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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佳怡,我就在這等你?!?/br> “你什么時候出來,我就什么時候回去?!?/br> 上海是一座常年濕冷的城市,夜風吹的她瑟瑟發抖,默默抱緊了自己的胳膊。 金南智等啊等,等到月漸西沉,公寓里最后一盞燈光也熄滅,門口崗亭里的保安也睡著了。 從一開始的飽含希望,到現在的心如死灰,金南智眼里的光也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 她知道尹佳怡是不會來了。 金南智渾渾噩噩起身,拖著僵硬的雙腿往回走,理智告訴她,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可以哭,但是眼淚還是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她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語。 “尹佳怡,你這個……大騙子,我不要再……喜歡你了?!?/br> *** 夜里,謝拾安一直睡的很不安穩,皺著眉頭夢囈,臉色蒼白,冒著虛汗,額發都打濕了。 簡常念坐在床邊,也不敢合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竟是guntang。 她又跑出去叫來了醫生。 醫生進來看了一眼道。 “她身體里有炎癥,發燒是正?,F象,這是免疫系統在工作的象征,等炎癥好點了,燒也就退了,你可以拿毛巾給她降降溫?!?/br> 聞言,簡常念立馬找了個盆,問醫生要了條干凈毛巾,再去洗手間接來了一大盆冷水放在床邊。 她把毛巾浸濕,再把水分擰到半干的樣子,輕輕放上她的額頭,每隔五分鐘就換一次。 謝拾安渾渾噩噩的,只覺得身處火爐,燒的她五臟六腑都難受,不停囈語著:“水……水……” 簡常念俯身去聽,趕忙從床頭的水壺里倒了一杯溫水,微微把人扶了起來,靠在她身上,把水杯遞到了她唇邊。 “拾安,水來了,慢點喝?!?/br> 她一口氣喝了有半杯左右,又嗆的連聲咳嗽。 簡常念扯了紙巾替她拭去下巴上的水漬,看她難受成這樣,心里也一陣一陣泛著酸。 喝完水的謝拾安眉頭逐漸舒展了開來,干裂起皮的嘴唇也變得飽滿濕潤。 簡常念放下杯子,輕輕把人放在了枕頭上,抽身打算再去接盆水的時候,猝不及防,又被人拉住了手腕。 謝拾安閉著眼睛,從眼角滑落了兩滴晶瑩。 “語初……別……別……別離開我……對不起……可是我好疼……好難受……” 謝拾安有時候成熟理智的,讓她覺得她不像是十八歲,而是二十八歲,再加上出神入化的球技,很容易就能讓人忽略她的年紀。 可就在這一刻,簡常念才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面前的人雖然在戰場上無往不勝,可其實也只有十八歲啊,如果不當運動員,她應該剛剛考上大學,坐在教室里讀書吧,不用控制體重,也不用忌口,可以肆無忌憚地吃她愛吃的甜食和火鍋。 更不用強忍著痛苦,還要去打比賽。 簡常念看著她哭,也紅了眼眶。 謝拾安一個人在塵世孑孓獨行了太久,都忘了十八歲,其實是還可以喊痛的年紀,但在喬語初面前,是個例外。 她像溺水者迫切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拽著簡常念的手腕,喃喃低語。 “語初……我好疼……抱抱我……抱抱我好嗎?” 簡常念心里滋味莫名,凝視她的臉良久,還是選擇走了過去,俯身在她床邊,環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著,沒有打破她的美夢。 “沒事……沒事了……快睡吧……明天……明天就好了……” 謝拾安一覺醒過來,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她伸手遮了一下窗外刺眼的陽光,然后就覺得腿上好像壓著什么東西,低頭一看,簡常念正俯在她的膝頭,睡的正香,眼圈隱隱透出烏青來。 她一只手還圈在自己腰上,另一只手里攥著毛巾,以一個保護性的姿勢,守護了她一整晚。 謝拾安一怔,盡管腿有些麻了,但伸出去觸碰她肩膀的手又縮了回來,有些不忍叫醒她。 就這么又僵持了一會兒,萬敬和賽事組委會的工作人員就來了。 簡常念聽見動靜,如夢初醒,彈了起來。 “拾安!” 謝拾安坐了起來,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這呢?!?/br> 簡常念這才把散亂的目光聚焦到了她臉上,少年唇角帶著一絲笑意,盡管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頭看著已經好了許多。 簡常念伸手探向了她的額頭,謝拾安也沒躲,由著她摸了摸溫度,然后一頭扎進了自己懷里。 “太好了,拾安,你總算是退燒了,你都不知道,昨晚我有多害怕……” 謝拾安怔了片刻,感受到她整個人也在微微地顫抖,輕輕地把手放上了她的后背,安慰著。 “沒事了?!?/br> 萬敬道。 “車已經到了,你可以走嗎?” 謝拾安放開她,點了點頭。 “可以,我們出發吧?!?/br> 救護車一直送她到體育館門口,自然引起了媒體們的注意,她剛一下車,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萬敬在前面開道,無數長/槍/短/炮對準了她。 “聽說你今天是帶病堅持上場打比賽,具體是什么病,可以跟我們說一下嗎?” “身體抱恙,會不會影響自己的發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