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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吶,三口! 僅僅的三口!無論是水晶肘子還是燒雞烤鴨,還是飯后的桂花蜂蜜糕,他都只能吃三口。 可惡,淚目了,連他身邊的米公公都能吃到第四口。 而他呢?堂堂帝王,甚至多吃一口,被御史老頭知道了都會被噴。 而且還是滿臉吐沫星子的那種。 啊,多么沉重的帝位啊。 沉重得讓年邁的父皇日漸消瘦,舉步艱難。 鈞哥看了眼只有眼角有點皺紋的父皇,又瞅了瞅大元帥那胡子拉碴的糙臉。 他沉著地擼起父皇的袖子,往臂上一看。 很好,肌rou飽滿。 一眼就知道是經常在練武場摸魚練槍,一拳可以打死一只小牛的臂。 這是日漸消瘦嗎? 不,是父皇他又在放屁。 年邁的父皇卻是不承認。他說他是病了,真的。雖然沒有信中寫的那么嚴重,但他的的確確是生病了。 大元帥也非常配合地點頭,還砰砰拍了拍碩大的胸肌,我作證。 鈞哥斜著眼,給了元帥叔一個淡淡的眼神。 元帥叔和父皇一看,好家伙,竟是還品出了一絲絲鄙視,一絲絲唾棄。 嗬!好生可怕而犀利的眼神。 說吧。鈞哥拉開一張椅子坐下,語氣平靜而無波瀾,卻足于讓歷經風霜的叔和父品出其中的危險和質問。 他看著眼前的中老年*二人,看著他顯然是想跑路的父皇,看著他那前幾天才遞上告老還鄉奏折的元帥叔。 當然,這個奏折被鈞哥否了,看都沒多看一眼,直接扔進菠菜的廚房灶爐里燒掉。 誰起的頭?他問。 父皇和元帥齊齊縮了縮脖子。 當然是兄弟二人一起嘀咕的啊。 說好了,一個遞奏折一個趁鈞哥不注意批復,然后再打配合,告老的元帥去搞來假死藥幫父皇暴斃溜號的那種配合。 但這、這他們能承認嗎? 若是承認了豈不是會被阿鈞給當場打死? 不,他們才不要,他們才不要和糙漢兄弟共赴黃泉! 于是兩只糙漢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異口同聲道,斐矩! 就是他,他前幾天還寄信來呢。父皇道,他說他要重出江湖,去找什么邪王舍利。 沒錯沒錯。元帥叔也點頭應和道,他還問我們去不去。是他勾引我們,就是他。 鈞哥信他們個鬼。 這倆糟老頭子壞的很,就知道趁斐叔不在把臟水往人身上潑。真當他不記得斐叔? 鈞哥是什么人?世間頂尖的劍修男子,一出生便身負振興劍修之道的使命,乃是真真正正的正道之光。 身為頂尖劍修,天生的才人,他的記憶和天賦一樣好得很。 別說是三歲時給他啟蒙的斐叔了,就說一歲時父皇這個*趁他睡覺偷親他*他都記得。 斐叔是什么?上一任右相,文韜武略、有大智大勇也。 若是論這個世上最讓他認同的兩位文人墨客,一位是他的兄弟菠菜,另一個定然就是他曾經的啟蒙先生兼世叔斐矩。 在他的記憶力,他的斐叔是一個非常風雅且智慧的男子,雖然有時會突然說出一些奇怪的話,比如什么邪王本尊之類的。 但總的來說是個極具魅力且靠譜的男子,反正和不演就會死的父皇一點都不一樣。 如此斐叔會喊這倆人去江湖? 笑話,就算斐叔當真有事要辦也絕不會喊上這倆煩人的戲精,甚至還會威脅他們不要跑去礙事。 這倆戲精太煩了,身居高位,手上情報又是厲害,干正事的時候很靠譜,但一不干正事腦殼里就是咣咣的水,一大把年紀了還鬧騰又幼稚。 鈞哥想了一下,覺得菠菜媽常用的一個形容詞非常適合他們,那就是憨批小學雞。 幾十年都長不大的那種小學雞。 鈞哥很有理由懷疑,當初他斐叔告老還鄉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倆人。 對此,父皇第一個不承認。 像他這樣功績卓著的成熟帝王怎么可能會讓他的阿矩生氣呢?他可是阿矩最要好的兄弟。 放屁!元帥叔不同意,我才是和阿矩最好的,我是他異父異母的親哥哥。 胡說八道。父皇怒而拍地,卻是拍了一半覺得不夠勢氣又爬起溜到他的御桌之前拍桌道,你說是就是?你喊他一聲弟弟,他應嗎? 元帥叔回想了一下阿矩那雖然會笑但生氣起來和鈞哥兒一樣危險的臉蛋,自覺地閉上了他的嘴。 父皇見狀很是得意,又道,你說是他親哥,那你可知他當初告老還鄉是因為什么? 這個他知道啊!元帥登時眼睛一亮,想都沒想便是脫口而出,老年癡呆。 父皇一驚。 天呢,這是在說什么屁話?就當年阿矩那個說是二十幾歲都有人信的臉蛋,他能是老年癡呆? 他那時走出去都是皇城一枝花呢。 一旁圍觀的鈞哥也是一愣。 斐矩辭官時鈞哥才三歲。當初他幾日不見斐叔的身影,教他讀書的先生也換了人,便也曾去問過父皇這個問題,問斐叔去了哪里。 當時父皇并沒有正面告訴他,而是深深地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發,嘆了一口氣道,斐叔病了,病得很重,所以他走了,駕鶴西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