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淡定地翻著圖冊：“祂不也來了？”

    “人是來買衣服的，能一樣嗎？”

    black看了眼遠處的青年，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翻著圖冊，身后站著服裝指導師，滿面笑容，不停在平板上記錄著，眼神里都透露著喜悅。

    ……擱這點菜呢？

    他放下圖冊擺爛，“咱倆要不買衣服看更多精品雯雯十七-惡群八一死扒咦陸9流3就真被當成變/態了，我是學生沒錢，你買?！?/br>
    牧云瞥他一眼，“買了給你穿？”

    black無語：“你就不能找個女朋友？”

    牧云換了本圖冊翻，忽然看到了一個稍有特別的模特圖，是一只貓，戴著精致蝴蝶結，穿著可愛的粉色小裙子。

    合上圖冊一看，是寵物系列。

    他垂眼看著，若有所思。

    black打了個哈欠，看著青年那邊的服裝指導師笑了一下，指了店后的方向。

    他嗅覺和聽覺都比常人要敏銳，聽到了指導師說：“目前除了這件外，店內只有人臺樣衣，我們會在一個月內制作完成成衣，那這件我就先給您包起來了?！?/br>
    black回頭：“他好像買好了要走了?！?/br>
    牧云低頭研究著圖冊，搭了一聲，“知道了?！?/br>
    black：“……你還真看上女裝了？”

    鼻間似乎聞到了什么腥味，black鼻子動了動，“你聞到什么臭味沒有？”

    牧云合上圖冊：“店里的香水味把你鼻子熏壞了？”

    “不是?！?/br>
    black又聞了聞，那股似有若無的腥臭味掃過鼻間，惡心得讓他作嘔，也一下子想起來上次聞到這種臭味的源頭。

    他確信開口：“是上次的腐尸身上的味道！”

    牧云是知道black的嗅覺敏銳的，聽他這么說，頓時面色嚴肅了起來。

    black所說的腐尸案，是他們這一個月來最難纏的案件。

    最初是在一月前，警方接到一所小區物業報警。

    一名居民稱鄰居家中散發惡臭，氣味極其難聞，投訴物業，物業幾次上門溝通屋內卻始終沒有人應，開門后在屋內發現了一具腐爛的尸體。

    經調查，死者是一名24歲的獨居女性，小區監控顯示她在兩天前下班回到家中，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法醫鑒定尸體死亡時間不過兩天，即使是夏季，也不可能腐爛到發出惡臭的程度。法醫判斷死者的死亡原因是被高度腐蝕液體浸泡過，腐蝕導致心肺停止。

    這樁案子被移交到了特遣組，但線索極其稀少，現場沒有任何兇手痕跡。

    而且在特遣組艱難調查的過程中，又接二連三的在不同地方出現了死亡原因相同的受害者。

    受害人至今一共十三人，全部都是年輕女性，而她們的共同特征是——受害者容貌都非常漂亮。

    兇手作案的行為也越來越大膽，從一開始的獨居女性，到小餐館后廚，現在竟然在人流量這么大的商業街區就敢出現。

    “氣味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眀lack目光看向店后試衣間，手指里的硬幣轉了一下，“是兇手，還沒有動手?！?/br>
    牧云攥著小型通訊器，面色凝重。

    兇手并不是人類，特遣組為此熬了許多大夜，廢了無數心力才研究出了制服兇手的方法，正等著兩天后引兇手出現。

    而現在武裝隊剛巧都在外面，兇手剛好出現，無疑是最佳抓捕時機。

    但……

    牧云抬眼看向遠處慵懶坐著的青年，抿緊了唇。

    相比兇手，邪神才是威脅性最大的那個，偏偏他就在現場。

    深呼吸了一下，牧云的眼神堅毅起來，沒有再猶豫，對著通訊器語氣沉著：“2537案件兇手已出現，全體按計劃行動?！?/br>
    特遣組的速度極快，即使位置并不是計劃中的地點，也有條不紊地行動，快速拉出警戒圈，安靜疏散路人，將成衣店周圍幾公里清空。

    為了不打草驚蛇，武裝隊并沒有進入店內，只派出來原計劃的誘餌女隊員走了進來，裝作買衣服，選了一件衣服，朝著試衣間走去。

    black收起了那副沒睡醒的樣子，面色沉沉，手里捏著符，等待著時機。

    這是追位符，幾百年前本只是在羅盤上顯示大致方位，不過被他跟現代科技結合了一下，變成了在地圖上實時追蹤的技術。

    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萬一沒能抓到，讓兇手逃竄了，也可以追蹤到他。

    牧云在休息區按兵不動，看了一眼遠處慢悠悠翻圖冊的邪神，內心惴惴不安。

    女隊員拿著衣服走進去，關上門，大概十幾秒后忽然“砰——！”的一聲巨響，black手里的符瞬間無火燃起。

    試衣間nongnong白煙席卷，一團深綠色的不明東西撞開了門，逃竄出來，拖著一團一團的腥臭液體，直直撞向透明玻璃門。

    正在柜臺打包的店員聽到爆炸只看到了一團白煙，嚇得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紙袋甩落，掉在了一小團粘液上，紙袋被快速腐蝕滲透。

    店內的其他客人不明所以，紛紛慌亂起來，“怎么回事，爆炸了??？”

