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沉淪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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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不開心了,還是生氣了?” …… “沈杳?!?/br> “我今天的飛機,晚上到?!?/br> …… “下飛機了,我現在過來找你?!?/br> “沈杳,你人呢?” “這是你第三天不理我了?!?/br> 明明前一晚還在情意濃時地接吻,但從徐意白上飛機開始到現在,沈杳就沒有回過他消息。 面對徐意白的質問,沈杳沒有點內疚感,他甚至覺得自己很體貼。徐意白忙,他就不打擾他。 沈杳苦惱地皺起眉,他知道徐意白這幾天在國外,不可能像過去一樣,一被冷落就過來找他。 但沒想到現在那么要緊的關頭,他竟然還要放下手下的事情,坐飛機趕回來。 “杳杳?!鄙驈土炙D過頭關切地問道,“誰給你發了那么多消息?” 沈家的基因不錯,沈復林長了張很斯文的臉,年過四十,卻看不出年紀。 沈杳與他對視著,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朋友?!?/br> “哼?!睕]等沈復林說話,沈深綿先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道:“朋友?真的是朋友嗎?” 沈復林聽見,不痛不癢地訓斥了句:“深綿?!?/br> 沈深綿又從鼻腔里哼了聲出來,抱著臂別過臉看向窗外。沈杳安靜地坐在原位,面上沒有生氣的意向,精致漂亮得像假人。 “杳杳,最近怎么都不回家?”沈復林問道,“陳姨前幾天還說給你做了喜歡吃的東西,結果你又沒回來?!?/br> “有些忙?!鄙蜩妹蛑卮?,“下禮拜有個很重要的表演,每天都要排練?!?/br> 不長的車程,沈杳和他全程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聊的大部分都是長輩對晚輩的日常提問。 沈杳回答得很有耐心。 莊園門旁站立的守衛全是alpha,他們身上的制服筆挺,面容標志,嘴角卻不帶笑,依稀能辨別出莊園主人是個冷漠過頭的人。 查過邀請函,確認完身份之后,鐵門才發出道機械卡頓的聲音,緩慢地打開。 宴會廳的裝修奢華低調,色調甚至還有點沉悶。沈復林是個beta,但在這場合還是混得如魚得水,推杯換盞間誰都能聊幾句。 沈杳跟在他身后,沒有過度精心地打扮,身上穿著最簡單的黑西,卻壓不住這張過分漂亮的臉,像是束張揚的玫瑰。 他低著頭,卻依舊避不開四面八方的目光。沈杳輕擰著眉,低聲地道:“叔叔,我去樓上坐一會?!?/br> “好的?!鄙驈土殖榭张牧伺乃募?,“去吧?!?/br> 休息室寬敞,背后連著一個陽臺,門沒關,窗簾被風吹拂晃動。桌面的托盤上擺滿了飲料與酒,還有甜點。 背后有腳步聲傳來,沈杳轉頭,看到的是跟著他過來的沈深綿。 沈深綿微揚下巴,一臉挑釁地道:“你躲著來樓上干什么?聽說戴星輝他們前幾天又為了你打架了,把個alpha給揍到躺在醫院里好幾天,他們現在都在家里關禁閉,為什么你能心安理得在這里?” 他只比沈杳小一歲,一起在沈家老宅長大,從小就水火不容,更準確地講,是沈深綿單方面地討厭沈杳。小時候沈杳還會與他爭執,但現在他直接選擇忽視。 沈深綿長得也不差,可只要站在沈杳身邊,就會被蓋住,他最嫉恨的就是沈杳這張臉。只要沈杳有這張臉在,就有的是人前仆后繼地喜歡他。 甚至在知道他們關系不好之后,戴星輝帶頭排擠了他。他瞪著沈杳不冷不淡的表情,一時沖動,忽然伸手抄起了身邊的酒杯。 沈杳皺起眉,預想到了他要做什么,他的腳步剛往撤后幾步。