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文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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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陳嘉屹獨自靜坐在21樓的公寓里。 他面容冷峻,像一盞枯燈,只偶爾抬起腕表掃時間。 兔子機器人機械的聲音播報到22點整。 水央的電話這時打來,陳嘉屹接起。 她的聲音已經浮現了些醉態,嗓音綿軟無力。 “哥……我,我回來了,你下來接我?!?/br> 陳嘉屹深呼吸,隨即撈起外套起身闊步往門口走。 男人盯著電梯里顯示屏的數字緩緩下降,目光意沉,像浸著冰冷的海。 行至樓下,他看到meimei正半倚在一個年輕男生的懷里往門口過走。她脹著緋紅的臉,嘴唇紅潤,走路走著踉蹌,扒著男生的衣襟不松,不知道嘟囔著什么。 而這頭水央低聲嘟囔的是…… “一會兒你就說你是我同學,我喝多了,送我回來,聽懂了嗎?回去微信給你轉1000小費?!?/br> 水央剛才請這位新人模子哥幫自己一個小忙。 計柏生看向走過來的男人,僵硬地回復:“…啊…嗯?!?/br> …… 陳嘉屹快步走過去,他沉著臉,近乎暴戾地把水央從男生懷里扯過來,然后就聞到撲面而來的一股濃重酒氣。 陳嘉屹微微擰眉,邃幽陰沉的目光掃過去,看向呆滯的男生。 計柏生無言看著女孩在那軟綿綿的裝醉,他也吃不準這是誰,看著年紀約摸沒比他大幾歲,氣勢卻很迫人,他只能照著雇主的指示解釋。 “您好,我……我是她的同學,她只是喝了兩杯就醉成這樣,我,我負責把她送回來……” 他越說越磕巴,因為他看到面前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陳嘉屹的眼神冷硬,眼眸深處像凝結了一層冰霜。 當男人以這樣的目光打量計柏生時,他感到自己被一頭野性的狼緊盯,那是一種隨時可能爆發的危險預感。 計柏生有些被壓制,只能僵硬禮貌微笑著。 陳嘉屹開口:“今天她沒有和你們一起出門,她也沒有喝醉過,明白嗎?” 計柏生:? 他有點沒有明白男人的意思。 陳嘉屹抱著水央,他騰開一手從錢夾里掏出一沓錢遞給男生。 隨即點撥了下面前的人:“不要到處聲張,這是對女生最起碼的禮貌?!?/br> 計柏生點點頭,對面顯然把他當成了女孩的同學,他自然很知道這其中的謠言是非。 “當你來回的打車費了?!?/br> 陳嘉屹說完就沒再搭理他,把手里拿著的外套一揮罩在meimei的身上。然后緊緊攬著她往單元樓走去。 所以這到底是她的誰 計柏生呆愣在原地數秒……他數了下手里的鈔票,剛好1000。 這兩人可真有默契…… 感覺今天啥都沒干,凈賺了2000。 …… 進門后,陳嘉屹先是蹲下給meimei換鞋,水央裝作有些站不住,東倒西歪搖晃著腳。 陳嘉屹抬頭睨了她一眼,只得使力抓住她的腳踝,把拖鞋套了上去。 換好鞋后,水央懶懶地被哥哥抱著拖到客廳,再毫不留情扔到沙發上。 她知道他肯定生氣,但她就是想看他這種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她索性裝得一醉到底,從沙發上坐起來,然后叁兩下把身上的衣服解干凈,只留下一件胸罩。 陳嘉屹:“……” 他訓人的話剛到嘴邊又被迫咽下。 水央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哥哥。 而后故技重施,盈盈說道:“哥,我熱?!?/br> 陳嘉屹闔眼捏著眉角,他太累了,趕著飛機在晚上回來,看到的是爛醉如泥的meimei。 然后見他就叁下五除二開始脫衣服。 水央好似醉意朦朧地從沙發中站起,步履顯得維艱,陳嘉屹不得不伸出臂膀穩穩地撈住她。 她輕盈地如同一片落葉,順勢飄入他的懷抱。唇瓣輕柔地抬起印在他的鎖骨上,隔著乳罩將奶子壓向他。 那種濕潤又飽滿的觸感,仿佛是日光下粘稠的樹脂,一旦被包裹很難脫手的溫暖黏膩。 這一刻,陳嘉屹再一次感受到有些無所適從。 和上次含他手指一樣,每一次在meimei醉后,他顯得都有些局促。 陳嘉屹久未見她的那股思念終究占了上風。 他勸自己不要太動氣,只不過高考完和同學出門去玩,跟他已經報備過了。喝得多了沒事,他明天忙完再回來教訓就是了,現在是她的身體為大。 他在心里默念,不能動氣,剛見面就吵架,會又嚇到她。 