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我老公嗎 第86節
傅聞深將自己的大衣蓋到她身上,抱她下車。 像抱小孩一樣的姿勢,鐘黎被他的外套裹得嚴嚴實實,乖順地窩在他懷里。 到家,進門,傅聞深正要抱她回房間,鐘黎在他身上動了動腳:“還沒脫鞋子?!?/br> 大衣從她背上滑落,傅聞深接住,隨手扔到一旁。 單手托抱著她,右手伸下去,脫掉她腳上的兩只靴子。 往里走時,鐘黎摟著他脖頸,腦袋枕在他頸窩里說:“傅聞深,你是渣男?!?/br> 這三個月里,這是她第一次叫他傅聞深,而不是“老公”。 傅聞深原本要抱她回房休息,聞言調轉腳步,在沙發上坐下來。 鐘黎坐在他腿上,直起頭。 回到家里她好像清醒了,兩只眼睛水潤明亮,定定看著他。 傅聞深輕輕撫摸她臉頰,微糲的指腹從她細膩臉蛋上拂過。 “你想對我說什么?!彼麊?。 鐘黎不知聽明白沒有,又開始控訴:“你跟我結婚,只是因為我和宋青曼長得像,把我娶回來當她的替身?,F在她回來了,你就想過河拆橋,要甩掉我了。你根本就不愛我。西西也是她的貓的替身,我和西西好可憐的,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愛我們!” “你不愛我為什么要和我結婚?我這么漂亮,這么賢惠,你為什么不愛我?我身材這么好,腿這么長,你為什么不喜歡?你是不是喜歡腿短的?” 她自己越說越氣憤,揪住傅聞深的衣領,氣勢洶洶地罵:“你是渣男!你欺騙我的感情!你愛她為什么還要來騙我結婚,你說!”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真的太委屈,她眼中噙著盈盈水光,目光滿含憤怒,又莫名讓人覺得可憐。 傅聞深沉默地聽著她喋喋不休的指控,嗓音很沉:“誰告訴你我愛她?!?/br> “你不愛她?”鐘黎義憤填膺的責問停住,皺起兩條細柳眉:“那你愛的是誰?你出軌的人到底是誰?” “沒有這個人?!?/br> 鐘黎眉頭蹙得更緊了:“我不信。你騙我?!?/br> 傅聞深說:“你找了這么久,找到了嗎?” “我手機呢?”鐘黎開始扭頭尋找,嘴里小聲念著:“我找到了,在手機里面?!?/br> 她今天的衣服沒有口袋,在自己身上沒有摸到,便去傅聞深身上找:“我的手機在哪里?” 傅聞深把她到處亂伸的手捉住,從沙發另一旁剛剛拿回來的包包里,取出她的手機。 鐘黎低頭搗鼓一會,把手機上翻出來的照片舉給他看。 照片上是拎著鞋子生悶氣的白裙子女孩。 “你偷偷藏她的照片,被我發現了?!彼孕诺男”砬榉路鹉媚笞×烁德勆畹奈舶?,“你喜歡她對不對?” 傅聞深眸光不明,靜靜看了她許久,才答:“是?!?/br> 鐘黎前一刻還雄赳赳氣昂昂的表情忽然消失,她低下頭,那雙明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傷心。 她看著照片上的白裙子女孩,語氣有些許不服氣:“她很漂亮嗎?” 傅聞深“嗯”了聲。 鐘黎又問:“比我漂亮嗎?” 傅聞深說:“一樣漂亮?!?/br> 這個答案鐘黎一點都不喜歡,她更不服氣了,自己說:“肯定沒有我漂亮。你眼光不好?!?/br> 第54章 沒有別人 這張照片收藏在傅聞深書房上鎖的抽屜, 他從未當著 鐘黎打開過。她自己偷偷去翻找了,用他告訴她的密碼。 那里面的東西寥寥無幾,都有關于她。 傅聞深不知該如何回答她“誰更漂亮”的問題, 他從未設想過有一天鐘黎會看到這張照片, 更沒想到她連小時候的自己都會認不出來。 說他眼光不好也有失公允,畢竟比她更好看的人, 實在很難找出一個來。 這張照片的拍攝日期,就寫在背面,那是在他把西西送給鐘黎幾個月之后。 那只渾身是傷的獅子貓在醫院治好傷后,因為傷痂禿掉和做手術時剔掉的毛漸漸長出來, 醫生給它洗了澡,恢復原本潔白的顏色, 看上去漂亮多了。 傅聞深去醫院看它時, 它很不見外地爬到他肩膀上,玻璃珠似的大眼睛漂亮又無辜地望著他, 像極了鐘黎。 它挨得太近,耳朵碰到他臉頰反射性地撲棱兩下,卻沒躲開, 反而往他頸窩里蹭了蹭。 傅聞深很想留下那只獅子貓,自從懂事之后, 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口向嚴棠求過什么東西??伤麍讨膽┣蟛⑽传@得嚴棠的一絲心軟。 貓傷好之后露出原本樣貌, 是很好看的, 傅聞深把它送到了鐘黎面前。像他預料的一樣, 她果然很喜歡。 她經常帶著西西出門, 在家附近遛彎。 只有在每個周五放學的傍晚, 傅聞深能夠讓司機把車開到清河路上, 在回家之前, 短暫地停留一會。 西西在鐘家的生活過得很滋潤,幾個月時間,個頭一點一點地長大,毛發越來越濃密,被打理得柔順漂亮,高揚著蓬松的尾巴跟在鐘黎身后,就像一只威風凜凜的小獅子。 