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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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一座墳冢。 墳前尚有正飄著裊裊青煙的線香。 “你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聽語氣,居狼在為安之故意疏遠他兒慍怒了,“你看看那塊墓碑?!?/br> 安之微瞇眼睛,看到墓碑,折眉疑道:“勒石?誰???” 顯然,他并不知道勒石。 居狼嘆口氣,轉過身,無奈地說:“走吧?!?/br> 就算他再可怕,身份成謎,撲朔迷離,那也是唯一一位愿意幫安之的人,不跟著居狼,那跟著誰? 安之遲疑一會兒,提步跟上。 傍晚的暖光從樹蔭間隙斜斜地灑下,隨著兩人的走動,光線一明一暗地在他們身上交錯。 安之一直跟在居狼身邊,而居狼自顧自地走著。他問道:“你去哪兒?” 居狼慢下腳步,與安之肩并肩,說:“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br> 安之偏頭看到他。 他仍是一張枯木冷巖似的臉,卻也冰雕玉鑿,十分賞心悅目。 日暮時分,光線暖而柔和,現在看來,更有種歲月繾綣,時光恬淡之感。 安之又覺得居狼是世間無二的帥哥。 錯覺錯覺,一定是錯覺! 安之閉上眼,輕輕搖頭,把剛才一幕甩出腦海。 居狼將他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問道:“你還不知道將要去哪兒?” 安之點點頭,“嗯”了一聲,又立馬提議道:“要不我們去尚池城找諼竹他們?” 兩人并肩走在林間,腳步緩慢。 居狼道:“可以,不過還不是時候。我說過尚池城百姓無比清楚你的模樣,若不喬裝打扮一下,你只會被那些百姓當成祭品,送上祭壇?!?/br> “我可不想當祭品!”聽聞,安之連連頷首。 兩人無言地走了一會兒,忽然,居狼說道,“你知道嗎,我是被勒石撿到撫養長大的。雖然他只是撿到了我,此后根本與我沒有任何交集,甚至故意閉門不見,可我還是最喜歡他。后來我長大了,有能力可以幫他的時候,他卻……走了?!?/br> “不合時宜吶——”安之清淺地喟嘆一聲。 居狼抬眼看到落日,此刻日華已頹,雙眼也能逼視片刻,“往事如煙,消散?!?/br> 安之回憶到勒石墓前的線香,“怎么能說往事如煙呢,至少你記得他?!?/br> 居狼嘴角上揚出一道微小的弧度。很難得,這大概是他第一次rou眼可見地笑了。 一經提醒,安之更詫異了,覺得居狼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 要說居狼是現實生活中的人,怎么會被勒石撫養長大?勒石可是游戲里的人物??! “不必驚訝,有些事自然而然地就會明白?!本永欠路鹬腊仓囊苫?。旋即,話鋒一轉,“可我又不太想你明白?!?/br> 安之蹙眉,“為什么?” 居狼道:“你現在雖渾噩,但卻很快樂。我只怕那些記憶會成為你的枷鎖與執念?!?/br> 因為安之根本不是沈淵,他藏了一句不能說的話在心里說道:成不了枷鎖,只會是解脫。 “對了?!焙龅叵肫鹨患?,他又問:“為什么你會被稱為死神?” 居狼轉頭,面對安之,微微垂眸,淡道:“我曾為了一個人去到羽淵之底,殺了大半徘徊羽淵之底的厲鬼,沒殺死的都跑到了人間。我想把它們都殺了,所以去了組織。在組織內,只要聽聞是羽淵之底的厲鬼作亂,我必出動。久而久之,這名頭就被安上了?!?/br> 安之問:“你與那些鬼有仇?” 居狼猶豫了一會兒,才道:“是?!彪m是簡單的一個字,卻是用十分顫抖的聲音說出來。 很長一段時間,二人都沒有再說話。 死寂的密林里,唯他們的腳步聲格外清晰,是踩在干燥落葉上發出的“喀嚓”聲,很清脆。 良久之后,安之默默地咽了下嗓子,幽幽地問:“剛才赤子厄為什么看不見我們?” 話音剛落,居狼立即接話:“那棵樹不想讓逸舒君找到我們?!?/br> 這個回答過于奇幻,安之一時不敢相信,打趣道:“難道那棵樹認識我們不成?” “說不定呢?!闭f著,居狼又伸手來,挑出一縷安之的銀白發絲,在指上端看。 到底是忌憚居狼,還不能完全接受他的觸碰,頭發絲也不行。安之移開一小步,不動聲色地抽離發絲。 落了空,居狼失落地放下手,“現在你尚且這般討厭我,以后只會更甚?!?/br> 聽聞,安之眉頭皺得更深——居狼肯定做過對不起沈淵的事。 但,沒人會把自己對當事人做的壞事向當事人說明。居狼光明正大地說出來,用意何為? 安之問道:“你是汪盼的私生子嗎?” “什么?”居狼叫安之沒頭沒腦地一問,問得一臉懵。 “你們長這么像,不是私生子難道是雙生子?”安之道。 居狼噗嗤一笑,“我們是同一個人?!?/br> “???……!”這下換安之發懵了。 居狼解釋道:“你以為汪盼討厭你,實則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對你傾心側目了。你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上窮碧落下黃泉。不過他和你還有好多遺憾,比如一起看雪,一起泡溫泉?!?/br> 安之“哦”了一聲,小聲嘀咕:“可我不是沈淵,你也不是汪盼?!被叵氲侥翘斓那榫?,他驚呼:“沒看出來你這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