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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的直戳人心,讓人驚栗不安。 她總是看到,上一刻辰虛還貼在她的頸側,同她說一些溫柔繾眷的話。 下一刻便在劍陣之中,問靈劈頭落下,說她為世間大惡,其罪當誅。 她在大多數時候都能保持理智,也會在極偶爾的瞬間失神。 以至于剛醒的時候,眼角還帶著些濕氣和未褪下的紅意,顯得可憐又委屈。 辰虛看在眼里,于是那些訓人嚴肅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消散了。 “師父?!毖鐓拕倓傖j釀出情緒,小聲叫了一句。 還沒來得及認錯賣乖,屋外便傳來了腳步聲。 杜芒特別有禮貌地敲了敲門,卻差點被凍掉了手指。 他有些疑惑,平常他都是這個時辰來問安和請教事宜的,怎么忽然就被擋在外頭了。 莫非是宴厭傷情惡化了! 到底是繼續敲門還是不敲門? 杜芒在外頭來來回回踱步,一墻之隔,步子聲又碎又鬧。 吵人里頭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宴厭小聲道,“要不我們先偷偷……” 辰虛將人按了回去,“你傷未好痊,躺著?!?/br> “……師父……李青燃……我再躺都要長出蘑菇了?!?/br> 宴厭就著辰虛的手想起身,一下沒有適應好墮魔之后的手勁,直接撞進了辰虛懷中,反倒將人抵在了床沿上。 其實這倒也沒什么。 問題就出在了墮魔時,無端火海里糾纏不清的妄念被全數吸納進了鳳凰靈相中。 讓宴厭無師自通了許多事情。 比如這樣的姿勢。 這樣看著辰虛銀發纏繞在被褥之上,衣襟稍微散開一點點。 這樣呼吸可聞的距離,辰虛因吃驚而微微抬起的眼眸和唇線。 就很容易讓人想到一些,不太正經,難以訴之于口的事情。 而又因剛剛蘇醒的緣故,宴厭對鳳息掌控得并不太好。 心念一動,糾纏著欲念的鳳息便紛紛竄了出來,繚繞一身。 辰虛鎮壓鬼界如此之久,對著些氣息并不陌生。 可他偏偏沒有點破,而是垂眸看著小鳳凰,換了個懶散舒服的姿勢,正正經經的問,“在想什么?” 剛醒的小鳳凰沒能察覺出來其中的故意,而是順著個問題將腦子里那些旖旎的夢境又過了一遍,慢慢從脖頸上漫出了一層紅暈。 小鳳凰埋在辰虛頸窩,神色明明十分害羞,說的卻是截然不同的話。 “師父,我現在是魔頭了?!?/br> “嗯,然后呢?” “邪魔重欲?!?/br> 三天里,王城里的那間屋子封凍了極厚一層冰雪,人聲不進。 但北域街上的邪祟們紛紛察覺,似乎寒氣散了許多。 大約是凡間隆冬已過,又到了春季。 又或者是王城里那位貴客心情好了些。 * 后來天闕的十大傳聞里又擠進了一個。 說是辰虛上神有失天責,沒能鎮壓住鬼界出世的大魔,自貶下界。 大約是辰虛帝君當真如同傳聞般的冷清又難以親近。 這一道自貶的神令一出,薄光殿里非但沒死氣沉沉,反倒莫名有些歡喜。 司命星君又從天府宮搬回了披香殿,領著那群因帝君不在而到處晃悠的小童子,一行人張羅著把檐角都掛著燈籠紅綢。 解語花們被教了好些吉祥話,有人經過便嘰嘰咕咕說上一堆。 就連后院的海棠林都開得分外盛了些。 而在傳聞中心的兩人,此時正走在長陵城中。 太湖新來了一位闊綽的水君大人,重新將天燈浮云的風氣拾了起來。 有人擔著蓮蓬荷花和一盞燈走經近處,看著宴厭面生便搭話道:“這位姑娘,要不要放盞花燈?!?/br> 宴厭接了一盞,在燈面上寫上了兩人的名字。 遠處傳來一聲鑼鼓長鳴,百姓手中的燈一齊松手,萬燈扶搖而上在高處連成煌煌一片。 宴厭拉著辰虛,抬手去指哪一盞是自己的,還順便飛了一道符給司命,讓他在南天門處撿著,將燈掛在書房里。 那些年,凡間年號為朝,清平昌盛少有邪祟。 沒有人關心天道,也沒有人談論邪魔。 萬般熱鬧,只相逢于人間。 全文完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