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糖 第10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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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住進來,池翮就在病床前放了一束狗尾巴草。他拿出其中一根,往她的手心撓癢:“樂觀不樂觀, 要等病理學結果。你要吃胖點,才能做手術?!?/br> 他避而不答,可見是安慰。 “吃胖也不是三兩天的事,手術排到什么時候?” “不急?!背佤巛p輕轉著那一根狗尾巴草,“我請了一個國內知名的胸外科教授, 明天或者后天到?!?/br> 姜臨晴:“有新問題嗎?” “聽多幾個人的意見, 我比較放心?!彼貌菟肴ヅ鏊哪?,“我的水蜜桃去哪里了?” “你走了, 我一個人胃口不好?!?/br> “那為什么趕我走?” “早知道趕了你, 你還要回來, 我就不趕了?!?/br> 他挑眉:“你也趕不走啊?!?/br> “我一定好好治療?!彼齼A身,給他整了整領子,“你別動不動就說跟著我去?!?/br> “你不說, 我就不說?!?/br> “我怕?!彼裨谒男靥? “我上午打電話問小姨, 她果然得病了。我真的很害怕, 我害怕我丟下你了?!?/br> 池翮扣住她的背, 緊緊的,手背上凸出了道道青筋:“你希望我長命百歲,那你也要長命百歲。生死有命,遇到你就是我的命?!?/br> * 夜深了,幽靜的醫院更加深沉。 姜臨晴睜著大大的眼睛。她白天睡了好幾次,現在是不困了。 她翻身都輕手輕腳,只能聽見些許的被褥聲響。 池翮住在貴賓病房的陪護間,突然,那里燈亮了。 他在燈下,背著光。 兩人看不清對方的五官。 從昨天到今天,池翮的安排干脆利落,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但確診之前,他沒有一個好覺。 姜臨晴得知母親生病時,也是這樣開始焦慮。她坐起來:“睡不著嗎?” 池翮走過來,用手梳了梳她的頭發。他沒有開病房的燈,在昏暗中,抱了抱她:“我在想,柳秘書不知道有沒有挑到合我心意的墓地?!?/br> 他曾經相中過一塊墓地,在父母離世之后。那時他不懂風水,只知道要緊靠父母。許多年過去,那塊墓地已經成了別人的。 姜臨晴:“聽說柳秘書特別能干,一定能勝任工作?!?/br> 池翮失笑:“我以為你又要勸我,不要動不動就說不吉利的字眼?!?/br> 她跟著笑:“你買你的,我活我的?!?/br> 池翮抱著她躺下:“奇怪,突然覺得很困,又能睡了?!?/br> “睡吧?!彼詾槌佤缯f的“困”只是玩笑,沒想到,他真的很快入眠了。 她握握他的手。 他已經睡得沉了。 她笑起來,只有在她面前,才是個小豬。 * 那一個老教授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到的。 老教授年紀接近八十,頭發、胡子花白了。 這是池翮托池老太爺的關系請來的。老教授行醫五十年,是胸外科排得上號的名醫。 他到來,先是聽了幾位醫生的意見,之后戴上老花眼鏡,一頁一頁地看著姜臨晴的報告。 “這樣吧?!崩辖淌谡f,“我過去和病人談一談?!?/br> 談了半個小時,老教授回到了醫生辦公室:“池先生,我大概了解情況了?!?/br> “羅教授?!背佤鐔?,“你有什么看法?” 羅教授:“從拍的片子分析,惡性腫瘤的特征是有的。病理學是金標準,切除手術是常規診斷,沒有什么問題?!?/br> 池翮沉默了。 羅教授:“不過,我了解到,姜小姐在第一次診斷前,曾經有過重感冒,咳嗽不止。而且,上周之前,她又得了一場風寒感冒。聽她說,吃了止咳藥,癥狀消失?!?/br> 池翮又拿出了一支煙:“對,是我找這間醫院的李書南李醫生開的藥,吃了兩天還是三天,就好了?!笨葱≌f加群639559076 “姜小姐去年的體檢報告,一切正常。就是說,她的第一個結節,是去年體檢之后發起的。第二個結節,經診斷是肺炎組織,是她上周感冒所致?!绷_教授說,“池先生,如果姜小姐沒有孱弱貧血,我建議做手術,這樣無論良性還是惡性,都有明確的報告?!?