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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也于心不忍,張張嘴,又猛地想起了什么,換了說辭。 “高血壓,老年人都有的病,我給你外婆開的藥也不貴,一定要記得督促她按時喝?!?/br> 簡常念拽著醫生的袖子依舊沒松,眼里都是懇切。 大夫長嘆了一口氣道:“都是鄉里鄉親的,我沒必要騙你啊?!?/br> “小念,好了,走吧?!?/br> 正說著話,外婆拄著拐杖從里屋出來了,簡常念這才撒手,沖醫生微微鞠了一躬。 “謝謝您,大夫?!?/br> 到家已經是下午了,簡常念收拾東西準備返校了,今天她還有一件事沒做,得去市里找找兼職。 往常都是外婆叮囑她,送她到村口的路上,現在換她來叮囑外婆,不讓她送了。 “外婆,大夫說了藥要按時吃,你不要擔心錢,這個藥不貴的,我也會給家里寄錢的?!?/br> “地里的莊稼我剛施過肥,三五天內不用再弄它了,如果你不放心,就請鄰居的阿姨去看看,自己千萬不要再下地了?!?/br> “柴火我也都碼好了,還買了點米,都在灶房里?!?/br> 外婆拄著拐杖站在院里,佝僂著背,沖她揮手:“誒,知道了,走吧,走吧?!?/br> 簡常念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家。 *** 簡常念到市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她一下車就馬不停蹄地趕往人才市場,從超市促銷員問到餐館洗碗工,甚至是發傳單送牛奶她都可以干,可要么不招兼職要么就是嫌棄她年齡小。 她又抱著希望進了一家店理發店,店門口寫著:招學徒,年齡不限。 “去去去,看著就像未成年,我們這不招童工啊?!?/br> 還沒說幾句話就被人趕了出來。 眼瞅著天色已晚,上晚自習的時間就要到了,簡常念一屁股坐在了店門口的臺階上歇歇腳。 城市霓虹燈次第亮起,車輛川流不息,行色匆匆的路人從她身前走過。 她用目光搜索著還有什么沒去問過的店鋪時,腦海里突然蹦出來了周沐那句話。 “你不是還有一個吊墜嗎?剛好可以賣了換點錢啊?!?/br>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街對面的一家珠寶行上,店門口的招牌上寫著:金銀珠寶,玉器鑒定,收售。 老板正翹著腳看電視,跟著戲里面的人物咿咿呀呀,聽見店門口有動靜,回過頭去。 “您要買什么東西?” 話音剛落,見是一個小孩,又揮了揮手。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買不起,讓你家大人來?!?/br> 簡常念咽了咽口水,把那塊吊墜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柜臺上面。 “我……我不買東西,我想請您幫我看看這個東西值多少錢?” 老板本來沒什么興趣,有些不耐煩,但只瞅了一眼,顧不得看電視,立馬坐直了身子,把那塊玉墜子拿了起來,放在光線底下仔仔細細瞧著。 “哪兒來的呀?” 簡常念摸不準這到底值多少錢,也不好說,支支吾吾的。 干這行的都是人精,老板瞥她一眼,心下了然。 “撿來的吧,這樣,這玉成色還不錯但也有雜質,我給你一千塊錢不能再多了?!?/br> “才……才一千啊?!焙喅D铍m然不懂行情,但這玉多少也戴了七八年了,有些感情。 “你缺錢吧,要不是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份上,我五百都不會給,就一千,愛賣不賣?!?/br> 老板雖然嘴上說著愛賣不賣,但目光錐子一樣死死粘在這玉上,壓根舍不得放下。 見她還是猶猶豫豫的下不定決心。 老板嘴里叼著煙,打開錢包從里抽錢,一一放在了柜臺上。 “喏,一千二,不能再多了,就這個行情,你再去多少家店都一樣?!?/br> 簡常念緩緩伸出手,摸向了柜臺。 老板喜形于色,看著她的動作,心底暗喜:他媽的,今天可算是發大財了。 誰知下一刻,她攤開手,斬釘截鐵地道:“玉給我,不賣了?!?/br> “呸!什么東西!” 簡常念都出了店門,還是能感覺到身后噴來的唾沫星子。 她搖搖頭,有些無奈,又把玉墜掛上了脖子,藏進了衣領里。 她是不懂什么行情,但她看的出老板臉上的貪婪,這玉的主人她雖沒見過,但于她有恩,即使找不到失主,也不該被如此輕待。 找不到兼職的簡常念無功而返,這一周她都過的憂心忡忡,食不下咽。 時間很快就到了周四下午,和嚴新遠約定好的日期是明天,無論去不去集訓,都應該給人一個答復。 簡常念站在電話亭前,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抬手按鍵。 電話很快被接通。 那邊咳了兩聲:“喂,哪位?” “嚴教練好,是我,簡常念?!?/br> 聽見是她,嚴新遠聲音里多了一絲笑意。 “怎么樣,想好了嗎?” “我……”簡常念囁嚅著。 “你不用怕,只要好好訓練,依我的經驗來看,是有很大的希望留下來的……” 嚴新遠以為她還在顧慮淘汰率的事。 簡常念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了拳,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 “我……我不去了?!?/br> 還在滔滔不絕的嚴新遠一怔,聲音就有些急迫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