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216節
就見李岱怪怪地看了她一眼。 杜清檀一臉茫然,回頭去看獨孤不求,她說錯話了嗎? 獨孤不求一臉漠然,不和她有目光接觸。 小樣兒,又吃醋了。 杜清檀嘆一口氣,撥一下馬頭,又離李岱遠了些。 李岱一直在等她主動開口問,她有沒有什么可以效勞的地方,現在看來,是等不到了。 他看一眼獨孤不求,故意大聲問道:“杜掌藥,我欲向圣人懇請,讓你和孟典藥參與授課,不知你意下如何?” 對于成天關在宮中的人來說,沒人能夠拒絕這種誘惑。 杜清檀想也不想,飛快回答:“下官愿意為圣人分憂解難?!?/br> 然后,看向李岱的目光顯而易見地變得真誠起來。 回答得可真爽快。 獨孤不求撇撇嘴,再看到李岱微帶得意的表情,心情更不好了。 這次出宮給波斯使者瞧病,還是他籌謀的呢,為什么要被人搶先! 獨孤不求當機立斷,從杜清檀和李岱中間擠上去,插在二人中間,情真意切地給李岱行禮致謝。 “多謝殿下,下官也愿意為圣人分憂,以后拙荊路上的安全就由下官負責好了?!?/br> 李岱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據本王所知,正之與杜掌藥尚未正式成親,如此稱呼怕是有些不妥?” “殿下還不知道吧,我與小杜已然換過婚書,雖然未曾正式過門,但在律法上,她已經是我的人啦!” 獨孤不求又從懷里掏出婚書,往李岱面前遞過去:“殿下請看,這就是婚書?!?/br> “……”杜清檀沒臉看,低咳一聲,把臉轉向其他地方,假裝不認識獨孤不求。 就沒見過這種人,走到哪里都隨身帶著婚書,瘋魔了。 李岱顯然也是這樣想的,神色僵硬地道:“不必了?!?/br> 獨孤不求意猶不盡:“您看看唄?!?/br> 李岱堅定地再次拒絕:“不看了,這始終是你二人的私事,不便相看?!?/br> 獨孤不求微微一笑,心滿意足地收起婚書。 氣氛又開始古怪。 獨孤不求委婉趕人:“不知殿下的友人家在何處?雪越下越大,可要下官護送您過去?” 李岱瞟了他一眼,說道:“雪這么大,我也不打算出城了,索性陪同你們一道,一起去看看波斯使者?!?/br> “????。?!”獨孤不求氣得差點爆粗,他為什么要幫李岱找這個借口! 這回笑的人變成了李岱:“正之這是不樂意嗎?” “當然……不會了?!豹毠虏磺笮v如花,“只是,下官有個擔憂,不知當不當講?!?/br> “你說?!崩钺返故且此帜茉趺凑f。 獨孤不求道:“圣人未曾詔令殿下與下官去探波斯使者,我們就這么跟去,會不會不妥?” 交結外國使臣,這個罪名怕不怕? 他寧愿自己不能陪著杜清檀,也不讓李岱就這么跟著! 第287章 被人看得太多,習慣了 李岱微笑著道:“確實不算妥當,所以,正之怎么打算的呢?” 獨孤不求眼都沒眨一下:“我送小杜到門前就走了?!?/br> 李岱道:“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吧?!?/br> “為什么?”獨孤不求壓著怒火,笑得燦爛:“殿下不忙嗎?” 李岱笑得比他更要燦爛幾分:“我忙的只有女醫一事,趁著杜掌藥出宮,正好向她討教,正之不會介意吧?” “不介意,這是正事,我怎么會介意呢?哈哈……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鼠目寸光之人,對吧,小杜?” 獨孤不求用眼尾瞅著杜清檀,暗含威脅。 杜清檀拉著韁繩,再次距離這二人更遠一些。 “那是當然,六郎是我所見最為大氣的人?!?/br> 雖然聽起來很是敷衍,獨孤不求也不計較了,含情脈脈地道:“看吧,殿下,知我者小杜也?!?/br> 李岱皮笑rou不笑:“杜掌藥,你覺著,咱們這個班開辦起來之后,用什么書做教材比較好?” 這是正事,杜清檀不能不答。 “先從最基礎的醫理、藥理開始吧,我覺著《素問》、《黃帝內經》、《英公本草》可用?!?