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邪神的祭品后 第7節
令人厭惡的感覺。 巫伏卻沒有去吃魚,而是伸出觸手,纏住了女孩纖弱白皙的脖頸。 白霧驟然被勒住氣管,悶嗯了一聲。 觸手抬起她的下巴,粘液與冰冷的海水順著脖頸緩慢流淌過鎖骨,隱沒在領口之下。 白霧被勒住,呼吸困難,窒息的痛苦傳來,缺氧讓她意識逐漸模糊。 在她快要昏過去時,邪神忽然出聲,冷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誰讓你這么做的?” 脖頸上的觸手稍稍松了一些,她勉強能呼吸,小幅度搖了下頭,發出氣音,磕磕絆絆回答:“沒有……誰……” “是我自作主張……如果不合您的胃口,我很抱歉?!?/br> 邪神顯然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觸手重新勒緊了些,隱隱能聽到咯吱的聲音。 “邪神大人!” 旁邊草叢忽然一陣窸窸窣窣,松鼠慌慌忙忙鉆了出來,站直之后忽然發現自己還抱著啃了半顆的烤水果,連忙塞到尾巴后。 松鼠圓眼中透著尷尬和驚慌。 “邪神大人……那個……恐怕是我告訴她的……” 松鼠名叫聞栗,本來只是一只普通的小松鼠,是邪神在沉睡期間溢出的力量導致它異化成了現在這樣。 它被邪神指派來,負責給邪神的祭品找食物。 至于邪神為什么沒有當即吃掉祭品,反而是放在巢xue邊養著,松鼠聞栗當然是秒懂了,這不妥妥的儲備糧嘛! 于是在白霧烤魚跟它搭話,詢問“邪神的口味”時,它啃著水果,尾巴理所當然地指了指她。 聞栗硬著頭皮,頂著連細胞都在害怕的威壓,把這些一字一句全都復述了一遍。 心道這個祭品果然笨笨的,明明是它告訴她的,她都記不起來說。 聞粟說完,空氣安靜了一會兒,脖頸上的桎梏松開了。 白霧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白皙頸項上紅色勒痕觸目驚心。 眼睛被生理淚水模糊了視線,等她緩過來,眨了眨眼,再抬頭朝周圍看時,觸手已經消失不見,只余一片安靜的藍色湖泊,倒映著明亮的月影。 地上血跡兩滴,白霧視線輕移,看到火堆旁的那只烤魚不見了之后,半垂下了眼睫,目光里不知閃過了什么。 聞栗深吐了口氣,抱著自己的尾巴順了順,“下次別亂來了,你剛剛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 白霧抬手把凌亂的銀發撥到耳后,轉過臉來,眸子還籠著一層薄薄的水霧,映著半明半昧的月光,濕漉干凈,像迷失的精靈。 她微微彎了下眼,嗓音沙啞卻溫柔:“嗯,多謝你啦?!?/br> 松鼠直直看了兩秒,忽的別過腦袋。 爪子撓了撓臉,似乎是想說什么,尾巴晃了半天,最后一溜煙又跑到草叢里消失不見了。 只剩下白霧一個人,她把白天搭在石頭上曬過的斗篷收回來,蓋在自己身上。 她垂下眼,根本沒管脖頸上的傷痕。 看起來傷的很重,實則她心里有數,根本沒有什么事,只是她是易留疤體質,輕輕的磕碰都會紅紫一片。 照先前的情況推斷,邪神并不清楚多重的力道可以勒死一個人類,理論上只要她裝的慘一些,就足以糊弄過去。 而事實也如她所料。 白霧手交疊在腹部,手指緩慢摩挲著袖子的衣服布料,終于有時間安靜思考。 周六6.8號下午她被綁架,前天是6.10號,現在又過去了兩天,今天應該是6.12號,周三。 短短五天,她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沒有這場無妄之災,她此刻應該是剛洗完熱水澡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渾身又腥又難聞,在這海島上隨時都可能死掉。 離周六沒多久了…… 白霧手背搭在眼睛上,輕輕呼了口氣。 以她現在的樣子,連走路都做不到,該怎么回去? 白霧慢慢攥緊了手指,側躺的身體半蜷縮起來,手抵在額頭上。一種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不管怎樣,她必須回去。 …… 翌日一早,聞粟應白霧的請求,接了許多新鮮的露水倒進礦泉水瓶里,摘了幾顆椰子。 因為好奇她又想做什么飯,她的吩咐都照做,又在海島上找來許多香料配菜,幫她處理撈起來的鱸魚。 看她忙活了許久,聞粟支著下巴直打瞌睡,最后被香噴噴的魚湯喚醒,看著奶白的魚湯,饞的直流口水。 白霧把一個椰子遞給它:“辛苦你了,這是給你的謝禮?!?/br> 聞粟高興地晃了晃大尾巴,抱著椰子在一邊喝。 