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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珞坐在廊下吹風,春露上前詢問,“您可要用早膳?” 顏珞看她一眼:“你覺得我能吃得下嗎?” 春露又退了下去,不敢多說,自己愛作,又能怪得了誰呢。 顏珞百無聊賴,自己坐了會,招呼春露,問她:“好無趣的,你有什么可以玩的?” “要不奴婢將小姑娘抱來?”春露說的是瓊琚。 顏珞擺手,“不想見她,煩得很?!?/br> 春露不說話了。 等了半晌,顧闕沒回來,顏珞打發婢女去山房問問二姑娘有沒有回來。 春露站在一側,沒說話,看看天,想到什么,說道:“二姑娘身子嬌弱,怕是會起不來床了?!?/br> “她有那么嬌弱嗎?”顏珞疑惑。 春露就差翻白眼了,“您不清楚嗎?” 顏珞搖首:“瞧著弱不禁風,可一點都不嬌弱啊?!?/br> “是嗎?”春露也學會了陰陽怪氣,“您這么害她,好似不大厚道?!?/br> 顏珞卻說道:“這件事挨一頓打,就會過去了,待霍家來退親的時候,侯爺就會應允了?!?/br> 春露氣道:“那、那二姑娘也得有命在啊?!?/br> 顏珞嘆氣:“罷了,我去看看,去山房看看?!?/br> **** 山房里寂靜,昨日顧闕回來后就發了賞銀,婢女們等同領了兩份賞銀,晚上守夜也高興了不少。姑娘幾乎不住這里,她們拿著月例幾乎不做事。 昨夜高興了一夜,顧闕回來后,都寂靜下來。 顧闕掰著手指與聽瀾說一通:“我從小到大就挨過兩頓打,第一次也就罷了,第二次,是被人禍害的?!?/br> 聽瀾噗嗤笑了,“你這回不算吃虧的,您想想以后您在侯爺面前不必遮掩了?!?/br> 顧闕憤恨不平,扭頭不與聽瀾說話,初一不能打人的,不然今年都要被打。 傷不重,背上交疊著紅痕,隱隱泛著青紫,上過藥,聽瀾就下去了。 顧闕經歷過一場兇險,渾身都是軟的,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顏珞來時,屋里靜悄悄,吱吱一股腦將事情都說了,沒多大的事,侯爺生氣罷了。 永樂侯對顧闕自覺愧疚良多,造成今日的局面,也有他的過錯,顧闕說愿意,是氣到他了。 當日里拒絕廢帝,是疼愛顧闕。如今顧闕打了他的臉面,是人都會生氣。 侯爺這關,也算是過去了。 聽聞無大事,顏珞便不進去了,道:“你們伺候好姑娘?!?/br> 聽瀾道:“您不進去嗎?” “她也生氣了呢,我晚上再來?!鳖佺蟮?。 她還有些事情去辦,趁著顧闕生氣就辦了,免得浪費大好的時間。 顏珞出門去了,城內喜氣洋洋,鬼鬼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顧闕一覺睡到午時,恰好侯爺夫人來了,瞧她一眼,將婢女趕出去,顧闕心里惶惶,不敢說話了。 “為何事惹他了?”侯爺夫人也是無奈,“他心情不好,你惹他做什么呢?” 顧闕耷拉著腦袋,沒敢說話,看來夫人是不知道的。 “你這么心虛?!焙顮敺蛉隧谎?,又瞧她穿著單薄的衣裳,心軟了些許,道:“你說給我聽聽?!?/br>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我與顏相的事情?!鳖欔I心虛得厲害,手揪著被子,這可是出柜,擱在現代,父母也不會答應的。 挨了一頓打就解決的事情,也算不錯的。 夫人疑惑:“顏相怎么了?” “就是她喜歡我、我喜歡她……”顧闕無地自容了。 “你說什么……”侯爺夫人震驚,“你與顏相、你二人是女子,怎可、怎可亂了綱常?!?/br> 顧闕破罐子破摔了,道:“顏相說我與她拜了天地,便是夫妻?!?/br> “那是、那是假的,你是代替、她怎可不講理呢?!焙顮敺蛉酥е嵛?,幾乎不敢相信,“那是一朝丞相,怎么這么不知禮數呢?!?/br> “禮數?你們懂禮數嗎?你們讓我代替兄長,她將我當作夫君。如今,你們說我是顧闕,她就得接受我是顧闕,她是木頭嗎?” “母親,失禮的是顧家。您覺得,一朝丞相被你們當猴耍,她會甘心嗎?” “她沒有揭露顧家欺君大罪已是恩德,怎地,您還要她毫無條件地接受你們戲耍她的事情嗎?她認下孩子,照顧顧家,您以為她什么都不想嗎?” “她想的就是我這個人?!?/br> 侯爺夫人臉色煞白,動了動唇角,說不出一句話,雙目流淚。 顧闕最煩的就是女人哭,顏相哭也就罷了,夫人再一哭,她也沒有辦法了。 “不可以的……”侯爺夫人張了張嘴巴,“你的一生可就毀了……” “我心甘情愿,夫人心里有數就成,顧家還有清至,您也不怕侯爵一事,你所擔心的事情,顏相都會解決?!鳖欔I語氣平靜,長發披散在肩上,臉色白得幾乎透明。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寬慰,“您想想侯府接下來會一帆風順,不是很好嗎?” “那你怎么辦?”侯爺夫人突然高喊了一句,“你難不成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她一輩子嗎?你定過親了,今年霍家就來娶你了。你明明可以過得很幸福的?!?/br> 顧闕發怔,她終于從這個女人身上看到了心疼,或許沒有了顧言,自己成了他們唯一的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