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邪神的祭品后 第15節
觸手卷起女孩的一縷長發,似乎是在輕嗅。女孩身上有淡淡的玫瑰香,是鹽浴球的味道,但還有一種別的味道。 “你見了路上的那個人?!?/br> 他開口,語氣卻不是問句,而是肯定。 白霧心漏跳一拍。 她盡量冷靜下來,聲音溫順:“是的,大人。和晚上一樣,我在買東西時碰見了他?!?/br> “氣味很濃?!?/br> “……他也沒有帶傘,我們就躲雨多逗留了會兒?!?/br> 濕潤冰冷的腕足觸上她的脖頸,如人類的手一樣,輕輕摩挲喉管。 他聲音很慢,即使語調還并不像人類,也足夠讓白霧聽的一清二楚,“不論是人類或是別的動物,雄性追求雌性是本能天性,但我以為,你至少應該明白自己……” 觸手倏地收緊喉管,白霧悶哼一聲,聽到他冰冷緩慢的聲音在耳畔,穿透鼓膜,和窒息加快的心跳聲混雜在一起。 “……是我的東西?!?/br> “……” 女孩沒有任何反抗掙扎的動作,脆弱的脖頸仿佛一捏就會碎,長發凌亂的散落,臉色蒼白的像碎瓷娃娃。 娃娃睜著那雙沉靜的眼睛,黑色的瞳片稍稍歪了一點,露出一點緋紅。 血月隱在烏云之后,像被暴戾的夢魘侵蝕的過程。 女孩直到呼吸越來越微弱,全程一點聲音都沒出,只是在靜靜地望著他。 明明是她做了違逆的事,看著這雙眼睛,巫伏卻覺得好像是他在無理取鬧一樣,內心的煩躁不斷升騰。 巫伏松開了她。 女孩跌落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低垂著頭,卻一句話都沒說,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都沒有。 最后還是巫伏忍不住開口。 “你就沒有什么要說的?” “……” 良久的沉默過后,女孩終于緩慢出聲:“大人,我什么都做不了?!?/br> 她慢慢抬起頭,散落的頭發遮掩布滿紅痕的纖細脖頸,蒼白臉龐隱約有一行水痕。 巫伏還沒理解她這話是什么意思,視線里的女孩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水珠順著臉側劃過,啪嗒落在地板上。 “……像現在一樣?!?/br> “……” 巫伏忽然明白了。 人類的身體格外脆弱,而眼前的祭品更脆弱易碎。 換衣服會摔倒扭傷、隨便一碰肋骨就會斷、甚至連吃到一條難吃的魚都會死。 以她這樣羸弱的身體,是不可能抵抗得過人類雄性的。 再加上人又笨又呆,不會說話。 所以面對人類雄性的求偶,她不會拒絕,只會沉默。就像晚上路上一樣,面對他們明明身體都僵硬起來,卻還是站在那里任他們聒噪。 這么想明白后,巫伏心里的煩躁平息了一些,再加上白霧低垂著眉眼,在一旁細聲解釋: “我確實和那個人待了一晚上,但我和他什么都沒有做,他沒有碰到我?!?/br> “我的身心都是屬于您的,只屬于您?!?/br> 巫伏終于不咸不淡哼了聲。 半晌,他開口:“去把身上難聞的氣味洗掉?!?/br> 這意思就是放過她了。 白霧低低應了聲是,抱著換洗衣服再次進了浴室,關上門后,靠在墻上吐氣。 還以為是發現她跟異研所的事,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以后做事要再小心一點了。 洗完澡換完衣服,邪神明顯滿意了很多,白霧把備用被子抱出來鋪在地上,本來想用紅花油揉一下腳腕,怕他厭惡這種氣味,就沒有再弄。 “嘶?!?/br> 鋪完站起來時腳腕一痛,白霧沒忍住輕嘶了一聲,忽的聽到邪神出聲。 “過來?!?/br> ……又要做什么? 一整天的行程下來,白霧身心疲憊,一連串地偽裝應付邪神和牧云black,她也忍不住煩躁,盡量壓下那股不耐煩,走了過去,站在床邊,聲音溫順。 “怎么了,大人?” 