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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不開口。 開口,就是狗。 就像是現在,明明手上抱著的是好好一只小和尚,可愛又美貌,雖然有點黑,但那也是人家在陽光下曬出的天然小麥色,是健康的顏色。 這是鹵蛋嗎?不,這不是! 菠菜看著鈞哥那粗魯高舉鹵蛋的動作,又瞅了瞅艱難地擦著鼻涕的笨拙小和尚,忍無可忍,一把托住鹵蛋的屁股蹲,扶著他的后腰,當即把他從那冷酷劍修的毒爪之中一撈而出。 善良的菠菜打小勤儉持家還懂事,閑暇時經常幫娘親和樓里jiejie們去同街的慈幼局照顧那些沒有家人的蘿卜頭,如今已是經驗十足。 他熟練地坐下將鹵蛋放在腿上,拿過鹵蛋的手絹借著房里未動過的洗漱用水輕輕擦過鹵蛋嫩嫩的小臉。 啊,那動作好生溫柔,好生慈愛,連帶菠菜那儒雅的俊臉在淡淡的月光下都帶上了溺人的柔美。 鈞哥哪見過這等甜美的菠菜? 他忽然意識到原來兩年是那么久,久到他從小熟悉的菠菜都獨自長成了新的樣子。 有些陌生,但又那么美好,美好得輕易撥動人的心弦。 啊,菠菜。 鈞哥不禁心生動容,菠菜。 怎么?菠菜問。 屋里沒有點燈,但微弱的月光足以讓鈞哥看清他的側臉。 菠菜是個美男子,瑩瑩微光下的他更為俊美,那是一種和鈞哥的冷峻完全不同的好看。那是一種沒有沖擊的感覺,帶著書卷的氣息,讓人越看越不愿移開自己的雙眼。 你長大了。鈞哥發出由衷的感嘆。 人,都會長大。菠菜看都沒看他一眼,你不也是? 不一樣。鈞哥看著菠菜,看著他給鹵蛋擦完小臉,又整理好亂糟糟的僧袍,道,你變了。 菠菜垂著眼。 他不知道鈞哥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或許是他大喜大悲后改變的心態。 菠菜將懷里的鹵蛋放下地去,半蹲下低著頭整理著鹵蛋的腰帶和扭在一起的褲子。 他的半張臉藏在陰影里,看不清神情。 變?他反問,哪一種? 鈞哥深深地看著他,余光掃過在他的照顧下越發可愛乖巧的小鹵蛋,蹲下身湊到兩人的身邊,好讓自己顯得不被孤立。 然后,誠懇而語重心長地道,變得,像個娘親。 菠菜、菠菜的手一頓,抬起頭慢慢望向鈞哥,那雙眼如秋水般美麗而富有深意。 只見他微微一笑,摸了摸鈞哥烏黑的發頂,溫柔而慈愛地道,乖。 他說,我,沒有像你這樣的逆子。 說罷,他狠狠拍走了鈞哥的腦殼。 滾! 307 鹵蛋、鹵蛋看了看捂著腦殼的鈞哥,又瞅了瞅對他又是一副溫柔似水之樣的菠菜。 小小的他,有些害怕,偷偷捂住肚子向后縮了縮。 菠菜眼尖無比當場抓住,怎了? 鹵蛋腦殼一抖,rourou的小臉蛋不禁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雖然因為太黑,沒人看得到。 他羞羞地低下自己的腦殼,道,小僧、小僧肚子餓。 溫柔的菠菜這才想起,現已過了飯點。他左看右看,發現因為他的自閉,房里沒有一粒米。 再一看鈞哥,好家伙,兩袖清風,連個裝衣服的包囊都沒帶,跟別提吃食了。 可看鹵蛋的個頭,如今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著。 這可如何是好?菠菜抱起小鹵蛋顛了顛,忽然靈機一動,對著緊閉的房門高聲呼道,娘! 話音剛落,房門「嘭」得一聲猛然大開,一個美女子突然出現。 誒! 308 菠菜媽,一個盲目信任著鈞哥的女子。 在她的心里鈞哥是個無比靠譜的男子,只要他在她便不需要擔心好大兒憂愁的心思。 因為她知道,她的菠菜和鈞哥是那么的要好,要好到只要呆在一起就不會消沉。 鈞哥就像是個太陽,雖然面無表情,但他的每一根汗毛都永遠閃爍著正道的光芒,連寒冬都不懼怕,又怎怕溫暖不了菠菜那墜入寒冬般的心? 在聽到鈞哥的名字隨著菠菜有力的聲音在樓中蕩漾之時,菠菜媽的擔憂便一掃而空。 她知道,她的菠菜,她家懨得仿佛要死掉的菠菜,終于又活過來了。 菠菜mama當即帶著眾姐妹們嗖得一下一齊蹲在了菠菜的房門口。 美目盯著又盯,美女子等了又等,終于在快要腿麻之際,她,終于再一次聽到了菠菜的呼喚。 蹲守多時的菠菜媽蹦而躍起,當場激動不已,破門而入。 可踏入房門第一步,菠菜媽推著門的美手便是一頓。她平靜地退出去關上門,又打開,又關上門,重復五六次后,終于停了下來,矗立在當場。 她本想推開門拎起好大兒和鈞哥便下樓,可、可她看見了什么? 菠菜的懷里竟然抱著這個蘿卜頭! 小小的、可愛的、蘿卜頭! 從哪里來的? 菠菜媽扭頭左看看菠菜那儒雅美貌的容顏,右看看一下他身邊那兩年不見越發俊美高冷的鈞哥,最終目光落在菠菜懷里的鹵蛋的小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