窗簾被風大幅度地吹動,簾布之下露出黑色皮鞋的一角。 電光火石間,沈杳的腦袋飛速運轉。他停下腳步閉上眼,臉頰與胸口一涼,甜酸的白葡萄酒味道在鼻尖發散。 沈深綿心情愉悅,走到門邊又回頭,喊出許久未叫過的稱呼:“哥哥,今天好好在樓上待著,別下去把這狼狽的樣子給人看,免得丟家里的臉?!?/br> 沈杳沒追過去,臉上也沒什么慍色。他坐回沙發上,抽了幾張濕巾靜靜地擦著衣袖與臉頰。 沒過多久,深綠的窗簾被人從外面掀開。 走進來的alpha金發碧眼,神情冷漠,長相優越。他是混血,五官融合了東方與西方的優點,立體中透著渾然的冷感。 alpha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夾著煙,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個黑色板戒。他微撩起眼皮,那雙像寶石一樣的眼睛掃視過沈杳。 沒有片刻停留,眼底的情緒也沒有絲毫波動,完全把不遠處的沈杳當成不存在。 沈杳的眼睫濕漉,額前的頭發也有些濕痕。他的身上有酒味發散,看起來卻不狼狽,只透露出脆弱的無害感。 看見突然出現在面前的alpha,沈杳仰起下巴發愣地看著他,似乎覺得現在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有些難堪,他的耳根微紅,放在沙發上的手指微微蜷縮,低聲地問道: “你好,可以麻煩給我叫下樓下的侍者嗎?” 第3章 最討厭 燃燒到一半的煙蒂被掐滅,星火暗淡下來。晏知行的表情是沒什么人情味的冷淡,像是沒聽見剛才的爭執,也恍若沒聽見omega小聲的求救,從頭到腳都寫著“不好相處”這四個字。 夜風從窗簾的縫隙中滲進來,晏知行的姿態看起來不是很想管這種小事。 不過又或許是想到了自己宴會主人的身份,他邁著長腿走到墻邊,名貴的絕跡畫旁有一個不太明顯的凸起開關,用寶石裝飾地隱沒在墻壁上。 晏知行屈尊降貴地抬手觸碰了下,沈杳愣愣地看著他的舉動。幾秒之后,門被輕扣敲響。 “進來?!?/br> 這是沈杳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嗓音低沉。大概是因為久居國外,音調起伏會有一絲不太標準的偏差,顯得更加冷肅。 門輕微地響動一下,沈杳看到侍者走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穿著正裝的男人,看起來像晏知行的助理。 侍者垂著眸進來,莊園是幾年前搭建裝修完畢的。他常年待在莊園,但對這莊園的主人并不熟悉,一年到尾見到他的機會屈指可數,更別說是被親自指派。 他先喊了聲:“先生?!?/br> 坐在沙發上的omega樣貌旖麗,從他睫毛上隱約掛著的水珠,以及桌邊空了的酒杯,依稀能猜出這里發生過什么。 侍者職業素養不錯,瞥了一眼就趕緊垂下眸,連點好奇的心思都不敢有。 晏知行言簡意賅地道:“給他拿身衣服?!?/br> 侍者應聲之后安靜地退出去。沈杳卻站起來,和人說話的時候把視線落在對話方身上是基本的禮貌。他抿著唇抬眸看著晏知行,微俯了下身,溫順地道:“麻煩您了?!?/br> 晏知行冷若冰霜,依舊沒說話。他的助理臉上帶著笑,點頭答道:“這是應該做的,您不用道謝,衣服待會會有人送過來,如果不合身或者有什么不滿意的都可以提?!?/br> 沈杳點點頭,又禮數周到地道了句謝。 助理跟在晏知行的身后往外走去,踏出最后一步的時候他轉身關門,無意間看見omega又孤身一人地坐回了原位。 他細白的手指拿著濕巾,睫毛輕垂,耐心又仔細地擦著自己的臉頰。似乎是察覺到了注視,omega抬起臉,彎著眼睛沖他友好地笑了下。 門用的實木料材,關上的時候發出聲沉悶的輕響。助理跟在晏知行的身邊很久,也替他擋過許多往他身上湊的omega,屋里那個卻有點不一樣。 