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丁薇家里有三……四個姐弟。 父母雙方不算門當戶對。男方是中大型城市里的小富豪,女方卻是還在全家奔小康的小鎮出生。 不過丁女士年輕時長得實在美麗,程先生對她一見傾心,再加上還有其他實力不俗的男性參與追求競爭,程先生被挑起了勝負欲,一通cao作下來,戰勝了對手,別的啥也沒管,急吼吼地就把媳婦娶回了家。 兩家結婚前就商量好了,生了女兒隨母姓,生了兒子隨父姓。 mama沒有重男輕女的意識,還覺得算公平,絲毫沒察覺到男方那邊要搞“父承子繼”這套,壓根不稀罕女兒。 五年抱倆,一連兩個都是女兒,丁女士十分知足,她不想再吃懷孕生產的苦,覺得兩個女兒也很好,沒必要非得湊個“好”字。 然而男方不愿意,死活要個兒子,一家子連哄帶騙,紅臉白臉齊上陣,丁女士拗不過,迫不得已應下來,并要他發誓這是最后一次。 程先生的Yjingzi質量不好,Xjingzi相對活躍,自然交配生產幾乎不可能有男孩。挑挑揀揀終于找到能用的,丁女士吃苦受累陪他做試管。 終于生下一個隨他姓的男孩,丁女士身心俱疲,加上她本就不情愿生這個孩子,再強大的孕激素刺激母愛分泌也沒用。 丁女士忙著產后修復,沒有多余的心情關照小兒子。 程先生也不是個能當好父親的。前兩個女兒他當撒手掌柜,要他上點心他說孩子都沒跟他姓,他不管?,F在如他所愿有了個兒子,他圓了夢,卻依舊沒擔當。天南海北地往外跑,就是不著家。別說教育了,抱孩子的正確姿勢是怎樣的,他至今都不知道。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兒子的異常越來越明顯。 他不愛說話也不搭理人,一點小孩子該有的生機活力都沒有,明顯有問題。 丁女士快嚇死了,她那個不爭氣的丈夫jingzi質量不好,老天不讓他生兒子他非要違背自然規律,孩子沒病才怪。 再大一點被診斷為自閉癥,丁女士舍不得讓這么小的孩子吃藥,請了不少心理醫生引導,就是沒用。 后來又說他疑似患有情感障礙,具體表現為無法感受情感、沒有同理心和共情能力。 程先生聽聞恨得牙癢癢,覺得這孩子徹底沒救了,這下硬整出來的小兒子也被急于求成的程先生放棄了。 小兒子跟程先生姓,母女三人都不樂意喊他這個名字。但畢竟是母親吃了不少苦頭懷胎十月產下的,她們還是很珍惜這個活在自己世界里、沉默寡言的小屁孩,于是一起給他取了個外文名,叫“Astron”,說他是星星的孩子。 本來到這里都還好,哪知程家人仍舊不死心,程先生到外面到處亂搞的事他們也不幫忙瞞著了,還把小n號生的兒子帶到了家里來。 母女三人統一陣營,徹底和他們鬧掰了。大吵大鬧一通后,總算沒讓那個流著哈喇子、看著就不咋聰明的小小私生子踏進家門。 大女兒丁蕓大學畢業后就開始琢磨著要離開家單干,這些年一直在想辦法白手起家忙自己的事業。她知道爸爸不打算把家產交給她管理,她也頭鐵,愣是沒想過跟他家多說好話蹭點股份,孑然一身就往外闖。 丁蕓原本打算干出一番大事業再把mamameimei接出來一起住,沒想到半途冒出了個私生子,mama在家里待不下去,提前去找大女兒了。 丁薇不想把她們應得的資產拱手讓人,所以一直堅守在家,關注著集團的動向,提防他們搞小動作。 Astron也住在家里,不過這個家已經分崩離析了。 丁薇工作忙偶爾回來,其他人都不著家,就他一天到晚窩在自己的專屬畫室里。 家里就這樣亂成一鍋粥,面對這樣“眾叛親離”的場面,愣頭青的丁薇都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斧正。 她沒有資金、沒有人脈、沒有家族給予的入場券。跟只無頭蒼蠅一樣,滿腔義憤不知道該往哪處使,處處碰壁,又次次用了全力,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每天晚上都要狠狠抑郁一番。 有天她死皮賴臉非要跟著她爹去參加大老板宴請的酒會,想看看能不能結識些人物帶帶自己,再不濟混個臉熟也行。 嘴皮子都快磨破才終于搞到張邀請函,好不容易進去了,都是些拿鼻孔看人的家伙,根本瞧不上她。她那便宜爹在外也不裝一下父慈子孝、闔家歡樂,一進場就把她甩得遠遠的,生怕人家認出來他有個女兒似的。 就是不想讓她沾家里的光唄,吝嗇鬼,守著那點產業,防親女兒跟防賊似的,老了她要第一個拔他氧氣管,誰都別跟她搶。 都是看碟下菜的,社交法則心照不宣,見她商場上籍籍無名又沒親眷家屬陪著,沒人愿意耽誤功夫找她寒暄。多少有些氣餒的丁薇一個人從熱鬧的大廳走出酒店,繞著大樓兜兜轉轉。 心事重重的她走遠走偏了也沒意識,倒是逐漸清晰的交談聲把她從愁緒里拖出來了一會兒。 這家酒店綠化率高,鮮少人踏足的偏僻后院更是草木葳蕤。 高墻上攀滿了爬山虎,翻涌成墨色海浪,小徑亦早已被小腿高的野草淹沒,尋不到邊際。 昏瞑之際,隨意找個野蠻生長的粗樹藏起來,乍一看還真不太容易被找到。 她借著路過馬馬虎虎聽了一耳朵,想著偷聽墻角不是什么好作風,本打算掉頭離開,但奈何對話內容確實吸引人,她就暫時把文明禮德拋下,找了個絕佳觀賞位開始看戲。 交談聲的主角為一男一女,看起來年紀尚輕,穿著裁剪合身的禮服,打扮得都很金貴雅致,一看就是被邀請而來的賓客。 不過天色已晚,光線不佳,眼前又有植物枝丫格擋,她沒能太看清二人面容。 那兩人坐在歐式鐵藝長椅上,男的有意向女方靠近,女方則是側身回避,明顯不想搭理對方。 男人擋住了丁薇望向女孩的大部分視線,只能覷見霧霾藍薄紗裙擺下的一截修長小腿,在暮色中白得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