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邪神的祭品后 第104節
邪神從來沒有跟人類簽過契約。 契約需要向古神獻祭上人類祭品,但每次有信徒向邪神獻上祭品時,邪神都沒有同意過,反而會把獻上祭品的信徒殺死。 似乎是覺得這些信徒的信仰不夠純粹?還是什么別的? 洛斯不太理解邪神,不過他自己也沒有跟人類簽訂過契約,至于原因,只是他覺得人類想要的東西很無趣。 就以白霧那次來說,用一個人類的生命換取另一個人類的生命,這有什么必要嗎?都是渺小的人類,最多活幾十年照樣會死掉。 白霧是第一個讓他感覺到有趣的人類。 她在被綁著獻祭的情況下,快速判斷出了情況,知道他的能力是預知,和他打賭說他預測不出她的未來,賭注是她的性命。 他活了這么久,頭一次被懷疑神的能力,沒忍住,當即就和她做了交易,預言出了她的未來。 就是那首預言詩。 他冷笑著說出預言,讓她考慮自己該怎么死時,看著她微笑的神情,才終于反應過來。 這是一個悖論。 如果他殺了她,預言詩就變成了假的,沒有預言出她的未來。 那么這場賭注就是他輸了。 而在他輸掉這場賭局的同時,他還得承認,他確實能力不行,無法準確預知出她的未來。 可惡,他怎么可能承認! 被一個人類騙了,他氣的咬牙,卻又無可奈何,最后只能把氣出在預言詩中的另一個人物——他打了無數年都沒打過一次的宿敵邪神身上。 添油助力,看著他被壞女人玩弄感情。 一個字——爽。 洛斯搭著腿晃了晃,從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包小魚干打開。 奚落嘲笑的也差不多了,他捏著一根小魚干送到嘴邊,哼哼道:“你打算怎么做?殺了她?其實吧,她騙你也只是想活下去,要真愛你才奇怪呢,脾氣差,動不動發火,長得又不咋樣,還整天陰陰沉沉待在海底……” 不過她這人也確實奇怪。 她想活著,但卻又不是為了自己活著。 到嘴的小魚干忽然變成了灰,連同手里的一起,洛斯尾巴頓時炸了起來,喵的,他最后一包小魚干! 他抬頭剛想罵,礁石上的青年卻已經不見人影了。 洛斯忽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要是巫伏一個生氣把壞女人殺了,他不就再也吃不上小魚干了??? …… 回到別墅,巫伏手搭在門把上遲鈍了下,推開臥室的門。 房間內光線昏昏沉沉,他的視線一眼看到地上的黑色鎖鏈,沿著通往漆黑的浴室。 浴室里并沒有什么聲音。 他抬步走進去,看到女孩躺在浴缸里睡著了,蒼白的小臉靠在一邊,伸手探了下水溫,已經涼透了。 穿過腿彎把她抱了起來,抽了條浴巾裹住擦干,抱著回了臥室,放在床上。 巫伏垂著眼,捏著纖細腳踝盯著上面的鎖鏈。 說不清是什么想法,只是她口口聲聲全是那些人類,求他放過他們,越聽越煩躁,索性把她關在這里,斷了和那些人類聯系。 視線再往上一點,細白小腿上遍布著青紫的指痕,看上去格外可憐。 他可以幫她愈合這些的,但他沒有。 不如說,他本來就是故意在她身上留下這么多痕跡的。 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清。 一聲輕輕的唔嚀響起。 巫伏視線掃過去,女孩剛剛醒來,動了動眼睫,濕潤的眸子模糊了一會,視線聚焦在他臉上。 在看清他的一瞬間,女孩的身子忽然瑟縮了下,視線慌了一下,掌心圈住的腳踝也跟著想要抽回。 巫伏微微一愣。 但僅僅是一秒,女孩的動作就停了下來,眼神變得溫順下來,含了下嗓子,溫聲開口:“您是要繼續嗎?” “……” 捏著腳踝的指骨驀地收緊了些,白霧感覺到疼了,身子輕抖了下,但卻并沒有出聲。 青年的熔金眸子緊盯著她,眸光很深,白霧看不清里面的情緒。但她想,這個姿勢明顯就是想繼續,果不其然,過了幾秒,聽到他冰冷的嗓音。 “幫我脫掉?!?/br> 白霧側坐起來,低垂著眼,順從地抬手解他的衣服扣子。 巫伏看著她這幅乖順的樣子卻越發煩躁起來,在她小心放好最后一件衣服,乖乖躺下后,冷聲開口:“我累了?!?/br> 白霧愣了一下,“那您是想……” 青年捏著她的小臉,聲音沒什么情緒,“你不是什么都愿意么?” 白霧明白他的意思了,沉默了兩秒,沒出聲,點了點腦袋。 ……沒所謂的,只是要她主動而已,她這么想著,然后慢吞吞挪著酸軟的腿,小心爬到身上,猶豫了一下,扶著他的肩。 這下離得格外近,青年的呼吸都落在她頸側,能清晰看到他白皙的鎖骨。 之前她無意識時時常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或是咬痕,或是抓痕,現在刻意控制過,并沒有觸碰過他。 