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羸弱不可欺 第140節
她鄭重其事地道:“您放心,我一定不會給家族抹黑的?!?/br> 九叔祖把頭探過來看著她道:“那我謝謝你啦?” “不用謝,應該的?!倍徘逄春芊€重地回答。 小杜大夫這個刺兒頭一定不會在族里搗亂的,因為小杜大夫天生不愛多事。 “那行?!本攀遄婢托α?,得意洋洋地拍著自家孫子的肩頭道:“我們家也有御史了呢?!?/br> 二十五叔嬌羞地道:“祖父,快別夸孫兒了,讓大家看笑話?!?/br> 三十多歲的男人嬌羞起來也是真嬌羞,杜清檀打個寒顫,趕緊地把臉扭開了。 晚上,杜清檀一家和十二叔婆都住在了九叔祖家里。 二十五叔宦游經歷豐富,吹起牛來唾沫橫飛,說到高興處手舞足蹈,喝得半醉還要拔劍起舞,是真豪放。 楊氏要避嫌,早早就和十二叔婆結伴睡了。 團團硬撐著要看熱鬧不肯睡,杜清檀只有陪他一起看二十五叔撒酒瘋。 二十五叔舞劍舞到踉踉蹌蹌,一屁股坐到地上,挨了九叔祖一頓臭罵。 杜清檀適時讓采藍把醒酒湯端上來:“喝了以后不會那么難受?!?/br> 二十五叔一氣灌下半壺,舌頭打結地道:“痛快!五娘,聽說圣人有意遴選食醫入宮,你要不要去試試?” 團團一聽就急了,緊緊地把杜清檀的胳膊抱住,頭搖得撥浪鼓似的:“我不要,不要,不要!” 眾人就逗他:“是你jiejie去,又不是你去,你說了不算?!?/br> 團團噙著眼淚,把頭埋在杜清檀懷里:“jiejie不要去?!?/br> 杜清檀摸摸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微笑著道:“好,咱們不去?!?/br> 二十五叔很有些惡趣味,故意道:“這可由不得你,旨意一下,地方就把你選出來往里一送,哪會管你應不應!不去就是抗旨!” “哇……”團團一個沒忍住,哭了。 九叔祖就罵二十五叔:“討嫌!盡欺負小孩子。我還當你沉穩了呢?!?/br> 二十五叔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輕戳團團:“不要哭啦,我嚇唬你的?!?/br> 團團扭扭身子,不理他。 杜清檀笑著把團團帶出去:“不哭了,咱們不理二十五叔,他喝醉了?!?/br> 團團仰著頭問她:“jiejie,萬一是真的怎么辦?” “那咱們就搬家去洛陽啊,始終不分開?!?/br> 姐弟倆離開后,九叔祖就問二十五叔:“當真?” 二十五叔道:“當真,都說圣人有意改立廬陵王為太子……” 天意難測,這誰也不知道圣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如果杜清檀真被選上,于家族而言也是長臉的事。 九叔祖和諸位族老各有思量。 次日一早,果然族里把族人全部召集到祠堂,由九叔祖重申了一遍族規,還把昨天康嫂子的事說了。 卻只說康嫂子的不對,沒提杜清檀拿刀嚇人。 康嫂子那一房的人臊得不行,族人也就都知道風是往哪邊吹的了。 當然,這事兒細究起來,還真是康嫂子不對,杜清檀充其量也就是太過彪悍兇殘而已。 散了之后,杜清檀又繼續義診,直到把帶去的藥全部發完,才和十二叔婆一起結伴回去。 她樂呵呵做義診的時候,康嫂子就在旁邊抱怨,兩邊一對比,肯定是笑瞇瞇為大家做事情的更討喜。 十二叔婆很感嘆:“五娘真是長大了,雖是女子,卻有大將之風?!?/br> 楊氏既驕傲又憂愁:“快別夸她!越夸越不著調。你說她,打架就打架,非得說什么她不嫁人……” 杜清檀低咳一聲:“隔壁鄰居?!?/br> 楊氏一下子啞了,生氣地閉緊嘴巴瞪著她。 十二叔婆莫名其妙:“什么隔壁鄰居?你們隔壁鄰居怎么啦?” “沒什么?!倍徘逄葱Σ[瞇地道:“我是說,隔壁想給我牽線,結果弄了個表里不一的?!?/br> 十二叔婆大感興趣:“我怎么不知道?快說給我聽聽?!?/br> 杜清檀指著楊氏:“問我大伯母?!?/br> 楊氏氣死了,舉起手來作勢要打她,她就躲到十二叔婆身后去:“殺人滅口?!?/br> 十二叔婆見楊氏不肯說,也就沒再追著細問,只笑道:“怕是緣分未到,你呀,也別太急了?!?