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哀家和竹馬掌印he了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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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全都便宜了周書禾他們。 歲歲還是第一次坐在龍椅上參加朝會,卻半點不怵,散朝后自己跳下來,掀開黃簾走到周書禾身側。 “母后,您今日怎么都沒說話?!?/br> 做了皇帝就得有皇帝的樣子,人前人后都要端正,稱呼上自然也得更加規矩,阿娘是母后、舅舅是愛卿,這讓周書禾這做母親的有幾分落寞,卻也只得接受。 她笑了笑:“母后在想事情呢?!?/br> 祁遇跟在歲歲身后也走進來,問道:“娘娘所念何事?” 周書禾抬眼看他,眼神柔得像是要擰出水來,一旁的春葉看得頭皮發麻,卻聽她講的竟是正事。 “大行皇帝停靈已有一旬,昨日探子來報,說趙王未經陛下準許,便已點好人馬,準備七日后動身前往京中,為先帝送靈?!?/br> 祁遇挑眉:“怎么送?帶兵來送么?” 周書禾笑道:“正是,他要帶六萬兵馬來送?!?/br>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歲歲也轉動著他的小腦筋:“帶大軍來京,趙王叔這是也想反?” 祁遇頷首:“陛下說得是?!?/br> “但是母后和祁掌印看起來都不怎么擔心的樣子,有對策了么?” 周書禾鼓掌:“吾兒真是聰明極了?!?/br> 歲歲被兩人一頓猛夸,尾巴都要翹起來,也非常給面子的吹噓起了周書禾:“我猜,母后會讓他六萬大軍有來無回!” 好不容易坐到如今的位置上,她當然不會把到手的權勢拱手相讓。 先帝在時,對這些皇兄皇弟們看守得很緊,趙王雖有些才干,卻也只敢偷偷練兵,如今這所謂六萬大軍,至少有五萬都是在先帝病重之后,趁著朝政混亂才招募起來的新兵。 那會兒先帝無暇他顧,周祁二人也專注于中央政權更迭,對這些藩王失了警惕。 “倒也不能這么講,這些藩王本就掀不起什么浪來,咱們的探子得力,消息來得早,盡管讓他在眼皮子底下瞎折騰罷,借趙王這事兒‘殺猴儆猴’豈不美哉!” 用過晚膳后,周書禾窩在永寧宮里的貴妃椅上,邊說邊吃起自己前些時日做好的柿餅,啃得糊了滿嘴橙色的果糊糊。 祁遇本來在一旁看奏折,把各類事務按輕重緩急給陛下分清楚,卻見太后娘娘這不太雅觀的吃相,哭笑不得,放下奏折拿手帕給她擦嘴。 “都幾歲了的人了,怎么吃成這樣?!?/br> 周書禾仰著臉讓他擦,也不說話,目光停在他的眉眼間,不知是怎么想的,她忽地探出舌尖,輕輕舔舐起那人停在她唇邊的指腹。 指腹被一片軟滑濕濡撫觸,祁遇情不自禁顫抖了一下,耳根翻起薄紅。 這么許多年,他還是難以招架她忽如其來的撩撥。 周書禾見狀,唇角勾起一個大大的弧度,眼睛笑成一彎月牙兒,得寸進尺地張嘴含住他的指尖,放在口中吮吸纏繞,甜膩膩地撒起嬌來。 “小禾快要二十四歲啦,但無論幾歲,都比小遇哥哥小一歲呀?!?/br> 是了,祁遇活著的時候總是比她大一歲的。 霜序晚秋,北雁南飛,前世已死的今日,是今生長命百歲中微不足道的一天。 方才下朝時,祁遇問她所念何事,她說自己在思考趙王謀反的事,那是在說謊。 其實她在想,今日是他前世死去的那一天啊。 