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邪神的祭品后 第107節
巫伏心臟也跟著抽疼起來。 原來她根本沒好,這幾天的平靜全是裝出來的,看起來像是宣泄完情緒恢復正常了,其實根本沒有,因為他不想殺她,她開始想激怒他讓他殺了她。 她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求生的欲望。 是這樣嗎。 跟他在一起只會感覺到痛苦,不想繼續活下去。 巫伏注視著她,她緊緊抓著自己的手,眼神祈求,她很少祈求他做什么,唯一求過他的事情,就是讓他殺了她。 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但他不是她的救命稻草,反而是讓她痛苦的源頭。 她現在的樣子,顯然快要崩潰了,應該是那天哭的時候就撐不住了,還強撐到現在。 白霧抓著他的手按在脖頸上,意識渾渾噩噩的,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視線,滿腦子都是想讓他殺了她,他明明說好了會殺了她的。 騙子。 他明明開始時候說了會殺了她的。 騙子—— “哥哥……求你……唔!” 唇瓣忽然被涼意貼住,青年扶著她的臉,撬開她的齒關,渡過來一股腥甜的液體,讓她被迫吞咽了下去。 這股液體流向小腹,小腹開始刺痛起來,灼燒的痛。 白霧無意識地攥緊手指,掐住自己。 他安撫似的輕輕抓住了她亂動的手,一點一點掰開,愈合她掌心的傷痕。 過了一會兒,離開她的唇瓣,慢慢往后退開,熔金色的豎瞳看著她,指腹擦掉了她眼角的淚。 “契約完成了?!?/br> 契約……? 什么? 白霧怔愣眨了眨眼,視線被淚水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只想讓他殺了她。 她抬起手,朝他伸過去,想抓住他的手。 然后…… 她模糊的視線晃了晃,再看到的是掛著601的老式門牌,上面熟悉地貼著幾張小廣告,她的手搭在了門把手上。 “砰——!” 窗外煙花炸開。 新年夜到了。 第92章 窗外煙花炸開, 聲音轟鳴,頭頂的聲控燈亮著,照亮了狹窄的樓道。 白霧意識恍恍惚惚的,什么都看不清, 面前的門好像開了, 有人站在她眼前,她連忙伸手想要抓住他, 啞聲囈語。 “哥哥……” “皎皎???” 她的手忽然被反握住, 溫暖的、帶著薄繭的掌心把她冰涼的手緊緊裹住。 溫熱的指腹覆上她的臉,抹去眼角的淚,女人關心的聲音響起, “怎么哭成這樣?” “在外面站了多久了?怎么不進屋,外面冷, 看你手冰的,快進來?!?/br> 白瑜雅把她拉進來,關上門,屋內的暖氣一下迎了上來,她拉著她在沙發坐下, 抽了幾張紙給她擦眼淚。 “怎么了乖乖?不哭不哭, 出什么事了, 跟我說說,是那什么比賽出問題了?還是小巫欺負你了?” 熟悉的環境, 熟悉的氣息, 熟悉的聲音,讓白霧緊繃的神經慢慢放松了下來, 顫了顫眼睫,意識稍稍清晰了一些, 看清了面前的人。 她張了張口,嗓音啞著:“……mama?!?/br> 白瑜雅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我在呢?!?/br> “怎么穿這么少,我去給你拿件衣服?!?/br> 還沒起身,女孩忽然一下撲到她懷里,緊緊抓住她的衣服,身子抽抽噎噎的,哽咽起來。 白瑜雅愣了一下,眼神溫和下來,止不住的心疼,輕輕拍著她的背。 記憶里她從來沒有這樣哭過,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傷心事。 哭了好一會兒,女孩哭聲慢慢弱了下來,白瑜雅溫柔地揉著她的頭發,“乖乖,吃飯了嗎?我包了湯圓,你喜歡吃的草莓餡的,我給你煮一碗去?!?/br> 懷里的女孩抽噎了下,“mama……對不起……” 她明明該死的,她這樣只會給人帶來不幸的怪物有什么活著的理由。 可她的懷抱好溫暖好溫暖。 她明明給她帶來了不幸,現在卻還卑劣地貪戀她懷抱的溫度,貪戀她的溫情。 她想和她一起看風景,想和梁靜一起去玩,想要一起做很多很多事,她竟然想要親情、友情,想要這些根本就不屬于她的東西。 他說了要殺了她的。 