    一隊特遣小隊魚貫而入，各司其職，出示證件、將店內所有人保護起來，有警方出現，客人也順從安靜下來。

    通訊器里的女隊員：“報告，三號稀釋劑釋放成功?！?/br>
    怪物兇手的粘液有腐蝕效果，異研所研究了大半個月，做出了針對粘液稀釋腐蝕效果的試劑。

    試劑中還加入了致死量的高濃度鎮定劑和疼痛灼燒試劑，鎮定劑效果預計十分鐘內起效，而疼痛試劑當即起效。

    怪物逃竄出店，這對特遣組來說是好事，小隊成員檢查了一下現場，除了試衣間和玻璃門損毀，并沒有傷員。

    牧云看著實時轉播，聽著通訊器里的報告：“怪物照片已記錄上傳，雛形目測為‘蟾蜍’類生物?！?/br>
    “怪物在中央噴泉停下了，跳進了噴泉池里?！?/br>
    “4隊狙擊遠程注射3號加量稀釋劑成功?！?/br>
    “怪物暴躁起來，撞翻了噴泉池，粘液沒有明顯腐蝕地面?！?/br>
    “十分鐘，鎮定劑還未起效，怪物沿著中心街區去了地下停車場?！?/br>
    “6隊狙擊遠程注射加量鎮定劑成功?！?/br>
    “二十分鐘，怪物仍活躍，槍擊無效，電擊無效，激光穿透有明顯疼痛效果?！?/br>
    牧云看著時間，二十五分鐘過去了，那怪物還沒有被制服，他焦躁地叩了叩手指，恨不得現在就去現場。

    “先生，實在抱歉?！?/br>
    一名店員朝著他視線里的青年歉意鞠躬，“經過檢查，您購買的衣服在剛剛的爆炸中損毀了，我們會在一個月內為您重新制作，作為補償，我們將會給您贈送……”

    青年慢慢合上圖冊，吐出冷淡的三個字：“知道了?！?/br>
    耳機里的報告聲音忽然震驚：

    “怪物身體忽然膨脹了起來，像細胞繁殖一樣，肢體正在快速增長?！?/br>
    不過只是說話間，視線里的蟾蜍一樣的怪物就已經體型膨脹了幾十倍，變成了幾十條腿幾百只眼睛的“怪物”，像是承受注射了藥劑還要巨大的痛苦，不停撞墻，發出“嗬嗬”的尖銳嘶鳴。

    過程大概只持續了三分鐘，“怪物”承受不住痛苦，將自己的身體撕碎，捏碎了布滿了眼球碎肢的“心臟”，倒在了它挖出來的巨坑里。

    牧云和black看到了這段死亡轉播，目光不約而同看向遠處面色平靜的青年，咽了下口水，紛紛陷入沉默。

    行動結束，清理了現場痕跡，特遣組把怪物尸體帶回了異研所。

    牧云和店員交談買了東西，付款，兩人裝作只是普通客人一樣離開。

    休息區里懶散坐著的青年，半抬起眼皮，漫不經心掃了一眼。

    ……

    異研所內今日氣氛輕松，難纏了一個月的“兇手”終于抓到，所有人都神清氣爽。

    牧云給加班加點的員工放了個假，大家歡呼著下班。

    只有科研組仍在加班。

    成員間討論紛紛。

    “根據死亡錄像來看很明顯不是我們的藥劑產生的效果?！?/br>
    “當時邪神也在現場，肯定是祂做的，這種能力也很符合“新生”的定義?！?/br>
    “只是為什么邪神會忽然出手？”

    “可能是看不過去了？或者跟‘蟾蜍’有仇？再不然就是覺得它太臭了？”

    “為什么不能是正義出手呢！”

    路過的牧云沉默了一下，覺得有時候還是保持一點神秘感比較好。

    第38章

    按照梁靜給出的地址, 白霧打車來到了她家。

    她家不在街區，離市區稍遠一些，平時上學都是住校。透過車窗，白霧遠遠看到一幢小洋房, 前院小花園花枝飽滿, 隨著太陽升起，清晨露水蒸騰出朦朧霧氣。

    一下車, 穿著一身寬松夏裙的梁靜就迎了上來, 笑意盈盈，“小白早啊?！?/br>
    白霧也輕笑了下回：“早?！?/br>
    兩人走進前院，白霧打量著小花園, 花種繁多，正值盛夏看起來花葉鮮亮, 被養的很好。

    梁靜手背在身后，輕快道：“這些花都是我爸搞的，他閑著沒事就喜歡種種花養養草，后院還種了一堆菜呢，聽我說有朋友要來家, 正在后面摘菜說今天給你露一手?！?/br>
    看著看著, 紅花綠葉中忽然出現了一大團白色, 歡快搖了搖尾巴。

    薩摩耶見了人來露出憨憨的笑，吐著舌頭想跑過來, 結果跑到一半被狗繩絆住, 啪一下撲在地上，模樣滑稽。

    梁靜走過去揉了一把它的腦袋, “不知道你怕不怕狗，我就提前給它拴起來了?！?/br>
    白霧并不怕狗, 她對這種毛茸茸的生物沒什么抵抗力，在家里時也會時不時摸一把小松鼠蓬松的尾巴。但比起鬧騰活潑的狗狗來說，她還是更喜歡安靜的貓一點。

    不過她之前本來就夠忙的了，養活自己都費勁，根本沒有考慮過養寵物。

    白霧跟著梁靜摸了摸薩摩耶的腦袋，薩摩耶絲毫不怕生，搖著尾巴在她懷里蹭來蹭去。

    今天是休息日，梁靜的父母都在家，梁爸爸摘菜回來，梁mama在客廳里悠閑看電視，見了她們進來笑著打招呼，熱情地拿出好吃的招待她，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