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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漸長的心智,她看問題也想得深了些。 她知道辰虛一些話,不過是一種令人心安的庇護。 就像他輕描淡寫地說自己不會被天雷劈死。 并不是說那道九千歲的天劫,就當真會溫柔些,而是辰虛會用他的方式化解一部分,好讓自己安心。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她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永遠這樣,在上神的偏愛之下,忘記星軌之事,安安穩穩在薄光殿中,過上數萬年,數十萬年,數萬萬年。 與那些被上仙庇護的千萬生靈沒什么兩樣。 但今日辰虛對于生死的回避,讓她意識到一件事情。 或者說她早就意識到了,只是現在不得不正視。 萬物終有盡時。 而她也并不想這樣。 她并不想一直生活在帝君的羽翼之下,懵懵懂懂接受庇護。然后有朝一日,在梵音之中,聽著萬千生靈的悲鳴,站在近處,看著帝君化成一縷風,或是一蓬細雪,消逝于天地。 她想站在辰虛并肩之處,一同庇護著萬千蒼生,一同負擔著所謂的天命。 若這種想法被人所知,一定會鎖緊眉頭,說一句不自量力,心性頗高。 放在鳳三身上就要更小心,因為這種念頭極易形成執念,心結。 進而有朝一日,變成心魔。 不過鳳三藏得很好誰也沒說,因為她知道這不是。 所謂執念是不接受除此之外的結果,但她接受。 她不是那種喜歡癡纏不清,作繭自縛之人。 所以相反的,她想過很多種結果。 她甚至想過最終她什么也做不了,還是會眼睜睜的看著辰虛應道而羽化歸去。 只是,若當真有那么避無可避的一日,她也需第一個知道那一日是何時,又因何緣由。 無論屆時她是仙是魔,她都要做第一個送他的人。 這些心思就連司命都不曉得,改變也是悄無聲息的。 那段時間時常有小童子會驚訝地問上一句,鳳三殿下莫不是又受了罰,禁足在殿中抄書。 這樣的次數多了,眾人便反應過來,原是鳳三殿下長大了,沉穩好學了許多。 直到有一日,司命看著日日埋在書堆里的鳳三有些憂心,忍不住問道:“三殿下,可是有什么困惑?” 鳳三愣了愣,將手中的筆放下,有些好笑地回道:“怎么,司命星君研習星理要術就是勤奮勉職,本殿下看看書就是心情不好有所困惑?” 司命指了指鳳三的桌案,“看書也不是這么看的,天錄記錄三界千萬年來所有大事小事,浩瀚如星海。你這般無頭蒼蠅一般依次翻看,恐怕翻上千百年也難以尋得答案?!?/br> “噢,你說這個?!兵P三頓了頓,眼睛垂了下來,又翻動了幾頁,“我只是最近對上古洪荒時期的神君的故事感興趣……” 司命挑眉,“小仙童們不在,帝君也出門了,所以三殿下,說重點?!?/br> 鳳三:…… “上古洪荒時期,天地化出三十三重天和大千世間,亦有無數大妖靈和洪荒上神,可未有其一活到如今,是為何?” “哦,這個嘛,緣由有很多啊?!彼久鐢导艺浒銓孜灰怨腔?,以目化日月的洪荒典故依次說了一遍,最終總結道,“其實都是天地造化之劫,萬物生靈,憑何緣由有的生來便是神靈,有的卻要朝生暮死,都是一個道理?!?/br> “若有一日,三界遇到了大的劫難,那應劫的肯定是諸位上神,若是小劫難,應劫的便是我們這些尋常仙官,在其位司其職便可?!?/br> 司命平日里也經常和其他仙官論道論佛,將這些原本因果糾纏的事說得簡單又自然。 鳳三問道:“天闕之上,也不止一位上神,為何前些日子偏偏是南海那位應道了?這中間可有什么規矩?” 司命道:“即便上神之道,道心不同,也各有其法。南海太極天尊修的是悲憫道,而咱們帝君修的清凈道,自然在應劫之事上也有區別。譬如將鬼界剝離人界,封落的十方惡境,就只能由咱們帝君去做。將來鬼界若有……” 司命將后面不太吉利的話吞了下去,撫掌恍然道,“所以你這些日子悶悶不樂,就是為了這事兒?” 鳳三坦然點頭,手上的書又翻了一頁,“也不全是,多少有些擔心?!?/br> 司命盯著人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些什么蹊蹺來,也拿起自己手頭剛放下的事,繼續注錄。 薄光殿本就清凈,又以堪輿閣為最。 兩人都不說話的時候,便可聞落針。 許久,在墨香混雜著翻頁聲里,鳳三忽然不經意開口道,“那可有破戒之法?” “???” 司命沒有反應過來。 “若當真碰到要應的大劫,可否幫要應劫的仙官擋一擋,或者分一分?!兵P三還是沒有抬眸,仍舊盯著手中那卷書,又開玩笑般地添了一句,“你我相處千年,我可不想哪一天小童子來報,司命星君變成了一蓬灰灰?!?/br> 司命被逗得笑道,“應道鎮劫,并非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算術題,很可能牽連他人一并陪葬,更何況你我修的又不是同一道,如何能分?!?/br> 過了一會兒,他禮尚往來,調侃了一句,“殿下心意,杜衡心領了。當真有這么一日殿下還是離杜衡遠些得好?!?/br> 鳳三心有觸動,“易地而處,司命亦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