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你是我老公嗎 第24節
兩人完成送餐工作后并未離開,鐘黎吃東西時,全程站在一旁為她服務。 那個經理模樣的男人拿出筆記本,在旁邊不時與她交談,仔細而詳盡地詢問并記錄下她的口味偏好。 “我們酒店的西式餐點和甜品品類也很豐富,您喜歡的話,中午可以為您準備。雪山舒芙蕾您一定要嘗嘗,我認為會很合您的口味?!?/br> “可以,我很感興趣?!辩娎柙趨前⒁逃杂种沟淖⒁曄?,笑瞇瞇道:“記在我老公帳上就好?!?/br> 這位經理既會做人又會做生意,來送一次早餐,離開時,已經把鐘黎今天的午餐與晚餐全部定下。 吳阿姨在一旁看著,眉心已經皺得快夾死蚊子。 但鐘黎帶給她的沖擊,這才只是個開始。 下午,家具店送來鐘黎訂購的梳妝臺,工人把東西抬進主臥,安裝好擺放在光線很好的位置。 晚些時候,鐘黎請的兩位收納師來到家里,將衣帽間成堆的戰利品整理好,按照顏色、材質排列得整整齊齊令人舒適,順帶把原本傅聞深的東西都挪去次臥。 還把主臥傅聞深平常慣用的深灰色床品,換成了截然相反的煙粉色。 而鐘黎似乎還嫌這間臥室色調太沉悶,一次性訂購了十幾只她喜歡的玩偶擺在主臥床上、沙發上。 吳阿姨也不懂那個好像叫什么莉娜熊的玩偶,為什么要像人一樣穿衣服,每只穿得還都不一樣。 總之,鐘黎那些活潑生動、明明與公寓冷淡風格格不入的東西,以非常迅猛強勢的速度攻占了整個房子。 吳阿姨眼睜睜地看著她輕而易舉地把這里變成她的地盤,好像真有在這里安家的意思,不免有幾分著急。 偏偏傅聞深這幾日很忙,總是早出晚歸,幾乎見不到人,她想跟他說說這些事,也找不到機會。 鐘黎連著在泊云酒店定了三天的餐,其鋪張浪費的程度,已經遠超那天早晨一頓早餐的損失。 這次事件讓吳阿姨體會到了什么叫得不償失,也見識到了鐘黎的“威力”。 她不想給傅聞深添麻煩,也怕這個女人又借機搞什么花樣,所以這之后的幾天,鐘黎再讓她做什么事,不管情愿不情愿,她便都去做了。 包括但不限于給她倒水、給她拿藥、給她把幾種藥都按照服用分量取好……推著她下樓散步、把她昨天換下的衣服拿到洗衣房放進洗衣機、在她洗完澡后幫她吹頭發…… 兩人雖然剛剛認識,但顯然沒有給彼此留下好印象,吳阿姨覺得這可能就是年輕人說的氣場不和。 除了鐘黎有事叫她,兩個人一整天都不會交流。 這種氛圍持續到第三天。 鐘黎午睡醒來,下樓散了會步,回來時對吳阿姨說:“我想吃葡萄?!?/br> 孟迎在一家人文地理雜志社供職,工作需求,經常需要全國各地地跑,昨天又接到新的拍攝任務,連夜出發了。 到達目的地后她給鐘黎打來視頻,給她直播大草原的美麗風光。 那邊信號不好,時不時就卡成一片花,鐘黎趁機咔咔咔,截圖了幾十張丑照以備不時之需。 吳阿姨清洗好一碟葡萄端過來,放在鐘黎面前的茶幾上。 她正跟孟迎說話,瞥了眼那碟葡萄,抬起頭。 “吳阿姨,葡萄要剝皮?!?/br> 正準備走開的吳阿姨停住,和她對視了半天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看了看葡萄,震驚地問:“你是要我給你剝好?” 鐘黎看著她,重復確認:“對?!?/br> 吳阿姨實在沒見過這種人,也不能理解這種要求:“哪有人吃葡萄要讓人剝皮的?!?/br> 鐘黎:“我啊?!?/br> “我以前照顧老夫人和太太那么久,吃葡萄也沒有讓別人給剝好皮的?!?/br> 鐘黎:“但你現在照顧的是我?!?/br> 前兩天的事情孟迎有聽說,知道這位保姆阿姨對鐘黎態度有點問題,這時候試著緩解氣氛,說:“阿姨,她吃帶皮帶殼的東西一直都是讓別人剝的?!?/br> 鐘大小姐從小就是被這樣照顧的,所有食物的皮和殼,都會有人幫她處理好。 即便她現在失憶,忘記自己從前過著怎樣的千金大小姐生活,骨子里的習慣是改不掉的。 或者說,她就沒有自己剝皮的意識和肌rou記憶。 但孟迎忘了自己嘴笨,這話說出來,吳阿姨對鐘黎嬌縱、難伺候的印象,更加重了。 “你要是說橘子、橙子、荔枝那些,我都可以給你剝,但是葡萄怎么能剝。這種葡萄的皮是可以直接吃的,你要是不愛吃,也可以吐掉。我就從來沒見過誰吃葡萄讓別人給剝皮的……” 吳阿姨說話有點碎,干活的時候也喜歡嘀咕,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不由地把這幾天對鐘黎積攢的埋怨也連帶出來了。 “你們家人就是把你慣得太過頭了,太任性,自我為中心,一點也不為別人考慮。