他也能看出來剛才那男生看水央的目光很自然大方,似乎沒有什么情愫涌動,確實不太熟的樣子。 男人低頭看了眼懷里沒骨頭似的meimei,都有些懷疑是她故意使壞。 現下他沒辦法,只好先抱著meimei,給她套了件衣服,輕聲哄道:“哥哥抱你去洗漱,然后再睡?!?/br> 水央在他懷里搖搖頭,伸出手臂摟住他的脖子一使力,陳嘉屹避無可逼跟她一起陷進沙發坐墊。 陳嘉屹害怕壓到她,下意識用手撐在水央身體的兩邊。 水央濕漉漉的眼睛抬眸直視他。 語氣聽起來很是委屈:“哥,其實我最近心情很不好,所以才想去喝酒的?!?/br> “怎么了?”陳嘉屹坐到她旁邊,水央順勢窩進他的懷里,膝蓋在沙發上收起來,磨著他的大腿。 水央泫然欲泣,抽噎兩聲便開始她的表演:“我知道哥哥擔心我,可你給我裝監控,不就是不信任我嗎?” “哥,你一直都很疼我我是知道的,我也很想你,想你趕緊回來……可你要是覺得我不好管教,就不要管我就好了?!?/br> 她依偎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嘴里說著示弱的醉話,心里卻無比平靜。柔和燈光灑落在她的面龐,映照出她那漂亮冷淡的眉眼和清明的眼神。 陳嘉屹轉頭看向水央倚著他的頭頂。 他語氣甚是平靜,徐徐為自己解釋:“沒有不信任你,但你最近確實不聽話?!?/br> 水央心底冷笑,她閉住眼睛醞釀,過了兩秒,她抬起眼眸,眼睫已被水浸潤。 “是我不聽話嗎?” 她暗自調整位置,螢螢淚水恰好滾落,順著臉頰滑過精致的下巴,滴在身旁男人的虎口處。 陳嘉屹心臟微微抽縮了下,頓時緘默地說不出話。 水央眼圈泛紅,抬手勾著哥哥的脖子,湊得更近,臉貼著他胸前的白襯衫,雪腮上掛著淚,顯得可可憐憐。 女孩兒難過地假意撇開眼,“算了,有了前車之鑒,哥哥是不可能原諒我了?!?/br> 陳嘉屹低醇的視線放得一柔再柔,向她解釋著:“哥哥沒怪你,只要你保證從今以后好好聽話,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br> 水央沒說話,依賴的蜷縮抱著他,抬起右腿的膝蓋向前微微頂到他的腿根,在他懷里吐氣如蘭。 他頓了下,感覺身下隱有異樣,伸手握住meimei不安分的腿,又補充道。 “監控的事,哥哥也知道你不開心,我現在回來了,會把它關掉?!?/br> 不在她身邊的時候,陳嘉屹也被喚醒了分離性焦慮,仿佛又一次變成失去航線的輪船,在航線上漂泊。他看不見她,就必須想時時刻刻掌握她的即時動態。 她長得越來越大,他就越來越和自己的恐懼和不安作斗爭,如同被細絲懸吊的鐘擺,經常害怕她被別人的一舉一動所引誘勾走。 他想,他會在之后為她籌謀好一切,沒有人會比他對她更好,他可以永遠不結婚,只要她待在他身邊。 水央翁聲啜泣:“好,哥哥要說話算話?!?/br> 最后一次賭注,水央在心里想。 陳嘉屹點頭算作保證:“只要你不亂跑,我會的?!?/br> 窗外星光稀疏,水央的興致如同退潮的海水,她玩得已經有些意興闌珊,來來回回就這么幾句話,聽話,乖,待在他身邊…… 才怪…… 她把頭從他身上側開,逃避開束縛她的枷鎖,有些懶散厭倦地閉住眼睛裝睡。 陳嘉屹知道meimei醉酒后會變得很情緒化,他認命地抱她去給她擦臉洗漱。 夜深,他把meimei抱著放置在床上。 水央睡眠的的呼吸平穩,他替她耐心地蓋上一層薄被,把她臉上散亂的碎發理好。 周圍只有一件昏黃的壁燈散著光。 他的視線留戀地掃過水央好看的眉眼、醉酒后染上玫瑰色的臉頰,最后徘徊在她微潤的嘴唇上。 他有點忍不住,卻只將唇覆印上水央的額頭。 是愛她憐她的想,她的那些煩悶的小情緒在他心里變作具象化,他一日一日在監視器里看著meimei越來越沉靜。 他的不安快要溢出來,陷入自疑的消沉中,不松開她她好像會變得難過,松開她他又患得患失。 沒有人知道他孤坐著等她時候的心,像被時間遺忘的荒原。原來在他推開她,嘴上說著為她好,可她真的變得和他想象中的meimei已經開始不一樣時,他卻慌了。 他不想顧此失彼,在徘徊和猶豫之間把水央推得越來越遠,他只想她在他身邊。 做親人zuoai人都可以,他沒有辦法再接受人生難得珍視的東西一次又一次離去。 “哥哥好想你?!蹦腥嗣佳蹨厝?,輕聲說。 …… 沒有回應…… 她看起來睡得很熟。 夜晚過于寂靜,魚缸中的金魚在水中輕輕搖曳,它們的鱗片在燈光下很漂亮,仿佛是唯一能聽到他思念的生靈。但也只能記住那短暫的七秒,隨后便將一切遺忘。 水央側著頭,眼皮微弱地動了一下。 她沒有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