手腕上傳來濕冷的柔軟觸感,觸手圈住手腕忽的一拉,白霧猝不及防倒在了床上。 白霧:??? 濕濕黏黏的觸手貼覆上腿彎,冰的她禁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原本的衣服是長袖和長褲,本來是準備明天出行換的,其余衣服都在貨船上,被他勒令換掉之后,就只能穿輕薄的睡裙。 而此刻,觸手像是覺得礙事一樣,卷起睡裙到腿彎。 眼底的驚愕一閃而過,白霧就算再冷靜此刻也忍不住慌了。 “大人,您要做什么?” 邪神沒有回答,觸手纏繞她的腿,挪到了那條扭傷的腿上,往下圈住了細細的腳踝,然后就不動了。 不知是不是冰涼的溫度讓腳踝的痛感下降,扭傷的地方開始不再疼痛,白霧有些愣,直到過了兩三分鐘后觸手松開了她。 高高腫起的踝關節白皙如初,好了。 白霧輕聲:“……謝謝您?!?/br> 粉紅水母沒回應,視線像是在看她,又不像。 觸手上移,擦過鎖骨,在空中停留了一下,而后才用觸手尖輕輕碰了下她布滿紅痕的頸子。 觸手緩慢纏了上去。 女孩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身體陷在柔軟的白色大床上,一身吊帶黑裙松散鋪在白皙的腿彎,腰身纖細。 她摘掉了瞳片,露出了那雙他喜歡的緋紅色眸子,濕漉漉的,一眨不??粗?,任由他碰觸自己最脆弱的頸項。 巫伏的動作罕見地頓了頓。 似乎。 人類所制造的這種絲毫沒有防御性,到處都是破綻的絨毛巢xue,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 翌日清晨,白霧在床上醒來時迷糊了一會兒,目光掃了掃,發現邪神不見了。 她對于昨晚的記憶只停留在觸手纏上了她的脖子,微微停頓了下,她感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失去了意識,陷入沉睡。 檢查了一下,腳踝和脖子上的傷都被治愈如初。 白霧掀起裙擺,在腿側看到了那兩個字符,伸手碰了碰,感受到緩慢的跳動,明白過來他去了哪里。 白霧收拾了一下退房,打車去了碼頭,乘船,時隔三天再次回到了海島。 等待已久的小松鼠聞栗在她身邊蹦蹦跳跳:“好吃的呢好吃的呢!” “油酥鴨奶油蘑菇湯麻辣兔頭五花rou包菠蘿咕老rou糖醋魚……” 白霧笑了笑,蹲下身,把早上吃早飯順道打包的小籠包給它。 “其他的都還要做,先吃這個吧?!?/br> 聞栗抱著包子快樂地啃,白霧在海島上找了一片平地,指使工人把船上貨物搬運到海島上。 工人們眼神空洞地快速搬運。 白霧知道,他們在離開之后就會失去這段記憶。 白霧在空地上搭了幾個大帳篷,把食材儲存到里面,野外沒有電,就沒辦法用冰柜保鮮,她正在思忖去問邪神時,聞栗自告奮勇舉了舉爪。 “交給我吧?!?/br> 聞栗晃了下大尾巴,帳篷里的溫度一下降了下來,白霧凍得差點打了個噴嚏。 “這個溫度可以嗎?還是說再降一點?” 搞定了食材儲存問題,白霧把自己要睡的帳篷整理了一遍,她喜歡柔軟的床墊,就鋪了厚厚一層。 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black:【你到了嗎?白小姐?!?/br> 白霧:【嗯?!?/br> black:【好,注意安全,有情況及時聯絡?!?/br> 白霧坐在柔軟的床墊上,捏了捏有些僵硬的腿,邪神只給了她三天,入夜之后,她的行動就開始越來越緩慢了,腿上的字符顏色也變淺。 指尖敲了敲,白霧發了句話過去。 【可以讓black跟我聊聊嗎?】 black:【沒問題?!?/br> black:【稍等?!?/br> 過了三分鐘,被無情征用了賬號又被拉出來的black打了個生無可戀的表情包。 black:【找我有什么事嗎?】 白霧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