白霧微微挪開了眼睛,沒敢看,搭在他肩上的手也沒敢抓他,控制著。 感到不適時也只是細指握成拳,閉上眼睛,指甲緊緊掐著自己。 “……” 她忽然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點委屈,眼睫顫了顫。 或許是和之前的落差太大,又或許是深夜時情緒容易變得脆弱。 白霧輕輕吸了吸鼻子,很快調整過來,她早就習慣把真實情緒藏起來了。 不過她想,她之前跟邪神說的那句話倒是實打實的真話。 ……這是她應得的。 第90章 白霧平日里不怎么運動, 身體素質不太好,再加上之前的消耗,現在就沒什么體力了。 不過還好之前泡了個熱水澡,稍稍恢復了一點精神, 她動作慢吞吞的。 剛從浴室里出來, 因為在浴缸里睡著了,發尾浸進了水里濕漉漉的, 銀白發尾隨著晃動不斷滴著水。 一顆一顆的冰涼水珠, 時不時滴落在手臂、鎖骨上,順著流淌下去,落在青年身上。 離得很近, 白霧低垂著眼,看到有幾滴不聽話的水珠落在了青年的喉結上, 沿著滾動的喉結流淌到白皙的鎖骨。 跟中午不一樣,他這次只是冷冰冰地看著她,手都沒有伸一下觸碰她。 就好像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白霧顫了顫眼睫,感到有點難堪。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 她自己來可以控制力道, 溫溫吞吞的, 并不會讓自己疼。但她無法控制的是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 沒有一點要結束的跡象。 白霧實在沒力氣了, 勉強堅持著,結果忽然一個腿軟, 一下重重跌了回去,身子瞬間如過電一樣戰栗, 整個人軟著倒進了他懷里。 白霧腦子發白了幾秒才緩過來,手撐著慢慢起來,余光忽然看到青年正從她的臉側向后挪開,剛剛離她的臉格外近,而現在熔金眸子翻涌著情緒。 ……他剛剛想做什么?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沒來得及想明白。 因為下一秒腰被冰涼指骨用力掐住,緩慢的,然后……白霧瞳孔微縮,緊咬的唇瓣溢出一點嗚咽。 銀白發尾的水珠甩到了臉上,順著流到了唇角,潤濕了干澀的唇瓣,不過白霧已經沒有精力去注意這些了。 她終于還是失控了,無意識地手指緊緊抓住了他的肩,指甲深陷進去。 巫伏捏住她的小臉抬起來,緊盯著她失神的眸子,心中的煩躁總算緩解了很多。 他討厭她一臉乖順、不管做什么都無所謂的模樣。清醒時還總會說出令他厭煩的話,還是這樣比較順眼。 指腹緩慢摩挲了下她的唇瓣,巫伏的眸子深了一些。 剛剛又差點親上去了,習慣這種東西真是令人厭煩。 親吻是表達愛意才會做出的舉動,他怎么可能還愛她,現在留著不殺她不過只是想折磨她發泄怒氣而已,等膩了就會把她殺掉。 …… 白霧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了,陽光從窗簾縫隙隱約透出來,她動了動酸軟的手臂,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腳踝鎖鏈碰撞發出聲音,白霧掃了一圈,房間里沒有人,只有桌上放著飯菜。 她昨天一天都沒吃飯,現在餓的胃有點疼,用玻璃水壺燒了一點水喝了幾口,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直到吃飽才停下。 房間里沒有通訊設施,什么都沒有,只有床頭柜放著的幾本書,還有旁邊花瓶靜靜待著的幾支紅玫瑰,花瓣邊緣枯黃翻卷了一點。 昏暗的房間格外安靜,安靜得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白霧靜靜坐了一會兒,拖著鎖鏈,走到落地窗邊坐下,倚靠著窗戶,輕輕閉上眼。 直到夜幕降臨,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白霧才睜開眼,從冰涼的地板上站起來,掛上溫順的表情,主動乖巧坐回床邊脫掉衣服。 “大人?!?/br> 接下來的流程跟昨天也沒什么不同,白霧十分清晰地感知到邪神的怒氣和對她的恨意,動作很兇很重,她怎么示好和順從都沒有用。 就像她之前想過的那樣,他不會再憐惜她。 房間里只有一只電子鬧鐘,日期顯示假期已經過去好幾天了。 不過對她來說也無所謂了,以現在的情形,她沒有想過能再回到學校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