/br> 李岱放慢速度,與她并肩而行:“你來教授食醫之道,需要準備些什么呢?” 獨孤不求被剩在一旁,又不好強行打擾,只能面無表情。 幸虧已經到了波斯使者阿羅約家,他激動地道:“到了,到了,小杜,趕緊進去,這么大風雪,別凍壞了!” 不等李岱開口,就忙著和金守珍等人道別。 等到杜清檀等人進了門,他就恭送李岱:“殿下慢行,下官先回家啦?!?/br> 李岱頷首,打馬離開。 他看著李岱走遠,撇撇嘴,騎馬在周圍轉了一圈,又折回來。 遠遠看到李岱立在阿羅約家門前,不由氣急敗壞,飛快趕過去道:“殿下怎會在此?” 李岱面不改色地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件要緊事情沒問杜掌藥,這就又來等她。正之又是怎么回事呢?” 獨孤不求同樣面不改色:“家母心疼拙荊,讓我過來給她傳兩句話?!?/br> “這樣,那咱們一起等吧,前面有個店,去那兒喝酒烤火如何?”李岱做了個“請”的姿勢。 獨孤不求瞥他一眼:“殿下請?!?/br> 誰怕誰!氣死人了!這都定親了,為什么還這樣! 杜清檀并不知道外頭的事,她由金守珍陪著,見到了那位波斯使者。 波斯使者已在洛陽居住許多年并成家生子,本身年紀已然不小,對他們的到來感到非常榮幸。 他說著流利的漢話,向杜清檀介紹他的病痛。 “……多夢易醒,牙齒松動,心慌,咳嗽但是又沒痰,喉嚨這兒特別難受,抽筋一樣。 天也不熱,手腳還老是出汗,便秘,骨頭疼……吃了許多藥,看了許多大夫,太醫署的醫令、博士都試過,沒用?!?/br> 杜清檀溫和地給他診了脈,又看舌頭,再細細問了一遍,就有了數。 “您這病啊,還真得食療,喝湯藥好不了?!?/br> 她耐心地給他解釋:“人老了,骨骼會變酥,這就帶來您剛才說的那些癥狀,咱們得從飲食里調節?!?/br> 簡而言之,就是缺鈣,鈣流失嚴重。 “我給您開幾個食療方子,您按著醫囑,讓家里人弄給您吃,不要松懈?!?/br> 杜清檀開了蛤蜊燉蛋、板栗排骨湯、地黃蝦湯、黃精蒸母雞等四個食方,又把廚子叫來細細叮囑注意事項。 說到入迷處,摩拳擦掌,恨不得親自下廚。 金守珍看得笑了:“杜掌藥是真的很喜歡食醫啊?!?/br> 杜清檀謙虛:“還好還好?!?/br> 當初是被迫學的,因為害怕某人的細竹棍子和河東獅吼。 后來是為了謀生不得不撿起來,弄著弄著,習慣成自然,也就愛上了。 真是幸虧有這一技之長啊,讓她不至于餓死。 所以這個時候,就有些感激某人了。 杜清檀不勝感慨。 看診完畢,阿羅約再三表達了對女皇的感激之情,又要答謝杜清檀和金守珍等人。 他給杜清檀的是黃金二兩。 杜清檀雖然手癢,但也不敢拿:“不用了,真不用了?!?/br> 阿羅約道:“診金必須給的,我知道杜掌藥早前在長安,三千錢一個方子?!?/br> 杜清檀被他逗笑了:“您這還知道我在長安的事呢。就算按照那個計算,也還是多了?!?/br> 最近一兩金折合錢幣八千,這二兩金還多了四千錢。 阿羅約搓著手道:“實不相瞞,我這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您給一個友人開個食方?!?/br> 杜清檀無所謂,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就怕金守珍等不得。 然而金守珍收禮也不少,很爽快地應了。 阿羅約高興地示意婢女去叫人。 門外很快走來一個披著石青色斗篷的年輕男人,行禮過后,朗聲笑道:“小杜大夫,許久不見?!?/br> 竟然是左暉。 杜清檀驚了,“左公子怎會在此?” 這是湊熱鬧么? 左暉笑道:“自長安一別,從未忘懷。昨日宴上得見,知道小杜大夫要來此處出診,這便厚著臉皮求了老友,要個復診的機會?!?/br> 杜清檀倒也沒拒絕:“確實該復診了。您坐下,我給您瞧瞧?!?/br> 她問診之時,左暉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