他像是只順從的金絲雀,只是想安靜地唱自己的歌,但剛才笑起來的時候眼神卻又仿佛帶著勾,恍惚一下之后看到的卻又是滿臉無暇的單純。 跟在晏知行身邊的助理也是人精中的人精,可就連他都有點分不清,是這個omega故意的,還是他長得太過漂亮造成的錯覺。 因為美貌有時候也是種罪。 助理罕見地出著神,察覺到晏知行在樓梯口停下的步伐,他才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輕微的失態,助理有自知之明地低下頭。 晏知行冷不丁地開口:“好看?” “……” 助理跟在他身邊很久,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接話,只是半垂著臉。 晏知行的手搭在扶手上,骨節寬大的手指上戴著板戒,沉悶的黑色調沉蘊著經久的時間。他轉過臉,比助理略高半個頭,下顎線條冷硬。金發打理得一絲不茍,碧藍的眼眸像是最深的海,看起來就像是最完美的雕塑。 說話的時候也沒什么人情味,聲線沒什么起伏。他審判道:“笑得一臉單純,野心全寫在眼底?!?/br> 他見多了這樣的omega,只不過因為這是他見過裝得最好的一個,晏知行張了金口評價。 跟在他身后的助理只聲不語,他知道這是他老板最討厭的omega類型。 不過他認為,他的老板就沒有喜歡的omega。 侍者沒讓沈杳等多久,很快拿著一套嶄新的衣服與毛巾過來。他走在前面,領著沈杳往更衣室走。 走廊鋪著柔軟的地毯,沈杳慢騰騰地跟在他身后,偶爾會專注地看一會旁邊的壁畫。 莊園樓下與樓上的裝潢差距很大,用了暖色調、家具燈光堆出來點人氣,不像是晏知行會喜歡的風格。 沈杳不經意地問道:“這里只用來舉辦宴會嗎?” “不是?!笔陶卟恢浪鎸嵣矸?,怕得罪到他,又怕透露過多信息,只能含混不清地說,“先生偶爾會來這邊住?!?/br> 好在沈杳沒繼續問他問題,侍者松了口氣。 更衣室里有面巨大的穿衣鏡,沈杳先脫去外套,再換下黏糊糊的襯衫。嶄新的西裝泛著冷香,也是簡單的黑西,和他原先那身只有些細枝末節的差異。 沈杳對著鏡子,慢條斯理地撫平身上衣服的褶皺。 他再次從樓上下去的時候,宴會已經到了最熱鬧的時候。 晏知行的母親在身邊挽著他手臂,她是典型的東方美人長相,柔美嬌小,眼角的細紋不見老,只是添了幾分韻味。 晏家對血脈血統看得集中,晏知行父親入贅,并且晏知行隨的是母性,晏家才勉強同意這門婚事。晏知行一個混血能做家主,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他站在那里不動,就有的是人過來敬酒。 晏知行卻幾乎只是碰碰唇,唯獨一個女性alpha和他碰杯的時候,他抿了一口。 沈杳沒和那個女人碰過面,但也知道她是顧家的人。在場那么多人,估計也只有她能讓晏知行給幾份薄面。 沈杳站在臺階上時,聽到了沈復林喚他的聲音。 “杳杳?!鄙蜩玫奈餮b是他找人定做的,他能看出差異,詢問道,“在樓上發生了什么,怎么換了身衣服,深綿剛才上去的時候說你不想下來?!?/br> 沈深綿的眼神躲閃,表情有些心虛。沈杳和他對視了一眼,沒說真話:“剛在樓上不小心把酒潑到了身上,讓侍者給我拿了身衣服?!?/br> “怎么那么不小心?”沈復林沒有責怪他,反而和藹地笑著道,“不過沒事,叔叔以前也不小心把酒潑到身上過,還是在宴會廳里,那才叫丟臉?!?/br> 宴會散場時,沈杳已經覺得有點累了。沈復林沒有跟他們坐一輛車,為了不搭理沈深綿,他把腦袋靠在車窗上假寐。 閉著眼睛的時候思緒便有些混亂,他五歲那年和父母一起在國外,恰逢暴亂。在他的眼皮底下,父母把他護在身下,中了流彈身亡。 當時的他手腳冰涼地坐在急救室外,連哭都不知道該怎么哭。直到沈復林滿臉倦容地坐著飛機趕過來、抱住他,他才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