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奇特的安眠藥
回完戚廣白消息后,困意又卷土重來,許冬霧把手機塞到枕下后就沉沉睡去。 出乎意料的,許冬霧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來,難得的神清氣爽,許冬霧還以為那噩夢懲罰會就此結束,可到了晚上,她睡著沒多久后又被滿腦子的“侏羅紀”嚇醒。一腦門的虛汗,連睡衣也被汗打濕了黏在身上,極不舒服。 已經半夜,宿舍黑黢黢的很是嚇人,可渾身黏黏的,許冬霧幾乎是一刻都忍不了,不得不摸黑去浴室擦個身子。 等再度躺下來,許冬霧也不敢閉眼,盯著床頂背單詞,生怕睡著了就接著剛才的夢繼續下去。 非自愿地熬了個通宵,等到天亮,許冬霧躡手躡腳地下床,枯坐在桌前,只覺得生無可戀。 等兩個室友醒來,看到坐在下面的許冬霧都吃了一驚??匆娝伎斓舻阶旖堑暮谘廴?,葉倩有些心疼地問:“又失眠了?” “你要不要去買點褪黑素?”何妤芃也關切道。 許冬霧困得不行,可具體的原因跟她們說不清楚,也只能點頭,說自己等會兒就買。 她們兩個去洗漱,許冬霧為了不睡著,只好開始刷手機。打開微信看到朋友圈提示了一個陌生的薩摩耶頭像,許冬霧還想著是哪個好友換了頭像。 點開后才發現是戚廣白。 是兩分鐘前發的,配圖是最近大火的一個端游的通關界面,戚廣白還配了個剪刀手的表情。 想著對方熬夜是為了通關游戲,自己卻是熬夜想睡不敢睡,更加覺得憤憤不平。 本來就是因為他破壞了自己差點成功的任務! 許冬霧困得腦子一團漿糊,完全想不起自己也有一半的鍋,點進對方的聊天框,入眼就是戚廣白之前發的道歉的話。望著他頭像上薩摩耶的可愛笑臉出神,許冬霧懸在屏幕上方的手指竟不知道該發什么來發泄自己的怨氣。 啊啊啊啊??! 許冬霧內心呼號,覺得自己好沒用,像xiele氣的皮球。沒了發泄的欲望,她無奈只能使勁戳了戳那笑得沒心沒肺的狗狗。 看到突然跳出的消息,許冬霧懊悔她竟忘了現在社交軟件這cao蛋的“拍一拍”。 戚廣白沒設置稀奇古怪的后綴,是最原始的“拍了拍”他。但沒顧得上多想,許冬霧眼疾手快地撤回了這條信息,可原本緩慢跳動的心還是因為這意外猛地亂跳。 ——? ——這么早起嗎? 幾乎就是幾秒內,戚廣白回了信息。 他沒有追問許冬霧撤回了什么,反而體貼地轉移了話題。 許冬霧來不及感受對方的貼心,看到那句早起就有些不太自在,可發出去的消息卻規矩得很。 ——嗯,睡不著就起了。 好一會兒,聊天框里一片寂靜,就在許冬霧想著要不要直接關掉,結束對話,戚廣白發了條信息。 ——我也是,大清早就醒了。反正睡不著,就去把之前的游戲通關了。 不知為何,一句“我也是”,竟讓許冬霧感覺到莫名的牽連羈絆,因為失眠的煩躁也逐漸平息,她繼續捧場地問是什么游戲。 一旦開啟了話題,聊天便不像擠牙膏似的艱難往外蹦。 戚廣白不像跟許冬霧夢中那般疏遠,他熱情介紹了一番游戲背景和可玩性,最后還說如果有興趣要玩,有不會的也可以問他。 等兩人結束對話時,葉倩和何妤芃早在自己位子上坐著擺弄早餐。 許冬霧出神地望著早已熄掉的屏幕,稀疏平常的聊天,但自夢醒后的空落處似乎也被填補了一部分。 原本以為晚上又是一個不眠夜,可許冬霧洗完澡吹干頭后,剛沾上枕頭,連心里建設都沒來得及做,一秒就進入夢鄉。 一夜無夢,第二天也安安穩穩地睡到自然醒。許冬霧整個人神清氣爽,但還是忍不住疑惑。 沒來得及迷茫,枕下手機突然震動——是學校圖書館公眾號發來的還書通知。 暑假放假前借的書,許冬霧早就看完了,但一直忘了還。 想著下午去把書還了,許冬霧關掉通知,隨意翻了翻首頁,看到昨天和戚廣白的聊天框,福至心靈般,想到之前沒有做噩夢好像也是跟他發了信息后。 許冬霧按耐不住激動,好像找到了安穩睡覺的方法誒! 戚廣白不知道自己成為了別人的“安眠藥”,彼時正跟楊黍樺兩個人在一食堂吃飯。 楊黍樺不喜歡香菜,他皺著眉,正一點一點往外挑著。 戚廣白瞥了眼被楊黍樺堆在餐盤一角的香菜葉,笑了笑:“剛看你點餐的時候還說你是不是轉性了,敢情是找點餐前的儀式感啊?!?/br> 楊黍樺聞言只輕輕勾了勾唇角,漂亮的桃花眼染了些許笑意,算是對戚廣白調笑的回應。 戚廣白吃得快,吃完后就在一旁玩手機,看楊黍樺也吃得差不多了,戚廣白問:“你下午還要去圖書館嗎?” 楊黍樺拿餐紙擦拭嘴角的手一頓,轉瞬笑笑:“去啊,之后有個程序設計競賽,要先做點準備?!?/br> “哎,這個月看你天天泡圖書館,我都有些危機感了?!?/br> 楊黍樺不言,挑眉看著戚廣白在那兒演戲。 對上他的視線,戚廣白笑笑,接著說:“但想了想,你不去圖書館照樣甩我們幾條街。我還是趁現在放假,放松放松,打我的籃球吧?!?/br> ...... 兩人在一食堂門口分開,戚廣白往體育館去,楊黍樺回宿舍拿了電腦往圖書館趕。 等楊黍樺在自己慣常的位置上坐定,他如這個月每一天來圖書館一樣,第一件事就是朝隔著幾個書桌,右上側靠近窗戶的座位上看了眼。 因為是暑假,圖書館人很少,而那個位置在空了幾天后又出現一個女生在埋頭學習。 楊黍樺眼里的光亮亮了一瞬又瞬間湮滅,嘴角的笑也倏地斂起。 不是她。 有些失落,但楊黍樺很快收拾好那些失控的情緒,從背包里拿出電腦,想要開始跑程序。 可電腦屏幕上一行行緊湊的代碼卻怎么都入不了眼,他想要強制集中的思緒像被戳破的水球,水花四處潑濺。 楊黍樺也不知道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注意到坐在窗戶旁邊的那個女生的。 或許是他低頭寫代碼久了,偶爾抬頭往窗戶那兒看,看到她自得其樂地用筆尖玩著落在她本子上的光斑,圓碌碌的眼里是細碎的光;看到她捧著書在背什么,嘴里念念有詞,可眼睛早就睜不開了,而她困倦的模樣又可愛可憐;有時也會看到她抵不住困意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甚至有一兩次他自欺欺人地起身去接水,繞道走她那張書桌旁的過道,目不斜視地正經走過,眼角余光卻瞧見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白嫩的臉頰上,女生酣睡的側顏讓他心頭溫熱,他似乎也有些困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