在他知道真相卻還是把紅蛇從梁靜身上抓出來,沒有遷怒于旁人時,她就知道他還對自己有一絲惻隱之心。 她知道,如果她低下頭求他、祈求他,他或許會放過自己。 但她沒有這么做。 因為她覺得自己本來就該死的。 她也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 可為什么最后他還是變卦了。 他說,像以前一樣待在他身邊就好了,她可以上學,可以和白瑜雅見面,可以和梁靜去玩。 她聽著他的話,竟然可恥的動搖了。 她覺得這樣也沒什么不好,甚至很好。 原來自己從來就是這么卑劣,從頭到尾都是,有任何一絲活下去的可能她都要迫切抓住。 白瑜雅忽然有些嚴肅起來,稍稍推開她一點,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語氣也稍沉了一點,“你是不是又亂想了?” 她認真地看著她:“皎皎,我從來沒覺得你對不起我什么,相反,有你在我才覺得生活變得有意義了?!?/br> 她從那個滿是囹圄的黑暗家庭里逃出來,沒有家人,沒有朋友,獨自一人生活毫無方向,她的人生空無一物。 是在收養了她后,她空蕩蕩的人生才被漸漸填滿的,她從不覺得她是拖累,反而覺得是她的支柱,是她的燈塔。 如果不是她,她或許會碌碌一生,不知所向。 白霧怔怔地看著她,濕潤的眸子視線模糊,卻還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愛意。 “都哭成個小花貓了?!卑阻ぱ庞纸o她擦了擦眼淚,給她去廚房煮湯圓,過了一會兒端回來一碗熱乎乎的湯圓。 “剛回來沒多久,家里還沒買什么菜,明兒再去菜市場買,做你喜歡吃的醉蟹?!?/br> 白霧咬開勺子里的湯圓,草莓醬流了出來,酸酸甜甜的,白瑜雅自己做的草莓醬,加了一些花瓣調味,是外面買不來的味道。 她一連吃了好幾個,忽然悶聲開口:“……我沒有去接你出院?!?/br> 白瑜雅笑,“你那時候不是競賽閉關呢,放心吧,你幾個同學可熱心了,跟王姐一起送我回來的?!?/br> 競賽閉關,應該是牧云他們找的理由了,畢竟她一個多月沒跟人聯系過。 新年晚會正好開始了,白霧吃完了湯圓,和白瑜雅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抱著星星抱枕,看著電視屏幕,忽然有些恍惚。 好像,他以前也經常這樣跟她一起看電視。 白瑜雅大病初愈時常犯困,白霧精神一直緊繃也疲倦極了,現在放松下來,兩人靠在一起,聽著電視聲音,慢慢就睡著了。 隱約聽著電視里傳來倒計時的聲音,白霧抱著抱枕,困倦闔著眼,感覺有什么柔軟的東西輕輕蓋在了自己身上,絨毛蹭過臉頰有些癢癢的。 她顫著眼睫勉強睜開一條縫,只看到了電視里聯歡跳舞的畫面,慢慢又闔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白霧剛醒,就看到白瑜雅從門口進來,拉著個行李箱,“哎呀,昨天沒看到你的行李,還好放在外面沒事?!?/br> “我做了早餐了,洗洗臉起來吃點?!?/br> 白霧掀開身上的絨毯,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抬頭忽然看到了鏡子里的自己。 她已經有很久沒有看過自己的樣子了,有些怔愣,盯著看了很久,才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掉了臉上的水珠。 吃過早餐,白霧把行李箱拉回了自己房間,橫放在地板上,拉開拉鏈。 手機、電腦,粉色的泡泡機,她的專業書,還有幾件衣服。 白霧拿起一個小袋子,打開,里面裝著銀行卡和別墅鑰匙。 ……他這是什么意思? 昨晚,他好像說過什么契約完成了的話,然后就把她送到了這里。 白霧慢慢掀起衣角,看到熟悉的幽藍色蝴蝶印記跳動了一下,扇了一下翅膀,落下淡藍色的翅粉。 她再眨了眨眼,卻只看到了白皙的皮膚。 剛剛只是她的幻覺。 契約標記不見了。 白霧怔怔地放下手,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想做什么? 白瑜雅敲了敲門,“乖乖,換好衣服了嗎?準備出門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