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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瀾進屋收拾地面上的灰塵殘渣。 屋里氣味太難聞,清掃之時,開窗通風,顧闕被聽瀾推去浴室洗澡,連頭發絲都要洗一洗。 夜色寂寥,吱吱與唔唔悄悄從相府后門離開。 今夜,恩國公沒有回府,去花樓玩去了。 吱吱與唔唔潛進花樓。 家里的顧闕洗過澡,干干凈凈地坐在榻上等著顏珞回來吃晚飯。 屋外的聽瀾找了一圈,沒找到吱吱,心下好奇,小婢女告訴她:“她跟著丞相走了?!?/br> 聽瀾明白,去辦事了,她吩咐廚娘給吱吱留些晚飯。 吱吱很晚才回來,子時的時候翻墻進來了,屁股后面跟著唔唔。 兩人悄悄地回來,聽瀾就守在院子里,瞧見了兩只小貓,道:“回來就回來,做甚偷偷摸摸?!?/br> 屋里的顏珞也聽到了話,推開窗招呼道:“進來說話?!?/br> 膩歪的兩人戛然而止,錦帳低垂,顧闕躺在床上不出聲,顏珞披了外衫去外室。 吱吱進來后先回話,“丞相,都辦妥了?!?/br> “妥了就成,去賬房拿銀子?!鳖佺蟛粏栠^程,人只要死了就成,問那么多也沒有用。 吱吱回道:“我等國公府來人才回來的。用的‘鬼鬼祟祟’動手的,因此,他是被毒死的?!?/br> 聽聞新奇的殺人辦法,顏珞來了興致,懶散地朝她勾了勾手,興致勃勃問:“如何做的,何種毒.藥?” “阿婆給的,說是吸入就會死的?!敝ㄖㄒ舱f不出所以然了,就是兩人顛龍倒鳳后睡著了,她紅了臉,道:“不大好說的,總之阿婆給的藥?!?/br> “那個玩意好用嗎?”顏珞見過那個玩意灑水灑毒藥,殺人還是頭一回,她突然有些興奮,想細問,內室傳來幾聲咳嗽聲。 好吧,顧二催了。 顏珞唉聲嘆氣,悄悄與吱吱說道:“明日演練一番,讓我也瞧瞧?!?/br> 吱吱卻道:“鬼鬼祟祟沒有拿回來?!?/br> 顏珞:“……”顧二又得吵了。 鬼鬼祟祟就像是大飛蟲,約莫著無人知曉是什么玩意,她擺手,“我讓陸松拿回來?!?/br> 大理寺卿還在養病,大理寺還未修建好,這件案子多半會交給刑部。 她起身朝屋里走去,掀開錦帳,纖細白皙的胳膊伸了出來,圈住她的腰肢,進而將她拉上床。 屋外的吱吱去廚房吃法,唔唔屁顛屁顛跟著,去了才發現,就一份晚飯。 唔唔沒得吃。 唔唔傻眼了,“怎么可以厚此薄彼?” 吱吱沒理她,端起碗就吃飯了,唔唔氣得干瞪眼,半晌后,自己去和面下面條吃。 **** 恩國公秦懷鶴昨夜死在了花樓。 男人去花樓乃是一件常事,許多勛貴喜歡在家里養著妓,自己玩、或者待客。去花樓者不多,兼之,他又是國公爺,會去花樓的可能性更小。 昨日,他離開相府后,心情不順,不愿回家,便去了花樓尋開心。 一不小心,命就丟在那里了,于公爵府而言,也是恥辱。 秦氏一族也算顯赫,恩國公是秦家最出息的一房,得到消息后,秦家族長氣得將這一房踢出族譜。 晉寧下旨呵斥,剝奪了秦懷鶴的公爵。 三夫人消息閉塞,她知曉的時候已過了兩日,婢女們閑話的時候,恰好被她聽到了。 聞及噩耗,她沒有悲傷,心中卻松了幾分,一人死了,但府里的人都保住性命了。 她望著天,哀嘆幾聲,這時,顧闕來了。 “三夫人,令弟死了,陛下剝奪公爵,秦家族長將他這一房也從族譜中除名?!鳖欔I沒有隱瞞,繼續說道:“剝奪公爵是陛下意思,族長的做法也是顏相授意,你可以安心住在這里了?!?/br> “我不知您的想法,但真相會有揭開的那一日,您要做的就是保重身子,等到那一日。你該知顏相的性子,她的血冤不會就此罷休。秦家失了公爵,未必不是好事?!?/br> 顧闕語氣輕快,幸好事情就這么結束了。秦家的公爵本不該有,如今被奪,也是公道。 秦懷鶴的尸骨多半也保不住,顏相必然拿去做骨瓷的。 她不動聲色地勸慰三夫人一番。 三夫人沒有說話,顧闕不等她細想就問起教養嬤嬤的事情。 話題轉得太快,三夫人思慮不及,顧闕又說道:“您已病愈,我覺得該去吊唁一番,畢竟,她是您的弟弟。顏相去與不去,在她?!?/br> 這些時日,她問過春露,自從三夫人病后,秦家就不怎么與顏家來往。畢竟官位懸殊,秦家風頭正盛,顏家不敢譴責。多年過去后,顏珞拜相,秦家有意交好,顏相并未理睬,逢年過節,也沒有互送節禮。 顏珞素來不提秦家,顧闕又是剛穿來的,無人提,就不知曉這回事。 成親后第二日,顏珞介紹的時候,只說:“第二位是恩國公,與先帝同歲,不過先帝走了,他還活著?!?/br> 現在回想,是有些諷刺的。 三夫人道:“你好像很高興?” “是高興,因為保住了您,我就高興?!鳖欔I坦然,如同卸了身上的擔子,渾身輕松,恨不得開派對慶賀一番。 然而在這里自己沒有朋友,開派對也沒有意思。 三夫人凝著她白凈的面容,感知她豁達的心境,長長地嘆了口氣,“既然這是顏相的做法,我便不去管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