周書禾抬眼看向祁遇,青年人骨骼凌厲,五官卻是精致柔和的,濃密的睫毛在眼角投下一片陰影,讓人很想用唇齒覆上去。 她也確實這樣做了。 唇下的皮膚溫熱柔軟,帶著顫意,在吻著他眼角的時候,周書禾心中像是盛滿了溫暖的泉水,忍不住滿足地嘆息。 這和……和某個蕭瑟的秋日里,被掛在玄武門口懸吊著的尸身是不一樣的。 她抬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唇舌從眼角劃至耳畔,呼出濕濡的潮氣,輕聲命令道。 “祁遇,抱我到床上去?!?/br> 青年頓了頓,順從地攬起她的腰背,雙臂收緊,把周書禾從椅子上抱到床邊。 懷中身軀溫暖柔滑,白膩的皮子游蛇般攀附在身上,祁遇嗓音微啞,睫毛輕顫:“小禾,現在是白日?!?/br> “白日不行么?” “白日……有違君子之道?!?/br> 周書禾不高興,懲罰似的咬住他的耳垂,含在齒間慢吞吞地研磨著,含混道:“我不管,我就是想要貼著你?!?/br> “……好?!?/br> 床邊紗幔被輕輕放下,朦朧的日光映照模糊的人影,歡愉間隙,周書禾隱約聽見外頭傳來春葉的聲音,似乎是想要進來送今秋上貢的水果,又被寄月攔在了屋外。 作者有話說: 寄月:大家好,我是娘娘的好幫手,宮人的好榜樣! 春葉:氣死。 第80章 冬雪 按照大寧禮法, 天子需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送靈下葬,趙王先斬后奏,未奏請新帝便擅自出發入京送靈, 也是壓準了這個時間。 皇帝年幼,太后年輕, 他覺得自己拿兄弟親情扯謊,便可以拿捏這孤兒寡母。 “兒子不明白,趙王是當我們四方軍是死的不成?” 嶺南將軍府, 梁廣梁將軍拿著宮中傳來的密報,十分不解。 鎮南大將軍梁彰冷哼一聲:“鎮北軍被那楚懷章搞得貧弱無能, 和死了沒什么區別,如今雖換了將領,卻也不是這么快就能養回來的;遠東那塊兒倒是兵強馬壯, 可大統領鄧大將軍為人jian猾,無論楚氏王朝誰做皇帝, 都要仰仗他鎮守邊關,所以他絕不會參與皇位之爭;西北軍被突闕牽制,斷不可輕易回京支援,而我嶺南軍……” 梁彰一口悶下杯中茶水:“祁都督曾助我等為朱兄平冤,梁家自不能負他,可這件事旁人不知, 趙王亦然。他只知道當初監察院萬敏設計陷害朱將軍, 我南方將士對閹黨深惡痛絕,而如今幼帝登基,朝堂實際為祁都督把控,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們說不定還能成為他趙王的助力?!?/br> 梁廣尷尬的“啊”了一聲, 八尺身長在雄壯的父親座下,跟個小雞崽子似的。 “可是兒子娶了盈盈啊……她是祁都督的親妹子,咱們怎么說也不可能跟著趙王去打陛下吧?!?/br> 梁彰笑了笑:“正是如此,所以趙王才沒有主動拉攏我們,但在他眼中,我等冷眼旁觀便是仁至義盡,斷不可能入京勤王?!?/br> “他猜錯了?!?/br> 蔚藍天幕之下是馬蹄揚起的陣陣黃沙,嶺南軍軍容整肅,赤紅色的軍旗隨風飄揚,騎兵、步兵、盾甲、長矛,自嶺南邊關往京城而去。 “梁廣!” “屬下在?!?/br> “大寧邊關需大軍鎮守,為父只能給你五萬兵馬入京勤王,和城中三萬禁軍共護皇城,剿滅趙王六萬叛軍,可有疑慮?” 梁廣笑道:“這有何難?” * 承平二十八年,冬。 今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得早,方才立冬,京城的上空便飄起了雪花。 