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她身上的青年眼睛已恢復了清明，曉得自己再無時間，聽到姜末寒這樣吐露心意，思索著也要說出自己的愛意。

    他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師妹?！?/br>
    晏云知轉過臉，水潤的眼睛望著他，露出疑惑神色。

    他臉龐平靜，深深地望著她，像要將她的臉印進自己的心里：“師兄心里一直有你?！?/br>
    他撫著她的臉頰，用手指抹去她唇邊男人的點滴jingye，繼續道：“自我第一次在浮屠峰見到你，心里便有你?！?/br>
    “師父將我撿回來，讓我做天一宗的大弟子，我便負擔起這責任來。我這一生，最期冀的便是當上掌門之后娶你?！?/br>
    他臉上帶了笑，神色極為繾綣：“師父說若要成事，便不能耽于兒女私情。你從前追逐我，我心里沒有一刻不想立即轉頭回應。但我又想，若是我變強，當世間最厲害的劍修，你應當更為我驕傲?！?/br>
    他頓了頓：“也是我掩藏太深，又總閉嘴不說，讓你以為我對你無意?！?/br>
    晏云知呆住，全然不曉得這回事，如他所言，他藏得太好，誰也沒看出他的意思。

    “千華的事，她讓我捎一句給你，她從來沒怪過你，那是她命里的劫?！?/br>
    她的淚再也止不住，一顆顆地往下落。

    他摸了摸她的頭，“我總想著，是不是那一日我太兇了，讓你那么多次都不愿意給我回信?！?/br>
    晏云知抓住他話里的重點：“信？”

    青年似是想到什么，并未回答，低聲道：“沒事，告訴你師兄這片心意便好?！?/br>
    他抹去她臉上的淚：“幸而你又活過來，師兄才有機會彌補，你可愿原諒我？”

    她嗚咽著，眼中滿是悲意：“那本就是誤會?！?/br>
    若非是韓凌，她也不至于誤會他許長時間。

    她忽而抬起眼，似有所感，道：“你要走了？”

    青年搖搖頭，又是一笑：“我的命數早已不剩什么?！?/br>
    他指了指她身后的姜末寒，道：“他為尋找真相，亦是失了一半命數?！?/br>
    “他被人控制，無法對你動情，而我瘋瘋癲癲，腦子里唯余對你的情意?！?/br>
    他望向姜末寒：“我們本就是一個人?！?/br>
    他是我，我是他。

    晏云知愣了愣，望著他們二人：“你們要融為一體……”

    青年摸了摸她的頭，像是最后一次一般：“從今往后，我是他的情根?！?/br>
    身后的男人捂住她的眼睛，嚴嚴實實地封住，讓她完全無法看見。

    她心里一股涼意浮起，喉嚨里發出嗚咽，被姜末寒緊緊摟住。

    等他終于松開手，另一人早已消失不見。

    她呆呆地望著面前空蕩蕩的床鋪，鼻子發酸，忍不住哭出聲來。

    姜末寒心里頭一直空著那塊地方，終于在此時補齊。

    心里頭五味雜陳，此生被拔走的那些情意，終于在此時歸于心中。

    他吐出一口濁氣，將懷里的小姑娘抱得更緊了些，輕聲呢喃：“不哭了，知知，師兄一直都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