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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樣吧,咱們國家隊絕對不允許存在污點球員,先禁賽一段時間,等一切都調查清楚了再說?!?/br> 客廳里騰起的火焰。 火焰淹沒了她,又溫暖了她。 “你為什么要救我?!” “嚴教練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對于謝拾安來說,嚴新遠和喬語初都算是在黑暗中掌燈替她照亮過前路的人,可簡常念不一樣,她是摸黑前行的同路人,兩個人跌跌撞撞,相伴至如今。 “拾安,你今天跟所有人都說了新年快樂,我的呢,我也要?!?/br> “希望你,每一年,都快樂?!?/br> “那個,球迷送了我兩張游樂場的門票,再不去就過期了,你……要去嗎?” “去,等我換個衣服?!?/br> “這花送給你,就當是我向你賠罪了,還有……七夕節快樂!” “七夕快樂?!?/br> “今天整場比賽看下來,我只能用兩個詞來形容她們的配合了?!?/br> “什么詞?” “行云流水和天/衣無縫?!?/br> “安檢組合,無敵!” “我沒有辦法評價今天的這場比賽,如果硬要我說的話,我想說,她們是無冕之王,雖敗猶榮!” “喏,送你了,那玩意兒我多的是?!?/br> “安姐不去,她跟我回家!” “謝拾安選手和外婆,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br> “喜歡他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來現場看他的演唱會!” “你說什么?!” “我說我喜歡——” “那個側臉好像謝拾安?!?/br> “她旁邊那個是不是簡常念???” 戛然而止的音樂就和她們無疾而終的感情一樣。 “病人常年打球,膝蓋承受的壓力本就比常人更大一些,這次片子出來,半月板已經完全斷裂了,縫合,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br> “醫生,不管花多少錢,用什么辦法,都拜托您,一定要治好她!”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換個人工膝蓋,只是……手術能做,半年往上的恢復期,她能等的起嗎?” “萬教練,我不做手術,我要參加奧運會?!?/br> “這次奧運會謝拾安選手是帶傷上陣啊?!?/br> “因為賽制的原因,她們兩個人中,只有一個人能進半決賽?!?/br> “謝拾安壓力肯定會大一些,畢竟還差一枚奧運金牌,就是大滿貫了?!?/br> “簡常念作為新人小將,這是她第一次參加奧運會,如果能奪金,她將創造新的歷史?!?/br> “裁判,我棄權?!?/br> “謝拾安,你這個同性戀,去死吧!” “拾安,小心!” “上次機場那樣的事,我不想再發生了,為了她好,還是別在一塊打球了?!?/br> “她的腿再不換人工膝蓋連路都走不了了!” “病人確診中度抑郁,是這樣,有時候一場大手術給病人帶來的不光是器質上的改變,心理上或多或少也會……” “萬教練,我想再試一次,最后一次?!?/br> “謝拾安,別丟人現眼了,滾下去吧!” “同性戀滾出世界羽壇!” “你輸給誰都可以,為什么要輸給金南智,你這個賣國賊!” “我說過,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對你的心還和從前一樣,謝拾安,你就不能看我一眼嗎?!” “很高興認識你,但是我也是……真的堅持不下去了?!?/br> “最后祝愿簡常念選手,前程萬里,未來的日子都能熠熠生輝?!?/br> …… 隔著一扇門,里面的聲音從一開始壓抑著的嗚咽,到低泣,再到最后的悲痛欲絕。 她的哭聲聽上去是那么難過,那么撕心裂肺,那么歇斯底里。 這些年來的所有熱愛,所有委屈,所有不甘,所有痛苦,所有遺憾。 不過是黃粱一夢,過眼云煙。 謝拾安于無人處放聲大哭。 也只能于無人處放聲大哭。 簡常念站在外面,沒有去打擾她,只是和她一起淚流滿面。 她把手背塞進了嘴里,死死咬著自己,直到皮破血流,才沒讓自己哭出聲來。 *** “喲,回來了?!” “嗯,還是老樣子?!?/br> 從體育館出來后,簡常念一路跟著她回到了小區門口,看著她進了旁邊的一家小吃店。 “知道,一碗麻辣米線,多放辣,再要一個鹵雞蛋嘛,快坐快坐,馬上就好!” 曾經擺在小區門口的路邊攤,經過兩代人的經營,總算是在樓下的底商里租了個門面,不僅賣米線、麻辣粉,還有各種燒烤、家常菜和小吃。 夏天到了,晚上出來乘涼的人還是很多,人行道上還擺了幾張桌子,差不多都坐滿了。 “你這生意還蠻好的?!?/br> 男人先把鹵雞蛋盛了上來。 “嗐,這都是托你的福,這不你出了名之后,大家知道你常來,也就都想來吃個……世界冠軍同款米線!” 謝拾安微微一笑,不再作聲。 女人系著圍裙在烤架前面忙碌。 “老公,2號桌的烤好了,你給他們端過去吧?!?/br> “誒,來了?!?/br> 兩夫妻邊忙活邊壓低了聲音道。 “你沒看新聞??!不知道……還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