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知道,要做?!龟誊幒质菄@了一口氣,無奈地笑著,似乎看破了柳默欽的一切,只是沒有再次戳穿,保留了對方些許顏面。 「......聽到了?!沽瑲J悶聲回了句,仍是模稜兩可的不確定,打算就這么支吾過去。 晏軒函拍了拍柳默欽,還是跟著,一起往對方家中的方向走去:「這樣好了,我幫你補習,順便兼管你的飲食。于姸學妹會反對嗎,你說?」 「這是在,強買強賣嗎?」柳默欽沒有拍開晏軒函的手,就任由對方這么搭著;只是解決那杯冰咖啡的速度,逐漸加快了而已。 「孔子因材施教,我也會因人而異?!龟誊幒f得一臉合乎情理,語落,淡淡看了一眼柳默欽:「合理?」 柳默欽有些理屈詞窮地道:「合理?!?/br> 可以請你,不要在乎我那么多嗎?投資與報酬,不成正比。 晏軒函似乎是鐵了心,打算著,一條路走到黑。 他沒有刻意地再次引起話題,就是這么陪伴柳默欽走在路上,任由夕陽打著,沉默地。 多年過后的飯店,看到mademoiselle留下的體貼時,柳默欽還是會回想起這位相似之人的一份尊重、寬容;更重要的是,識時務。 「崔姐?又有其他注意事項了嗎?」終于,柳默欽收回與工作無關的心情,接起了電話,專注了心神。 「對,剛剛忽然有個投資商,想要和你聊聊,這樣,你來得及嗎?還是你又消失在,地球某個我挖不出的角落了?」 聽著一連串熟悉的急促語調,不帶標點的,即使熟悉至此,柳默欽仍是忍俊不禁:「崔姐,我會來,從外太空千里迢迢地奔波回來,如何?」 「下午三點整,他想要在咖啡館,我們出版社附近那間見面,可以嗎?」 「嗯?!?/br> 當柳默欽說完,編輯也掛斷了電話。 繩索上的衣服,不久,便乾了大半;柳默欽稍稍梳整,便去了附近百貨公司的服飾店,尋找著,有無中意的衣裳。 他買了一件黑色襯衫,有些偏大的,再加上一款長版風衣。 身形變得看不太出了身段,有些藝術家的隨性與墮落。 柳默欽又拿出個紫外線變色鏡片,架在了鼻梁──又是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配著頭上那頂貝雷帽,更像了。 其實,柳默欽并不是那么與對方洽談。 待在飯店,多好。 感覺他,就不是他了。 雖然他們都明白,柳默欽必須是柳默欽。 就像這個世界,不會一覺醒來,就翻轉了所有。 漫步而往,見到的,是靛藍的油漆,染上了木板;各色植物,可能是,幾株吊蘭、些許孢子植物、間或參雜著,數叢紫背鴨跖草? 自然的氣息瀰漫了鼻間,笑了笑,柳默欽推開了木質的店門,走入採光甚好的室內。 他點了一杯冰咖啡,一如往常;靜靜坐著,慢慢啜飲,直到對方的來臨:「您好,請問是?不知道想喝什么?」 「不用那么拘束的?!箒砣舜┲r衫,并沒有上班族慣用的領帶等物,很是簡潔。 他笑了笑,并伸出右手;交握片刻,又遞出了名片:「下午好,我在大部分的場合的稱呼是,寒先生──你也可以叫我寒就好。一杯熱美式,謝謝?!?/br> 柳默欽笑了:「好?!?/br> 此時,對方沒有拿下口罩,卻是開始了話題:「據說你這次,是在寫一個少年慕艾的過往?」 「嗯,我戀愛過。三次了......有吧?如果頭兩次,不會稱作年少無知。不過,都是大學前了?!沽瑲J雙手微微交疊,微微垂眸,面上的笑容清淺,客氣中保有疏離:「第三次分手,卻有點印象深刻。他的分手,或許不是為了分手而分手的;若是如此,就有不少值得描述的細節。只是,我們高中畢業后,就斷了聯系,所以一切,也只是了我的想像,無從論證?!共恢獮楹?,一說,就是說了這么多。 咖啡來了。 熱美式在對方的手上,蒸騰著水蒸氣,讓柳默欽本就帶著變色鏡片的眼睛,一時又有些模糊了。 剎那間,他竟是重合了三人的影子,在對方端起杯子的些微動作間。 不應該的。 算來,總該被歸類作,過往云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