取長補短?你要能學到一點簡笙寫作文的功力,你作文哪怕多拿一分,還能被簡笙超在前面嗎?” 全班安靜一瞬,發出笑聲。 有些笑聲意味不明。 甄濤未察覺,依舊說得滔滔不絕。 簡笙摳了下試卷的邊。 一坨紙團忽扔了過來,落到她語文試卷的正中央。 她將紙團撿起來,慢吞吞展開。 上面的字跡剛勁有力,筆鋒如它的主人。 【大佬,幫我補補作文?】 * 下午,簡笙到教室后,拿出單詞本抄寫,等待上課。 幾分鐘后,上課鈴打響。 這節課是化學課,也是講卷子,簡笙拿出理綜試卷以及筆記本。 元鮑和張劍兩個人踩著點進的教室,其中一個手里抱著籃球,鼻翼掛著汗珠。 “大中午的打籃球,還能有精神上下午的課?”楊鈺忍不住說,這個時候他也剛進教室。 “芋哥,不打才沒精神上課呢,籃球是藥,戒不掉的?!痹U胡謅道。 楊鈺懶得理他,在講臺落下公文包,視線注意到簡笙后面的座位是空的,“許洲天呢?” 趙臣宇回答道:“老師,他請假了?!?/br> “請假?” “嗯?!?/br> “什么原因?”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br> 楊鈺沒再說什么,從公文包里掏出這次期中考的理綜試卷。 簡笙回頭看了眼。 …… 換座安排在下午第二節 課后的大課間。 跟上次月考出成績后一樣,全班收好書包,之后聚去走廊,按照期中考名次高低選擇座位。 簡笙依舊是站在第一個。 她先走進去,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坐了一個月,她覺得這個位置挺好的,離講臺不遠不近,所以沒有去選擇別的座位。 過了會,趙臣宇走了進來,他從他書包里隨意抽一本書,是本課外書,《低吟的荒野》。 他拿著那本書走過來,落到了簡笙后桌,對她道:“我幫許洲天占的?!?/br> “他肯定還坐這?!?/br> “……” 說完后,趙臣宇拿著排名單重新出去,喊了第三名龔書悅的名字。 教室逐漸被填滿,大家對許洲天雖然沒來,但是趙臣宇拿了本書幫他占簡笙后面座位這個事都沒什么驚訝。 好像不占座,才奇怪。 終于輪到藍蕾蕾,這回她也選了簡笙隔壁的位置。 上課鈴打響的時候,她用筆戳了下簡笙,簡笙轉頭。 “笙笙,許洲天到底為什么請假???”藍蕾蕾對她問。 “……” 趙臣宇都不知道,她肯定也不會知道。 簡笙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 “???你怎么也不知道???”藍蕾蕾嘟囔了一句。 下節課的老師已經走了進來,兩人沒再說話。 簡笙沒想到,那本《低吟的荒野》在后面的桌子一躺就是一個星期。 許洲天請假了一星期都沒來學校上課。 都傳出一些流言,說是他桀驁慣了,這回第一又被搶了,心里不快,故意不來學校。 課間,簡笙摸出手機,點開qq。 許洲天的頭像在列表里掛著,她指心觸碰,進入聊天框。 上周二晚上她發去的信息還在上面。 【是不是傷口嚴重了?為什么今天下午沒來學校?】 隔了一天,另外一條。 【許洲天?!?/br> 隔了兩天,還有另外一條。 【你到底怎么了?能回一下信息嗎?】 到現在一直沒回。 周五那晚上,她還給他打過電話,但是無人接聽。 簡笙落下手機。 下午第三節 是體育課,大家都跑完步后,體育老師讓解散自由活動。 藍蕾蕾跑過來拉簡笙手臂,“笙笙,要不要一起打羽毛球?!?/br> 簡笙點了下頭。 趙臣宇帶了羽毛拍來的,放在跑道邊上,藍蕾蕾拉著簡笙跑過去拿起,分了一個球拍給她。 “宇哥,不去打籃球???”元鮑朝趙臣宇喊。 趙臣宇道:“先打會兒羽毛球?!?/br> “行吧?!痹U和張劍他們往籃球場的方向走了。 三人找了個空地,趙臣宇讓簡笙和藍蕾蕾先打,三局兩勝。 今天風有些大,球老愛被吹偏,簡笙沒接住球,跑過去撿起。 小跑回來,卻沒發球,去到了趙臣宇面前,“趙臣宇,你知道許洲天怎么一直請假嗎?” “是生病了?” “這我不知道啊,我跟他發信息也不回,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還想來找你問問來著呢?!壁w臣宇道。 “……” 前兩天,元鮑和張劍的確都跑來找過她,以為只有她知道許洲天為什么請假,想從她這里知道原因,可是她也不知道。 周三晚上,臺燈開著,一簇暖黃照亮桌上的沙漏,以及桌角擺著的一個兔耳朵茶杯,小方鏡里,簡笙睫毛長而卷,在臉頰投下陰影,正在低頭刷題,神情認真。 手機嗡嗡地振起來。 她視線投過去,屏幕是一個來電。 顯示:許洲天。 簡笙愣了下,將手機拿過來,按了接聽。 “喂?”她聲音輕。 “出門太急了,沒帶這個手機,剛看見你發的信息?!彪娫捓?,許洲天道。 那道嗓音熟悉,可帶了很沉的沙啞感,渾濁不清。 “你感冒了?”簡笙問。 許洲天好像劇烈咳嗽起來,“啊,差不多吧?!?/br> 這還叫差不多嗎? 聽起來,很嚴重。 簡笙蹙了下眉。 “這一周,是不是很想我?”許洲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