白霧捏著玻璃碎片,再次在手腕上劃了個口子,只是這次很輕,流出的血并不算多,一滴一滴掉進魚湯里。 聞粟看到她的動作一慌,連忙開口阻止她:“不要再惹怒邪神大人了,他肯定是不喜歡你做的食物,昨天才發怒的!” 白霧半垂著長睫,看著血順著纖細腕骨一點一滴流下,輕輕笑了一下。 她語氣純真。 “那我才更要多嘗試,努力做出大人喜歡的食物才是?!?/br> 聞粟著急想讓她停下,白霧卻不慌不忙。 三、二…… 一。 藍寶石般的平靜湖面忽然波動了一下,水波漾開,一只觸手從水中鉆了出來。 不待巫伏出聲,白霧就搶先開了口,干凈的眸子映著初升陽光格外澄澈,眼神溫軟又虔敬。 “大人,早安。昨晚您沒有告知我是否停止繼續為您準備早餐,我思慮過后還是準備了,如果您不喜歡,下次我便不做了?!?/br> 忠誠的信徒看自己的神明的眼神,明明是在直視,卻沒有絲毫不敬與冒犯,至少巫伏挑不出半分錯處。 早餐…… 巫伏目光掃過那冒著香甜氣息的魚湯。 是她記性不好,昨晚擅自放血做晚餐引誘他,差點被他掐死的事,一晚上就忘得干干凈凈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怕死? 回想起剛剛聽到的那句“那我才更要多嘗試,努力做出大人喜歡的食物才是”,巫伏覺得顯然是第二種。 她是他的狂熱信徒,心甘情愿當他的祭品。 他不吃她,她就給他準備別的東西當做晚餐,昨晚還以為是她知道了血的作用,故意用血引誘他出來,沒想到是從聞粟那聽說血液是食物后,才在飯里放了她的血。 巫伏還是頭一回見這樣的人類。 不過被滿心滿眼敬畏順從著的感覺還不錯,巫伏輕輕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觸手卷過椰子,整鍋魚湯連同魚都消失不見,隨即又潛入了湖底,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只有一個字的應答,甚至聽不出情緒,白霧卻輕輕吐了口氣。 松鼠還有點懵懵地抱著椰子沒反應過來,白霧已經靠坐著,抿著魚湯慢慢喝了起來。 午餐是蜂蜜烤魚,聞栗捂著腫了一邊的小臉,一邊疼一邊饞,小口小口啃著。 就這樣,晚餐、早餐、午餐……直到周六。 白霧放的血一次比一次少,著重于食材的味道,盡可能地做出好吃的食物。 邪神也開始注意到血之外的食物味道,他不得不承認,食物做的食物,味道還不錯。 “可惜這里沒有廚具和食材,只有魚,太多好吃的沒辦法做,只能做水煮魚和烤魚?!?/br> 目光之下,女孩支著下巴有點犯愁地看著湖面,“這樣下去,大人遲早會吃膩的?!?/br> 聞栗撓了撓尾巴,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都有什么好吃的?” 它這兩天沾光,跟著蹭飯,肚子都吃了個滾圓。 女孩笑著講了許多好吃的,繪聲繪色描述著,聞栗聽著就饞得直流口水。 邪神懶洋洋聽著女孩的滔滔不絕,說的都是從未聽過的食物,不免產生了好奇心,想知道那些稀奇古怪的名稱都是什么。 當天中午吃飯時,巫伏看著女孩猶豫了許久,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聞栗戳了戳她,她才小聲怯怯開口。 “大人,我能否回一趟陸地?” 話落,還不待巫伏給出回應,她就急急忙忙地解釋原因:“島上食材太少了,我想為您做出更多好吃的食物,所以想回去采購一趟?!?/br> 灼熱的目光打量著她。 衣服之下,白霧不安地把指節掐的泛白。 她也知道太快了,無疑是危險的,還有可能暴露自己,最好的方式是循序漸進,但是她沒有辦法。 空氣安靜了許久,觸手卷起魚慢條斯理地解決掉,不緊不慢開口。 “給你三天?!?/br> 白霧手指松開,微微低下頭遮掩情緒:“好的大人?!?/br> 觸手伸了過來,白霧以為他要像那天一樣卷著自己沉入海里,沒想到觸手只是纏住了她的雙腿。 白霧微微一怔,看著觸手浮現起暗紋,像那晚幫她治愈肋骨的傷時一樣。 腿部好像刺入了什么尖銳的東西,刺破衣服和皮膚,隨著觸手附著勒緊灼痛起來,大腿外側有一小片區域尤其痛。 白霧沒有出聲,忍耐著,大約兩三分鐘后,恢復了原樣的觸手松開了她。 雙腿開始有知覺了,白霧試著動了動,竟然真的屈起了膝蓋。 邪神的聲音懶洋洋的,似乎還打了個哈欠,“去岸邊,有人接你?!?/br> 白霧扶著石頭慢慢站了起來,能重新走路讓她十分欣喜,面上還是謙卑恭順的,不露出半分痕跡。 白霧轉身離開,明明腿很疼,腳步卻輕快地快要飛起來。 才走了幾步,身后忽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