那天是連續暴雨之后放晴,空氣清新,清河路道旁綠樹濃陰,路面偶有低洼處蓄著積水,鐘黎穿一身潔白裙子,領著一只潔白小貓,小心翼翼地避開障礙,走在干凈的地方。 在家憋了幾天的西西精力旺盛,在她四周跑來跑去,到了該回家的時間不肯乖乖離開。 有一幫男孩子鬧哄哄地經過,鐘黎便把貓抱了起來,他們過大的叫喊聲讓西西收到了驚嚇,在她懷里劇烈撲騰幾下,鐘黎沒站穩,抱著貓一起摔在了泥潭里。 她們摔得十分狼狽,西西一身白毛毫無幸免,變成一只小泥貓,鐘黎的白裙子半面都染上臟污,皮鞋也臟了。 她脫掉鞋子兩只手拎著,赤腳站在一塊干凈的地面,等家人來接的時候,傅聞深就坐在路旁的車子里。 知道自己做錯事的西西乖巧地蹲在她旁邊,用小貓爪扒拉扒拉她的裙擺,主動示好。 鐘黎賭氣地偏開頭,不理睬。 鐘黎又盯著這張年代久遠照片看了很久,褪色的歲月痕跡營織出朦朧意境,讓泛黃畫面多了幾分旖旎。 她怎么看怎么覺得不痛快,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怪不得傅聞深念念不忘許多年。 追根究底的欲望再次升起,她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女人,有這么大的魔力。 鐘黎跪坐在傅聞深腿上,兇巴巴地逼問:“她是誰?你老實交代?!?/br> 屏幕幾乎要杵到傅聞深臉上,他幽深的目光越過那只手機,看著不依不饒的鐘黎。 “是你?!?/br> 鐘黎氣沖沖的表情一怔,再看看照片:“這不是我?!?/br> 傅聞深將手機從她手里拿走,聲線低沉:“鐘黎,是你?!?/br> 鐘黎直直瞪著他,表情逐漸變得茫然起來。 傅聞深眼瞼微垂,燈光投落在他瞳仁里,像璀璨星子,被這樣的眼神望著,容易讓人產生深情的錯覺。 “你騙人?!辩娎铓夤墓牡氐?。 傅聞深說:“我不會騙你?!?/br> “你愛的是別人,所以結婚之后才對我那么冷漠,不跟我說話,不理我,也從來不回家,把我一個人晾在空蕩蕩的房子里?!?/br> “結婚紀念日,我給你做了一桌子菜,還把手都弄傷了,可是我等了一整晚你都沒回來,你去見那個女人了,在和她卿卿我我?!?/br> “我高燒四十度,燒得人事不省,給你打電話,你冷漠地說在忙,叫我自己去醫院。我燒到昏迷了,是阿姨送我去醫院的。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醫院里,期間你一次都沒來過,也沒有人來看我。我怕我mama擔心,都不敢告訴她?!?/br> 鐘黎說得自己都委屈起來:“后來我才知道,那天那個女人也生病了,你是在陪她,她只是一個小感冒,發燒才三十七度八……” 傅聞深:“……” 鐘黎凄凄慘慘的故事還沒結束:“你還打算跟我離婚,和她雙宿雙飛,一分錢的撫養費都不想給我……” 傅聞深神情微妙地聽著她的控訴。 這些莫須有的罪行,就連辯解都無處下手。 傅聞深動作輕柔地吻了吻她嘴唇:“沒有這些事?!?/br> “沒有嗎?”鐘黎的眼神更加茫然了。 她坐在傅聞深腿上,被他掌住后頸,他的吻一次又一次落下,緩慢而溫柔。 “沒有別人?!?/br> 鐘黎整個人處在一種醉酒后遲鈍的茫然中,微微仰著頭,乖巧而順從地承受著這個比前幾次都要溫柔許多的吻。 這個吻是從如何變質的,她完全不清楚,腦袋一團迷蒙,回過神來時他的吻落去了別的地方。 她脖頸側面的痣,她敏-感的耳根,還有肩帶滑落下來的肩膀。 她情不自禁仰起頭,吊燈光線有些刺目,生理淚水溢上來,她不由得瞇起眼。 手心里緊緊攥著傅聞深的衣服,黑色西裝被她抓得皺了,微涼的面料貼著皮膚。 傅聞深抱著她從沙發起身,鐘黎伏在他寬闊的肩頭,聞到他常用的剃須水的淡淡薄荷清香。 她被放到床-上,床墊微微下陷一個凹度,傅聞深覆上來吻她,陰影把她籠罩住。 幽深靜謐的冬夜,也許是酒精作用,鐘黎心跳得異乎尋常的快。 她耽溺于傅聞深越來越深入的吻中,快要融化在他手掌的熱度下,骨頭微微發麻,全然陌生的感覺。 她整個腦袋都是昏的,身體完全交由他掌控,直到傅聞深半途忽而停下,將手從衣服下拿出來,她陷入一種戛然而止的迷茫。 傅聞深的氣息有些重,抵在她額頭停頓片刻,克制地從這場迷亂之中抽離出去。 鐘黎雙手留戀地去抱他,往他身上纏,聲音像攪了一罐蜜進去,軟綿綺膩地叫他,帶著天真而不自知的引誘:“老公,你怎么不親我了……” 傅聞深身上溫度灼人,心腸卻冷硬得很,手指插入她發絲間,無限繾綣地吻著她的唇瓣和臉頰,最后將她柔軟的手臂從身上摘下來,塞進被子里。 “睡吧?!?/br> 就像一頭狼,把到了嘴邊的獵物拿出來,用紙仔仔細細地包好,放進櫥柜里。 裹在被子里的鐘黎在困意作祟下昏昏沉沉地想,他一定是在外面吃飽了。 鐘黎早上醒來,身旁已經空了,一點余熱都不剩,傅聞深已經離開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