/br> 池翮聽出些玄機:“那現在呢?” 羅教授:“我有點懷疑,姜小姐第一個結節是在重感冒導致的,難以吸收的肺炎組織形成的腫瘤。醫學上叫肺炎性假瘤?!?/br> 池翮把煙捏在手里:“良性的嗎?” “池先生,實話實說,從現有的檢查報告,無法下定論?!绷_教授說,“我診斷肺炎性假瘤,憑的是多年經驗,有六七成的把握。不瞞你說,我們醫院接診過類似的患者。有的肺炎性假瘤,從影像學上能鑒別。有的則有惡性特征,只能做病理。不巧,姜小姐的是后者?!?/br> 池翮:“羅教授的意見是?” “如果池先生信得過我,不妨先緩緩。少數肺炎性假瘤有癌變的可能,但姜小姐的報告表示,這個腫瘤停留在1.6cm-1.8cm,沒有短期進展的趨勢。當然,她有家族病史,這是一大風險?!绷_教授說,“現階段先做抗炎治療,觀察三個月。真要做切除手術,可以等姜小姐養好身體,到時再明確病理?!?/br> 池翮把煙絲都捏碎了:“謝謝羅教授?!?/br> * 聽完池翮的話,姜臨晴有些呆。瘦得脫骨,她的圓眼睛更大了。 池翮撫她的臉:“從今天開始,你要把自己養胖?!?/br> 她著急地問:“我不是雙肺有陰影嗎?” 池翮:“另外一個是因為你剛剛得了感冒,肺炎還沒吸收完全?!?/br> 她過了半晌才說:“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用力捏起她的臉。 她“哎呀”叫了一聲:“疼啊?!?/br> “不是夢?!背佤缗呐乃谋?,“明天出院了。在這吊針水,不如回家補充營養?!?/br> “哦?!苯R晴被突如其來的幸運砸懵了,忽然說,“你不用陪葬了?!?/br> 池翮把狗尾巴草從花瓶里拿出來:“你很失望?” 她搖頭,再搖頭,從病床上站起來,張開雙臂抱住他:“去退掉墓地吧?!?/br> “不退了,將來肯定能用上?!比硕悴贿^一死。 “你的將來還很長?!?/br> 池翮點頭:“你有多長,我就有多長?!?/br> “醫生有沒有說我的家族病史?” “這只是說明你的風險高,不是百分百的?!彼H親她,“別多想了,聽醫生的?!?/br> “好?!?/br> “對了,你那個初中同學是在哪家醫院?” “怎么了?” 池翮狀似不經意地說:“我好奇如何判斷你只剩一年生命了?!?/br> “可能經驗不足吧?!彼彩遣聹y。 池翮沒有追問:“今天羅教授會開些治療藥,你吃飽飯再吃藥?!?/br> * 晴朗的日子里,姜臨晴出院了。 車子行駛在被烈日照得發光的馬路上。迎面來車的銀漆,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亮光。 姜臨晴閉了閉眼,仰頭望向藍天白云,打開車窗。 窗外撲過來的大自然的氣息,名叫酷暑。陽光蒸得她臉蛋發紅。 池翮一手搭在方向盤:“不熱嗎?” 姜臨晴點點頭,又搖頭:“熱才好。我看到體檢報告的時候,心撥涼撥涼的?!倍嗝土业奶柖颊詹贿M心里去的。 車子停在紅燈前。 池翮捉住她的手,她現在當然不涼了,手心暖烘烘的。 他悠悠地說:“這是一個教訓。將來再有什么事,你不能瞞著我,自作主張?!痹绺f,早就解決了。 “知道了?!绷_教授說的是三個月觀察期,其實真正的診斷不是現在。但她不害怕了,似乎是因為有了合葬墓地的底氣。 回到小公寓,姜臨晴給池翮一個大大的擁抱。 醫院的貴賓病房也有醫生護士來往,池翮是陪床,兩人的擁抱很克制。她更是不敢在公共場合,和他卿卿我我。 直到這時,才敢緊緊抱他。 從他說要生死與共的開始,她一直想給他這樣熱烈的擁抱:“謝謝你?!?/br> 池翮的腰被她箍住,他笑了下:“我本想,既然你有貧血,就不折騰你了,等你早日養好,早日做手術?!?/br> 她抬起頭,圓圓的大眼睛映著他的影子。 他的手掌蓋住她的眼睛:“想休息就別這么望著我?!?/br> 她的他的手掌下閉了閉眼:“為什么?” 他的掌心像是被什么撓了癢,癢意能滲到尾骨去?!皼]有那個男人被自己的女人這樣望,還能坐懷不亂?!?/br> “哦?!彼洁熘骸拔沂莸妹摴?,又不好看?!?/br> 池翮:“好看不好看不是由你來說,是由我?!?/br> 她抓下了他的手:“我們要是沒有分開過,那就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