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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問題的關鍵之處,熊義如此戰戰兢兢,不是膽小就是心虛,可他是李善長的人,又是實打實有功勛的武將,怎么會是個膽小之人? 答案恐怕只有一個,在他心里,連不認識的太監都可以罵他大膽。 念完了圣旨,楊高孟把它恭敬一卷,捧到了熊義手里,熊義托起它,站直身體對紫禁城的方向拜了拜,又將它擱到早準備好的托盤里,吩咐夫人帶到內堂去。 等他辦完了所有的事,驚恐地發現楊高孟竟然沒有走,所有的太監都離開了,他還在角落里等著! “……公公還有什么事?” 熊義額頭冒出細密汗珠,不留痕跡擦擦,快步走了過去,一邊這么問著,他一邊又掏出一個荷包,想用錢打發楊高孟快點離開。 楊高孟看也不看他,院中的假山仿佛忽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我看熊大人好像不滿意這門親事啊?!?/br> 熊義聽了這話腿一軟,險些跪到地上去,強撐著笑道:“公公這是說的什么話,舍妹能嫁給圣上,那何止是高攀了,我們全家都高興的要命。這種話公公還請不要再講了?!?/br> “熊大人滿意,熊大人的meimei也滿意嗎?”楊高孟望著他,“現在出了什么紕漏都還好說,大人講出來,我也可以幫幫忙,瞞著不報,到時候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這個道理大人不會不明白吧?!?/br> 這時候熊義也有點回過味來了,他看著楊高孟的樣子像是在套話,并不知道內情,于是編了幾句瞎話應付。 “舍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長到現在連應天府都沒離開過,突然要嫁人,即使是嫁給圣上,又哪里會開心呢,公公可是看出她傷心了?這畢竟是常事,還望公公體諒?!?/br> 說著,他又把銀子往前遞了遞。 楊高孟一愣,發現自己確實是忘了這層心思,疑慮消散一些,接過荷包,也不收起,握在手中,又問:“那么熊大人這般英武的人物,怎么也會緊張呢?不要告訴我,熊大人是在替令妹傷心?!?/br> 他奶奶的,這是誰派來的太監,宣讀旨意就是了,怎么這樣難纏。 熊義拼命想著借口,終于找出辦法來。他記得是誰說過,騙人時講一半兒的真話效果最好。 “這話我說給公公聽便是了,公公千萬不要告訴外人。圣上要娶舍妹,本不是真心的,是酒后開了玩笑,誰知做媒的張來釋也喝醉了,當晚就到我家中提親,把事情給做實了,我擔心舍妹入宮以后被圣上厭棄,可又不好告訴她,心里難受,所以……” 楊高孟這么一聽,有些明白了,臉上終于露了笑:“熊大人不用擔心,這些聘禮是皇后娘娘一手cao辦的,在宮里只要不惹她老人家不高興,什么事都好說?!?/br> 熊義松了口氣,也笑了,拱手道:“那我就放心了?!?/br> “我還有差事,熊大人不用送了?!睏罡呙匣亓藗€禮,轉身離開。 在快要出府的時候,也不知是什么心理,楊高孟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不回頭還好,這一回頭,他看到熊府的下人正躲在門邊望著他,見他扭頭了,立刻把身體縮回門后,動作雖快,依舊被他撲捉到一絲模糊的身影。 楊高孟木在那里了。 一滴滴冷汗從他的頭頂流下,順著臉頰流到脖頸,然后滴濕了衣服的領口,寒風一吹,他恍惚間覺得自己要得風寒了。 不對勁! 不對不對不對! 一陣耳鳴襲來,天地嗡嗡作響,楊高孟花了一段時間去平復心情,讓自己先不要那么快想到死亡之類的不好結局。 冷靜下來以后,他發現自己的手心已經濕透,把手在褲腿上抹了抹,他捏緊拳頭,大腦飛速運轉起來。喝酒提親的事應該是真的,可這里面一定還有內幕自己不知道! 想到此處,魏忠德的臉突然浮現在面前,似乎還挑釁地笑了笑,楊高孟恨不得伸手把幻象撕開,給他幾拳頭,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他沒有好運氣,沒當上太子的近侍,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腦袋。 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已經被無數人看輕過,被無數人咒罵過,被無數人排擠過。 酷熱的夏天給人刷馬桶,冰冷的冬日于河里挖泥沙,什么惡心的活都做過,什么兇險都挺過來了,我怎么能折在這里! 楊高孟又背手走了幾圈,終于下定決心,往楊憲府上走去。 ——— “楊公公稍等?!?/br> 楊憲府上的管家端來一杯熱茶,笑瞇瞇地站到一旁:“我們老爺還在中書省沒回來呢,這兩天政務多,他老不得不多扛起來一些?!?/br> 楊高孟點點頭,李善長稱病,汪廣洋貶謫,胡惟庸藏拙,現在的中書省確實離不開楊憲。 “楊大人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個管家楊高孟倒也認識,正是當初他從廣東回來以后,奉楊憲命令給他送去一萬兩銀子的那個人,他替楊憲辦了許多私密的事,是其心腹之一。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楊公公要是有急事,小人可以差人去通知老爺?!?/br> “好?!睏罡呙虾攘艘豢诓?,“那請你快去叫人吧?!?/br> 他這句話一出,管家的臉色瞬間變了,為難道:“現在去?” 原來他剛才的話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實際上壓根沒有去叫的打算。 楊高孟的臉色也變了:“怎么,你沒聽到我的話?你覺得我不配見楊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