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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幫不了他。 他們能做的只有看著他離開,去往那江湖,去只有他自己知曉的地方,尋找解決的方法。 如今時隔數年,消失的裴矩重現江湖。而父皇也從西街的孫大夫那里求到了一幅好藥,專門是用來消除心魔、氣勁調和的。 據孫大夫診所里那個笑瞇瞇的、偶爾來坐診年輕大夫說,這是孫大夫的拿手丹藥。 在孫大夫來皇城養老前,好多魔道雙修的大能都專門來找他求藥。 雖然有個起效慢的缺點,但治療的效果很是不錯。好幾個還在用完后就突破,成了渡劫期。 父皇和母后也不知道渡劫期大能是什么東西,但這不影響他們看出這方子的厲害。 方子拿到手,一等到裴矩再次出現,父皇便馬不停蹄,假死暴斃,親自溜出去和元帥叔一齊給人送了去。 鈞哥倒是不知父皇假死中藏著的秘密,聽完母后的敘說愣了一愣。 母后見狀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看,你父皇腦子里也不都是水吧? 鈞哥微微斜了斜眼。 他承認,他之前是誤會了他的父皇,以為父皇溜走單純就是想要出去耍。但這不代表父皇在他心中的形象變得高大。 畢竟,就算父皇腦殼里的海水少了,那,也是有水。 母后可知,邪帝舍利又是何物?鈞哥問。 母后點點頭,是一個黃色的球狀晶體,你裴叔家傳寶。 據說是藏著他師門歷代門主的功力。母后有些嫌棄,我也不懂他們修內功的到底搞得什么作弊的東西。 年輕那會兒,你裴叔可稀罕它了,隨身帶著。后來在黑木崖戰場上他中了幾箭,要不是你父皇眼疾手跨拉住他,人都得掉崖下去。仗打完,他那珠子就找不到了。 母后說完有些好奇,問鈞哥,你怎知它? 父皇說的。鈞哥很是平靜地道,他說,裴叔要吞它自盡。 自、自盡?! 母后大吃一驚,為何? 鈞哥迅速回想了一下父皇在信中寫到的那些正邪爭鋒相對的江湖事跡。 父皇的屁話寫了很多,但鈞哥沒仔細看。大概就是說他斐叔找到了石頭,但被江湖上的那些狗屎正道針對,還被一連好幾個人假冒女兒什么的,自閉得厲害。 鈞哥也不知道他裴叔為什么會信了那些假冒的女子,明明他女兒本人在哪兒好明顯呢。 前幾天,她才剛剛被封了元帥,風光得很,現在還在皇城和她的養兄侯希白一起跑去喝花酒。 別問那家伙改了名,鈞哥又怎么知道的。 這位新任元帥可是當初和鈞哥一起幫助菠菜反抗第一次職場霸凌的豪杰女子,專門用板磚在鈞哥身后補刀,濺射全場的血腥都拜她所賜。 那時她的穿著紗衣,胳膊肘那塊透得很,一眼就能看到她胳膊上那個長得像蕨菜一樣的胎記。 喔,用母后的話來說,那是黑色的睡蓮。 鈞哥也不懂,鈞哥也分不清,反正就是一種黑色卷卷樣子的印記。 當初在鈞哥還是個不會走路的崽崽時,母后抱著他偷偷去裴叔家看過她。 那是她剛巧在地上亂爬,還摔了個狗吃屎,痛得滿地打滾。 時隔太久,鈞哥已是記不太清她打滾的樣子,但她滾動時胳膊上露出的胎記蕨菜至今讓他記憶猶新。 太丑了。 蕨菜。 但鈞哥是不會說出口的,畢竟他是個善良而體貼的劍修,不會說出一些讓人自卑的難堪話語。 無論是對他的新任元帥還是他那老眼昏花連自家閨女都認不出的裴叔。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解釋道,大概,因為裴叔受不了委屈。 什么?委屈?! 母后更是一驚。 她想起來了,前幾日她的死鬼夫君也有寄信給她,說什么那些該死的正道趁他們的阿矩病弱,欺負他。 那個死鬼氣不過,和他的前任元帥、現任狗頭軍師一嘀咕,跟著阿矩回到師門后便搗騰起了一統江湖的大計。 順便也完成一下他們年少時的江湖夢,幫助裴叔的本名,也就是石之軒成為真正的傳說,千秋萬代。 再結合她從合作伙伴菠菜媽那里聽來的江湖正邪針鋒相對的八卦。 不會吧? 不會原來一直安靜的魔門突然興起,挑釁那些所謂正派宗門這等事就是那個死鬼搞起來的吧? 靠! 那阿矩不得煩死?他以前剛得分魂癥那會兒,每次文藝的那個他一出來就有點生無可戀的氣質,動不動就悲月傷秋的,還死要面子了。 好像還被他那個奇怪的圣母夫人在生前給同化了三觀,覺得自己的野心是罪。 這要是阿矩病沒好,甚至更嚴重了。那死鬼又搞了個魔門大興之計,文藝的那個阿矩一出來看著這腥風血雨的,搞不好心態都要直接崩了。 母后想了想覺得很有可能,登時猛得拍向桌子。 遭了!你父皇這是搞事把你裴叔搞崩了。她對鈞哥道,你快去,去凈念禪宗。 她激動道,你裴叔那石頭厲害得很,吞了不會噎死,會瘋。 他、他這是要和你父皇同歸于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