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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 我不管了, 死了也是為國捐軀, 我還驕傲些。像他這種拿著筆桿子不做正經事的外甥, 我寧愿沒有。還有,顧闕嫁人,凌家人不來就已經看不起了,如今,出事就來找你,你有這樣的姐妹,你不覺得丟人嗎?” 鎮國公越說越生氣,火蹭蹭地往頭頂上冒,“我不和你計較,依舊待凌家如舊,但你有沒有想過,他和你女兒吵架,你在幫誰?你若幫你女兒,這件事就不要過問。還有,你里外不分,我也看不起你?!?/br> “不要和我說什么道理,老子就護短,老子就不講道理。如今國家危難,不要和我說這些瑣事,你不累,我累?!?/br> 顧夫人被說得啞口無言,訕訕道:“我沒有怪女兒,這么大的事情,總得問一問。晚輩鬧事,我們長輩就不能過問了嗎?” “你這個姐妹連兩個孩子吵什么都不告訴你,對你是什么心思?還有那個凌昭,清高得很,會讀書了不起啊?,F在國家亂了,你覺得筆桿子有用嗎?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打心眼里瞧不起他?!辨倗珰獾脤⑿牡椎脑挾颊f了出來。 年輕一輩務實才對,腳踏實地,凌昭清高也就罷了,骨子里規矩多,顧闕做生意,他就露出不滿。 顧闕做生意,與他有什么關系。 顧闕成親不來,與外間鄙視她的人一個態度,這還是親戚呢,若不是親戚,豈不是要寫檄文來討伐。 鎮國公不耐,“以后凌家顧家不要來往了?!?/br> 顧夫人不敢聲張,知曉是凌家理屈。 夫妻二人氣得分房睡,鎮國公睡書房去了。 相府內的顧闕繼續讀小說,口干舌燥,丟了書,趴在床沿盯著顏珞看,伸手去揪她的鼻子。 “顏珞,我真的很討厭他,他就像趙立文一樣?!?/br> “不過,我也心虛,如果不是他寫的,我今日發火就有些莫名其妙了?!?/br> “可是,我今日去找他,他覺得我們的行徑不恥,你說,求同存異,他為何就不能看開些呢?!?/br> “我現在又不氣了,你說,我是不是太軟弱了。顏珞,我若你一半的硬骨,我就高興了?!?/br> “顏珞,你說我仗著你的氣勢才讓凌昭去打仗,沒有你,我只怕連撒氣的機會都沒有。你早些醒來可好,我們離開這里,找一山水之地,天高皇帝遠,我天天給你做飯,給你洗衣裳,可好?” 顧闕絮絮叨叨說了半個時辰,到了亥時,梳洗上床睡覺。 昨夜沒睡好,今日困了,貼著顏珞片刻就睡著了。 呼吸綿長,身子滾熱,身側人感受到她的體溫,唇角動了動。 顏珞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顧闕疲憊的面容,她扯了扯唇角,有些高興。 顧闕似乎很累,沒有醒,顏珞緩緩地動了動四肢,尚可行動,她將顧闕的手從自己的腰間除去。 撐著坐起來,頭腦一陣暈眩,整個人天旋地轉。 顏珞闔眸頓住,等暈眩后,再睜開眼睛,舒服多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顧闕,將被子掖好,悄悄走出去。 睡了兩日都不會走路了,搖搖晃晃,走了兩三步,春露來了,見到她,喜極而泣。 顏珞將食指貼在唇角,示意她莫要說話。 春露立即上前去扶她,又喚小婢女去拿大氅衣物,走出內室,扶著丞相在外室的坐榻上坐了下來。 “您醒了,我去找阿婆?!贝郝陡吲d得不行,“你可知曉姑娘怕你醒不過來,害怕極了,哭了幾回呢?!?/br> “今日可是有大事發生了,我好像聽到她絮絮叨叨說了些事情?!鳖佺罂恐?,渾身軟綿綿,但呼吸很順暢,不覺得胸悶氣短。 她坐下來,春露解釋:“姑娘去了凌家,與凌家郎君說了幾句,回來后氣得將凌家郎君丟進前線去打戰了,夫人和國公爺都來說情,姑娘沒見。伺候姑娘這么多年,我都不知她會這么生氣,連國公爺都不見?!?/br> 顏珞笑了,眉眼凝著病弱氣,卻顯出高興,言道:“她的脾氣可倔呢,凌昭也是活該,不必理會。是男人都該上戰場,吱吱唔唔是女人,都可以拿刀殺人?!?/br> “您說的都對,您只要醒了,說什么都對!”春露高興,眸色濕潤,看著顏珞一雙有神的眼睛心中歡喜極了,道:“您不醒,姑娘就像失了靈魂一般,尤其是吃飯的時候,麻木了一樣,吃不下還要吃?!?/br> “傻闕!”顏珞嗔怪,“外面情況如何?” 春露說不上來,顏珞道:“你將霍成儒找來,我有話問他?!?/br> 春露讓人去請了,端了一碗燕窩粥,伺候顏珞吃下了,又悄悄請了孫氏。 孫氏睡眠淺,一聽人醒了,抓著衣裳就跑出來了,鞋子都沒穿,跑出了門,小婢女發現后提著鞋一路追趕。 一路疾馳到臥房外,小婢女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歹追上了,喘著粗氣伺候孫氏穿上鞋子。 孫氏披衣進去,婢女掀開簾子,瞧見坐榻上眉眼如畫的人,一口氣松了,老淚縱橫。 “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你再哭?!鳖佺笮σ饕鞯貞凰?。 孫氏呸了一聲,道:“少說有的沒的,可有哪里不舒服?” “渾身使不上力氣,倒也沒有其他不舒服的?!鳖佺笳Z氣輕松。 孫氏睨她一眼,不聽她的話,還是要診脈看看,搭上脈搏,與往常相似,雖說弱了些,好在沒有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