歲歲很喜歡玩雪,但他如今既要跟著內閣里的老師學習,又要跟著祁遇處理政事,忙得失去了玩耍時間。 學業繁重,小孩子精神頭也不太好,晚上甚至會躲在被子里,抱著大白偷偷哭。 周書禾發現后心疼得不行,把那幾個老大臣叫到永寧宮狠狠敲打了一番,轉頭又去太極殿把祁遇揪出來,要他別給歲歲那么大壓力,不可揠苗助長,反害了孩子身心健康。 祁遇茫然道:“可學子們不都是這樣的么?” 他滿臉寫著理所當然,弄得周書禾都忍不住覺得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讓一個不到七歲的孩子每天只睡三個半時辰,吃飯玩耍休息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時辰,其他時間都在學文、學武、學理政,你確定這合理么?” 祁遇篤定地點頭:“我小時候就是這樣的,但是我是白身,幼時不必學政事。所以我也給他適當減輕負擔了,詩詞歌賦書法作畫且先放在一邊,經世致用的學問才是當務之急?!?/br> 周書禾:“……” “繼續減負!”她斬釘截鐵,“四個時辰的睡眠不可以再少,每日額外抽出半個時辰我陪他玩,除此之外,每個時辰得休息半盞茶時間換換腦子,再這么學要學傻了都?!?/br> 祁遇不甘心:“可我從小就這樣學,也不傻啊?!?/br> 周書禾瞪他:“我看你傻得很?!?/br> 當日午后,歲歲便開始履行周書禾新布置下來的作息計劃:出去玩。 把孩子從養心殿帶出來的時候,滿屋子的大臣都在唉聲嘆氣,為首的范大人左一眼“慈母多敗兒”,右一眼“恨鐵不成鋼”,看得周書禾如鯁在喉如芒在背,逃也似的回到后宮中,帶歲歲去迎春園玩。 宮中幾個御花園,周書禾最喜歡的就是迎春園。這園子還在建的時候祁遇就帶她來過,那架他親手做成,后來移到了攬芳閣院子里的秋千,在她登上皇后之位時又被移了回來。宮中眾人都知道這是皇后娘娘喜歡的物件,也沒有其他人不長眼要跟她搶著用。 如今成了太后,更是沒有人膽敢染指她的東西了。 當然,除了歲歲。 孩子歡呼著沖過去,一屁股坐在木板上,也不需要誰幫忙推,自己雙腳噌噌后退兩步,抬腿便飛了起來。 留他的老母親一個人忍受祁掌印的唉聲嘆氣。 “夠了啊祁遇,”周書禾呲牙道,“你以為自己的眼神比范大人他們收斂些么,孩子學累了玩會兒怎么就不成了,又不是不讓他學,勞逸結合才能學得更好!” 祁遇搖頭嘆息,欲言又止,神色動作和老大臣們的身影漸漸重合。 周書禾忍了又忍、忍無可忍,迅速蹲到地上抓了一把雪,站起來就往他衣領里塞。 祁遇一哆嗦,大驚失色:“你——” 周書禾又抬手把剩下的半簇散雪塞進他嘴巴里。 祁遇:“……”不敢再說話。 一旁蕩秋千的歲歲見到這一幕笑得差點沒坐穩,周書禾連忙去接,卻見孩子向前翻滾,拍拍手好生生地爬了起來。 并且往她臉上丟了一個十分不緊湊的雪團。 “……” 那雪團剛接觸到周書禾的額頭便散開了,老母親眉發沾著白花花的雪籽,轉頭看向祁遇,滿臉嚴肅:“要不你還是帶他去養心殿繼續學習吧,玩什么玩,瞎鬧騰!” 這當然只是一時氣話,好不容易爭取到的玩耍機會,總不會說取消就取消了。 只是歲歲聽不懂,聞言趕忙抱著她的腿求情,周書禾卻記仇得很,面上裝作不為所動,私下里偷偷攢了幾個雪球,一個往孩子腦門上叮,另一個瞅準了在旁邊偷樂的青年。 到后來三人都興致勃勃打起雪仗來,熱騰騰的體溫融冰化雪,分不清哪是雪水哪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