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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還有嗎?”顧闕問道。 “有,很多呢,我還給唔唔留了許多?!?/br> “我給顏相送些過去?!?/br> 聽瀾笑了,“您去換身衣裳,我去給您裝起來?!?/br> 小婢女簇擁著顧闕進屋換衣裳,聽瀾去小廚房。 **** 恩國公匆匆從相府離開,顏珞在半個時辰后就知曉了,官衙事情多,開了小會。 針對賦稅一事。 戶部尚書算過一本賬,種田會讓家里破產,這就會讓許多人放棄耕田,偏向于經商或者去幫工,田地無人耕種,糧食怎么來呢。 眾人爭議不休,顏珞坐在上首打哈欠,太后一道旨意,整個朝廷忙斷腿。 顏珞喝了兩盞茶,嘴里苦得厲害,偏偏這群人還在吵,沒完沒了。 吵來吵去,誰都不能讓對方信服。 她苦惱得厲害,唔唔突然走來了,在她耳邊低語一句:“二姑娘送吃的來了?!?/br> 救星來了。顏珞丟下這群老男人,匆匆去找顧闕。 顧闕被引入一間專門待客的屋子,吱吱就在門外守著,顏珞如風一般闖了進去。 顧闕遞給她一杯琉璃杯裝的奶茶,還有管子。 “你怎地來了?”顏珞奇怪,拉著她一道坐下,家里沒什么事,顧闕也不是隨意走動的人。 兩人挨著坐下,顏珞捧著奶茶喝了一口氣,溫熱甜膩,總算沖散了些許苦味。 顧闕說道:“想你了,很簡單,就是想你了,我就來了?!?/br> 顏珞離經叛道,但她很喜歡,喜歡到心坎里了,無關世俗無關規矩。 兩人靠在一起,顏珞睨她一眼,道:“你心里藏著事了?!?/br> 一個人會在什么情況下才會露出軟弱的姿態,心傷、遇到磨難等等。 顧闕在家里,心傷自然是不可能的,多半是遇到磨難了。 當自己不順的時候,就像投入旁人的懷抱中汲取安慰。 顏珞伸開手臂,繞過顧闕的后腰,攬住了她,“顧神仙,你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顏相,我遇到了與你相似的人,同樣的離經叛道,但是她很軟弱,沒有你堅強,更沒有你這么厲害。她會的就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千,幾乎與敵人同歸于盡?!?/br> “來的路上,我在想我該如何幫她呢?忽然,我覺得活著,對她一種懲罰?!?/br> “我不知道是多么殘忍才說出這么一句話,看著她死,或許就是幫她了?!?/br> 顏珞凝眸,側身看著顧闕,眼中充滿疑惑,“三夫人做了什么事?與恩國公同歸于盡嗎?” “不,她沒有那么做。我一直以為,她會那么做??伤龥]有,而是用一種對自己很殘酷的方法揭露那段真相?!鳖欔I難以啟齒。 顏珞問:“撞死在登聞鼓前嗎?” 顧闕眼皮子顫了顫,“歸于天地,無依無靠?!?/br> “我明白了,于她算是一種解脫。她性潔,多半是顏家媳、秦家女的身份為恥?!鳖佺蟮?。 顧闕聞及她薄涼的語氣,“你不救她嗎?” “救她做甚,求仁得仁罷了?!鳖佺笃届o,眼中無波無瀾,反問問顧闕:“你可曉得,自己的丈夫與親弟弟害了自己的女兒,你覺得,這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br> 戳心之痛。 顧闕屏住呼吸,告訴顏珞:“我、是一普通人,并非圣人,不知對錯,我只想盡我所能幫她罷了?!?/br> 顏珞嗤笑:“如何幫呢?” “在三夫人動手前,殺了恩國公。也算對你有交代了?!鳖欔I忐忑,凝著顧闕的眼睛都忘了眨眼,她會做的,僅此而已。 “顧二姑娘,殺一人救一人,這是你的人仁善理念嗎?”顏覺不可思議。 殺一人、救一人,多么瘋狂的想法。 顧闕卻道:“殺該殺之人,救該救之人,我覺得,我沒有錯?!?/br> 恩國公觸犯法律,該死。在這里,律法對待每一人并非都是是平等,既然不平等,就走不平等的辦法。 時代不同,解決辦法不同。倘若在現代,她必然去走律法的途徑,因為那里才是人人平等。 “顧二,你果然與眾不同,我以為你會去勸三夫人,勸她放下?!鳖佺蟪爸S。 “不。我不勸她?!鳖欔I艱難地搖首,她沒有錯,她在為自己的女兒報仇罷了。 都是報仇,她過于憐弱,不及顏相,唯有走最極端的辦法。 “不是她的錯,為何叫她一味忍讓,顏相,我來,可好?” “顧二,你為了憐憫而沾染鮮血,值得嗎?”顏珞不解,明明可以獨善其身,為何偏偏闖進來呢。 顧闕掀了掀眼皮,看向神色平靜的人,“因為你啊,她是你的母親?!?/br> “母親……”顏珞眼睫輕顫,確實,三夫人是她的養母,也算是母親了。 僅僅因為三夫人是她的母親? 就這么簡單嗎? 顏珞失笑,望著她,神色減緩,猶如玄冰開了一道縫隙。 喝過奶茶,顏珞要回去了,臨走前囑咐顧闕:“回家好好待著,不許胡亂動手?!?/br> 顧闕能調用的人唯有吱吱。吱吱又是顏珞的人,她做什么事,吱吱都會稟報顏珞。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但顧闕情緒明顯好,離開時,唇角翹了幾分。 顏珞則是郁悶,過來就鬧得她不安寧,還有屋里那群老頭,還在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