/br> 楊氏嘆一口氣,總算是沒再提這個話題。 第186章 你真不怪我? 將至白露,李鶯兒與武鵬舉的親事基本敲定。 所以她提出要在家舉辦賞花會,便算是出閣之前的最后一次自由自在。 她家里特意給她撥了雙倍辦宴的錢,還特意安排了好幾個得力的管事供她差遣。 李鶯兒一一安排妥當,等到當天早上,先就派了馬車去接杜清檀。 杜清檀到了李家,一個客人都還沒到,她是最早的。 “我又不是找不著,怎么還派人來接?” 李鶯兒笑道:“我想讓你知道,你是最特別的那一個?!?/br> 杜清檀不由大笑出聲,豪爽地拍著李鶯兒的肩頭。 “對我來說,你也是最特別的那個?!?/br> 說著,兩只手抓住她的肩,用力往后那么一拉。 “哎喲!”李鶯兒喊了一聲,下意識地昂首挺胸。 “這就對了,時刻牢記著啊,你現在有了,不是平板啦?!?/br> 杜清檀和她商量:“要不,把藥膳停了吧,我覺著差不多了?!?/br> 不但是差不多,而且還有越來越胖的趨勢。 李鶯兒想想,應了:“那行?!?/br> 杜清檀就去看她準備的吃食,見都是些油膩香酥之物,便拿出自己帶來的食盒。 “也沒什么好東西可以送你,就自己做了一份吃食,算是應時節,給大家潤肺滋陰?!?/br> 白瓷大碗里頭放著一些紅色的梨塊,隱隱又帶酒香。 李鶯兒好奇地戳了一塊吃下,軟甜酥爛,別有風味,少不得追問:“這又是什么?” 杜清檀笑道:“用葡萄酒燉的秋梨,加了丁香粉,又放了些蜂蜜,可以去肺熱,滋潤咽喉?!?/br> 李鶯兒就道:“哎呀,你告訴我是什么就行了,別往外亂說方子啊?!?/br> 杜清檀道:“你又不是外人?!?/br> 說到這里,就見婢女引了蕭家姐妹過來。 “來這么早!我還想著和你多說會兒話呢,這回倒是不方便了?!?/br> 李鶯兒嘀咕兩聲,拉著杜清檀的手迎上去,笑道:“快過來看看我這些菊花開得好不好?!?/br> 她今日辦的是菊花宴,園子里擺了不下上百盆菊花,品種不是多名貴,勝在打理得好,開得齊整。 蕭家姐妹自是狠狠地稱贊了一番,跟著落了座,見婢女拿了細白瓷小碗分裝葡萄酒燉秋梨,少不得又要詢問是什么。 漱玉笑道:“這是五娘帶來的葡萄酒燉秋梨,可以潤肺滋陰?!?/br> 蕭九娘就鬧著要品嘗:“我這幾日正覺著燥呢,正好便宜了我?!?/br> 李鶯兒半開玩笑地道:“這是五娘特意給我做的,可不是便宜了你們么!” 蕭九娘只管往嘴里塞,并沒有去體會李鶯兒是否別有用意。 蕭三娘目光微閃,沉默片刻,突地站起來,對著杜清檀深深一禮。 “五娘,我對不起你?!?/br> 李鶯兒給杜清檀使個眼色,先就把蕭三娘拉住了,裝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啦?” 杜清檀也笑:“不知三娘為了什么給我賠禮呢?” 蕭九娘一口梨含在嘴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怎么回事?” 誰都沒理她。 蕭三娘垂著眼低聲道:“是這樣的,我之前不是生了病么,然后去五娘那里開了方子?!?/br> 杜清檀點點頭:“是有這事?!?/br> 蕭三娘道:“我才從你那得到方子,就有南陽王府的薇娘過來玩耍,恰好遇到婢女給我準備食方,這便問了起來。 然后呢,她就說是,南陽王妃正好得了一樣的病,已是好些天了,就問我要方子。 我不好推卻,只好給了她。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把方子外泄出去,是我不好?!?/br> 李鶯兒見她自個兒就坦白了,也不好說什么。 倒是蕭九娘道:“三jiejie也太小心了,這事兒又不怪你。你和薇娘交好,她問起,總不能不給。 且你也不是拿這東西賣錢,就等同于,你在哪買個東西,遇到朋友喜歡,這便轉手送她。 都是人之常情,誰也怪不上,對吧?五娘才不會這么小氣呢?!?/br> 蕭三娘紅著臉道:“不是這個說法,方子和東西不一樣!” 邊說,邊看杜清檀,目光楚楚可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