我們少爺從小就沒有這些壞習慣,從來不給別人添麻煩……” 鐘黎手肘架在桌上,撐著太陽xue看了她一會,跟孟迎說:“等下跟你說,我先打個電話?!?/br> 這一聲倒是讓吳阿姨理智回位,停住了口。 “不說了?”鐘黎的手指在手機上點戳幾下,撥出一通電話,手機放在耳邊,掀起眼皮瞧著她。 不給她剝葡萄,就又要給傅聞深打電話? 吳阿姨委實看不慣這個小公主的作風。 她抿唇不作聲,端起那碟葡萄正要回廚房剝皮,鐘黎手中的電話通了。 “喂,無所不能家政中心嗎?!?/br> - 傅聞深這日工作結束得早,許奕舟打電話來約他晚上一起聚聚,被他推掉了。 吳阿姨傍晚時給他打了通電話,語焉不詳地,也沒說明白到底什么事。 傅聞深回到天阜灣時,時間剛過八點。 對于他常年高頻的工作習慣來說,這個時間算得上早。 他照常進門,發現吳阿姨站在玄關通向客廳的走廊上,手足無措的樣子。 見他回來像看到救星,立刻苦著臉道:“你總算回來了,你看看……她要吃葡萄的時候我沒給她剝皮,她就請了兩個保姆回來,我沒想到是這種保姆……” 傅聞深循著她視線看去,目光微頓。 鐘黎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腿悠閑地疊放在一只腳凳上。 除了她,那里還有兩個人,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年輕男性,外形不錯,長相偏向于秀氣。 一個坐在鐘黎身旁,拿著只碗和銀色勺子,在喂鐘黎吃剝好皮的葡萄; 一個站在鐘黎側后方,拿著把扇子——如果傅聞深沒看錯,那把折扇是有人送他的禮物,明清時期藏品,貝母材質,在燈下會微微發光——給鐘黎扇著風。 兩個人笑容滿面地不知跟鐘黎說了什么笑話,逗得她也笑起來。 倒是很會享受。 鐘黎聽見腳步聲轉頭,看見傅聞深走了進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襯衣,原本就生人勿近的氣質顯得更加疏冷。 他走到客廳,冷淡的視線從兩個男人身上掃過,室內溫度好似一下子降了兩度。 鐘黎笑眼彎彎地叫他:“老公,你回來啦?!?/br> 傅聞深的嗓音接在她之后,顯得尤其冷漠、沒有感情:“你很熱?” “不熱啊?!辩娎璐鸬美硭斎?,“電視里不都是這么演的?!?/br> 電視劇那些出去尋歡作樂的大爺們,不就是左擁右抱,一個美女給喂葡萄,一個美女在旁邊扇扇子。 “出去?!?/br> 傅聞深顯然并沒興趣與她探討電視劇,聲音聽起來格外冰冷而缺乏耐心。 鐘黎身旁的兩個小帥哥頭皮一緊,有些緊張。 “我老公火氣好像有些大,”鐘黎若無其事地指揮他們,“快給他扇兩下?!?/br> 拿扇子的那個踟躇了一下,約莫緊張過度,沒仔細思考便在鐘黎的指令下往前走了兩步,果真拿扇子要朝傅聞深扇。 傅聞深漫不經心眼皮一抬。 小帥哥本能地哆嗦了一下,手刷地縮回去。 他們做服務行業的,察言觀色是基本能力,不用幾句話就能看出來一個家里到底是誰說了算。 兩人當即放下碗和扇子,沖鐘黎草草說了句“鐘小姐再見”,便用最快速度繞過沙發離開這里,頭也不回地快步出門。 下午吳阿姨那番話,讓鐘黎很不高興。 她這樣一個柔弱可欺的可憐女人,婚后不僅被婆婆百般磋磨、被外人冷嘲熱諷、被渣男老公背叛算計,渣男家的保姆還要來指責她任性,也太悲慘了。 但鐘黎有一點好,冤有頭債有主,她從沒為難過吳阿姨。 人都是看人下菜碟,她不得老公寵愛,不被婆婆所喜,保姆看不起她,也可以理解。 憋了一下午的不爽,這時候看到傅聞深那張比平時還冷的冰塊臉,一下子痛快多了。 鐘黎甚至有心情朝那兩個過于膽小、被傅聞深一個眼神就嚇得倉惶逃跑的小帥哥,揮手說拜拜。 人走了,傅聞深站在那,垂眸面無表情地睨她。 鐘黎已經做好他會發火的心理準備,至少會說點什么。 但傅聞深盯著她看了片刻,什么也沒說,轉身走了。 上次夸助理兩句,就能把他激到醫院看她,怎么今天她叫了兩個小帥哥,這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鐘黎想了想,覺得他不介意自己給他戴綠帽子,唯一的解釋就是: 他剛剛去會過小情人。 呵! 男人。 鐘黎抱起手臂,扭著頭看。 傅聞深站在不遠處,吳阿姨正在他跟前說話。 鐘黎聽不見他們談話的內容,但兩人說了好一會,中間吳阿姨還看了她好幾次,一猜就知道,正在告她的狀。 作者有話說: 下章會周五晚上23點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