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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邊沒有動靜。因為增加賦稅的旨意還未來得及到北邊, 他們沒有悲苦的遭遇,是以, 對大周新政策無動于衷。 顧闕頷首, 道:“那打嗎?” “自然要打,無情會北上,但在他北上之前, 帝后先完婚。你可知曉,霍成儒為何急著立后?”顏珞道。 顧闕明白:“安無情的心, 也告訴通州軍,他與張家聯姻了?!?/br> 顏珞頷首:“對, 霍成儒眼中是江山,心中無情愛, 因此, 他走這一步最安全。將來, 帶有張家骨血的孩子登上帝位, 你說, 無情會不會更加賣力去替他打江山?” 攻于心計!這一步, 當是霍相給出的建議。 坐穩江山最重要的是民心。 霍成儒若是聰明,就不會薄待功臣。他想做合格的帝王,就必須拋開情愛。 這點,顏珞自問自己做不到! 顧闕說道:“與我們無關,我們春日里就去玩,帶上阿婆和祟祟,對了,過完年,我們去挑個孩子?!?/br> 顏珞聽她的! 大軍急于出發,立后大典一切從簡,臘月二十二立后,祭拜過霍家祖先,禮閉后,無情領著大軍北上。 而霍相領著一干人等去江南收拾殘局,臨走前與皇帝長談:找到嘉娘,江山穩固。 他走后,霍成儒就來到顧宅,然而,顏珞以病重為由不肯見她。 走到今日這步,顏珞的心異常堅硬,她可以不見霍家大舅,自然也不會去見霍成儒。 她是舊朝的公主,他是新朝的帝王,本就不該見面。 霍成儒站在府門外,看著朱紅色的府門,心痛如絞。 又過七八日,除夕了。 世家門為來年求好運,讓人做了喜錢,除夕清晨就在前后門給百姓撒錢。 顧闕聽后,覺得有趣,詢問顏珞的意思。 顏珞看她:“我有錢,你也不能這么揮霍,給百姓撒錢就能長命白歲嗎?敗家媳婦?!?/br> 顧闕被訓得眨了眨眼睛,有些窘迫,但很快,她喚來春露,“我們去撒錢?!?/br> 就不該問! 顏珞傻眼了,“你不聽我的,作何來問我?” “給你做人的機會,你不做,我能有什么辦法?”顧闕理直氣壯,道:“我這個是給你積攢福運?!?/br> “給錢給別人,就是積攢福運?傻闕!”顏珞嘆氣,手捂著胸口,一再提醒自己:媳婦是自己娶回來的。 當時知曉顧世子是位姑娘才答應嫁人的! 不能生氣! 顏珞緩過來了,氣定神閑,拿起小說,繼續看。 春露準備了兩筐子銅錢,筐子染了紅色,還扎了紅綢布,瞧著像是家里有大喜事。 門房將門打開,巷子里就涌來不少百姓,他們蹲守在各家府門前,就為了撿些錢。 名頭是好的,卻給了人貪婪的機會。 顧闕還是讓人撒了,頃刻間,來了更多的人,嘴里說著恭喜的話。 顧闕也是樂呵呵地,撒完后回家去找顏珞。顏珞嘴里說著敗家媳婦。 “媳婦,立后一事,你虧了多少錢?”顧闕問道。 顏珞莫名,捂住心口,作勢說道:“兩萬兩,心好疼??煊H我一下……” 顧闕拍她腦門,道:“我不過花了十幾兩,你就說我敗家,你說,誰更敗家。讓你瞎摻和,虧了那么多錢?!?/br> 顏珞沒吭聲,她并不是摻和,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力促成的罷了。 顧闕不知情,絮絮叨叨地指著她的錯誤,顏珞的眼中,終于漸漸多了一絲笑容。 嘮叨許久,鎮國公府派人來送年禮,都是些吃食,顧闕收下了,讓人回送年禮。 兩家當作親戚來往了,嫁出門的姑娘回家就是親戚。 顧闕高興,因為,她嫁人了,與顏珞是一家人,相依為命的一家人了。 她高興,顏珞也笑了,要過年了。 過年,就是二十三歲了。 離二十五歲又近了一步,掐指算了算,不過是兩年,七百多個日子。 她看向顧闕,顧闕高興得與春露說話,鎮國公府承認她嫁出去了。 嫁人了,就是自由身。如何自由?世人看她就不一樣了,嫁人的姑娘可以自立門戶。 清至瓊琚回到國公府,春露去請三夫人回來。 三夫人不肯,慈幼所里也有許多孩子,她陪著他們守歲。所里都是些孤兒,無家可歸,三夫人憐憫,愿意照顧他們,不回顏家,也不來顏珞處。 她的歸處,依舊是‘兩不沾’。 看似脫離了原來的命運,好像又從未脫離。 顏珞素來冷靜,斂了思緒,道:“讓人送些補品過去,告訴三夫人,死了我會披麻戴孝送她的?!?/br> 顧闕沒看她,吩咐春露:“別聽她的,就說有事就來尋我,我必會盡力?!?/br> 春露去準備了。 顏珞坐在榻上,手中托著暖手爐,慢悠悠地翻了一頁,神色泰然,似乎并不在意三夫人來或者不來。 顧闕走過去,唇角抿了抿,眉眼壓下愁色,“她不來,我們過去?!?/br> “不去?!鳖佺缶o握手中的書,不予理睬。 顧闕道:“那就算了,我給孩子們準備了小蛋糕,一人一份,圖個高興?!?/br> 廚房連夜趕做的,一百多份,奶油蛋糕,不僅孩子喜歡,顏珞也喜歡。她朝聽瀾眨了眨眼,聽瀾明白,立即讓人將蛋糕端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