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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的風很大,但此時的風卻已經被他征服,服從他的劍,跟著他的法。 將 他出完最后一道劍,停了下來。風,再一次回到自己的道中。 吹雪站在那里,望著遠方,持著劍,靜靜看這天光乍現。 雪似乎停了下來,但風依舊很大,吹起他的衣袍,呼呼作響,但再大的風也吹不動吹雪的身。 顧鈞也練完他的劍,看著飄逸的吹雪,很久,很久。 這一刻,顧鈞好像忽然明白了,明白吹雪被稱為神的原因。他的堅毅,堅毅得便是再大的風雪,衣著再單薄也永遠不會倒下。 他就像那傳說中的定世之柱,永遠穩穩地佇立著。 啊,吹雪,多么神一般的男人啊。 顧鈞內心暗暗感嘆著。 然后,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帶毛邊的披風,給自己穿了上去。 215 神一樣的吹雪: 吹雪:你很冷? 顧鈞搖頭:不。 吹雪:那你為什么穿衣服? 鈞哥:因為,我看著你,覺得你冷。 吹雪:喔。 216 劍修,一個善解人意的物種。 他們總是那么的機智,那么的善解人意,那么的不愿因自己的原因讓心系自己的他人煩惱。 所以,他們真的有在好好照顧自己。 217 顧鈞,一個總是個從袖子里掏出各種東西的男子。 他有一件寬大的大袖子外袍,里面總是裝著很多東西,比如吹雪的玉佩。 但鈞哥之前在莊里被侍女脫下了外袍,抖了抖里面什么都沒有。 吹雪以為那是鈞哥行走江湖兩袖清風,一人一劍一玉佩以外什么都沒帶。如今想來,還是他太過年輕,年輕得以為鈞哥是單純地把東西放在袖子里。 然而,現在的鈞哥換了件外袍,還是出門前吹雪才送給他的新外袍,可他的袖子里依舊可以掏出東西,還是那種好大好厚的毛披風。 疊起來好大一坨的披風。 所以,那披風到底是從哪里來的?明明鈞哥的衣服看起來那么單薄,根本沒有一點鼓起來的樣子。 面對吹雪的疑問,鈞哥解釋道他去南海時的的確確是兩袖清風,但他認識了阿城。 阿城是個心地善良的男子,雖然面相看起來冷峻,但他的心是火熱的,還會擔心好友的安危,給他準備了行囊。 其中,就有這個大披風。南海便是冬天都很溫暖,本是沒有這種厚披風的存在,但阿城在聽說他要去北域后專門命人幫他做了件,就怕自己的好兄弟在北域被凍死掉。 喔,阿城,真是好賢良的男子。吹雪懂了,但年輕的吹雪依舊很好奇,好奇這披風到底被藏在哪里。 但吹雪是個如神明一般冷峻的劍修男子,如此好奇別人衣內的話又怎么能說出口?即便那是外衣。說出來了豈不就是登徒子? 吹雪不要,吹雪是個守禮的劍修。他強忍人下自己少年好奇的欲|望,只是悄悄看了鈞哥的袖子好幾眼。 吹雪的眼神很是平靜,平靜得看不出一絲絲波動。 但鈞哥是什么人?蘿卜頭時期就能捕捉到他老父親爬床動靜的男子,不過是區區眼神又怎能逃過鈞哥的法眼?除非,是他自己裝作沒看到。 于是,鈞哥伸出了自己的袖子,面色冷峻。 要掏嗎?鈞哥問。 吹雪嚴肅地看著他,那眼神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無情,就好像那世間見不得半分污穢的神明。 要。吹雪說。 218 世間是那么的廣大,那么的神奇,總是充滿了誘惑。 就像是傳說中的袖里乾坤。 沒有一個少年可以逃過乾坤的誘惑。 即便,是成熟穩重、早就當家的吹雪。 哦,還有剛剛當家的阿城。 即便當了城主,阿城也還是那個因為好奇海角被騙去十兩銀子的少年。他,是真的好奇心旺盛,旺盛得在那波光粼粼的海邊、那陽光燦爛的天空之下,對著鈞哥的袖子掏了又掏,掏到一片虛無還趁機塞進去了好多東西。 而現在,吹雪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手修長而玉白,骨節分明,好看得緊,放在外面不知會讓多少少男少女為之雞叫。 然而,就是這樣一只好看的手伸進了鈞哥的大袖子,掏了又掏。 掏出一根長長的蓬松的毛領。 一籃咸海鴨蛋。 一箱銀子、一坨銀票。 還有,一筐滿滿的,來自南海的海鮮。 活得,還在跳的海鮮,里面還夾雜著一只拳頭大的烏龜。 似乎是第一次來著冰天雪地的地方,烏龜有些緊張,在雪地上慢吞吞地爬了幾步后,將自己縮進了殼里。 吹雪看著地上那一團一動不動的龜殼,不禁陷入沉思。 從南海到北域,原來,阿鈞的袖子可以保存這么久嗎? 雖然對鈞哥來說從南海到北域也就八九天,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里面的,不會變。 喔,好生厲害的招式。 不愧是你,阿鈞! 于是,吹雪認真地從地上撅起了一塊冰塊,撩起鈞哥的袖子,塞了進去。 219 顧鈞: 認真地來講,吹雪和阿城真是天生一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