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細雨膽大，笑吟吟地問各位主子可要吃飯，顏珞問她：“想吃什么？”

    “您想吃什么都有?！奔氂瓴[著一雙眼睛，年歲小，很討喜。

    顏珞品了品，道：“我想吃甜的，番茄炒雞蛋多放糖?！?/br>
    顧闕頷首：“給她做番茄雞蛋面條，聽瀾一道去忙?！?/br>
    吱吱在外面玩‘神獸’，拿腳踢它，它不動，拿手摸摸，它也不感激，還是細雨出來，坐上去，騎一圈，吱吱立即就要。

    細雨哼了一聲：“張口就要旁人家東西，好不規矩?！?/br>
    吱吱：“……”嘴巴真伶俐。

    初一應該吃餃子，但大家對餃子沒什么念想。索性，各吃各吃的。

    喜氣洋洋地一頓早飯吃完，顏珞去辦正事了，顧闕目送她離開，孫氏沒好氣地踢她一腳，“跟著啊?！?/br>
    顧闕立即跟上去。

    ****

    城門下一片哀嚎，遠遠看去，殘垣斷壁，凄楚不堪。

    顧闕問顏珞：“你高興嗎？”

    顏珞：“挺高興的，都熱鬧啊?！?/br>
    顧闕道：“他們很無辜?！?/br>
    顏珞瞥她一眼：“百姓死了嗎？”

    顧闕：“沒死嗎？”

    吱吱插了一句：“百姓沒死，死的是守城的。你可知我讓那些人湊在一起多不容易，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其中有一人不過是小小守將，竟納了十個妾呢。我想一劍捅死他，但會臟了我的手，就給弄這里來了?！?/br>
    顧闕唇角扯了扯，沒有說話。

    顏珞一靠近，溫茯就知曉了，她忙迎上去，“丞相?！?/br>
    吱吱臉色就掛了下來，嘴里哼了聲。

    顏珞睨她一眼，她立即收聲。

    溫茯忙了一夜，臉色不好，這時也不敢說什么，只將查到的事情與丞相說了。

    “煙火里的比例不對，他們點燃的不是煙火，而是炸.藥?！?/br>
    顏珞問她：“煙火出自何處？”

    溫茯咽了咽口水：“火.藥處，可臣才接手不過半月，臣不知此事?！?/br>
    “半月、這么長的時間足以讓你將里外都摸清楚，如今，你自己不好找出證據，沒人幫得了你?！鳖佺罂粗顾某菈?，唇角勾了勾，“溫大人，這幾車煙火何時造出來的，何人造、何人送、運送的車呢？你都查了嗎？”

    “回丞相，還未曾。目前只統計出死了百余人，皆是守城的，無一百姓死亡，有幾十人受傷，已送去醫館?！睖剀蚋械揭还蔁o形的壓迫。

    顏珞笑了，“這一夜，你在忙什么？傷亡統計需要你去做嗎？溫茯，出了溫柔鄉，你可是朝堂命官?！?/br>
    溫茯忙揖禮，“丞相說的是，下官這就回火.藥處查?！?/br>
    “我好奇，為何比例不對。溫茯，這才是你查的主要原因?！鳖佺筇嵝?。

    溫茯匆忙離開的腳步微頓，“您的意思是掉包了？”

    顏珞沉默，寒風中背影巋然不動，渾身皆是冰冷的氣息。

    顧闕聽著兩人的對話，對顏珞的認識又多了一層，氣場強大啊，就算是女帝親臨，也沒有這么大的氣場。

    溫茯離開后，顏珞看向唇角染笑的顧闕：“你笑什么？”

    “顏相好生厲害，訓得她都傻了?！鳖欔I看著她，眼中皆是崇拜。

    顏珞冷笑：“不過是左右逢源的小人罷了，三分本事都沒有，火.藥處這回遭殃了?！?/br>
    顧闕不解：“你要火.藥處嗎？”

    “要它作甚，我有更好的?！鳖佺蟪欔I眨了眨眼，眼中似乎帶電。

    顧闕被電得身子酥軟，道：“別拋媚眼，注意形象?！?/br>
    話剛說完，羽林衛副指揮使小跑著過來，朝著顏珞揖禮：“丞相?！?/br>
    “人都挖出來了嗎？”顏珞負手而立，輕易間趕走了調笑的情緒，目光冷冷。

    “回丞相，昨夜當值三百八十九人，死亡一百六十人，三十人輕傷?！?/br>
    顏珞頷首，眼神陰幽：“先派人往死者家里送去撫恤金，送煙火的人呢？”

    “昨夜送來的，事發前已回火.藥處，目前，沒找到人?！?/br>
    顏珞淡笑：“你們辦事愈發厲害了，一夜過去，連幾個人都找不到，調陸松過來查?！?/br>
    “丞相，這是火.藥處的事情，刑部……”

    顏珞低眸，看著彎腰說話的副指揮使，“既然你們拒絕，那就讓火.藥處繼續去查?！?/br>
    一旁的吱吱嘲諷：“你們查到明年都查不出來，陸大人可是查案好手，給臉不要臉?！?/br>
    顏珞止住她：“我去見陛下?！?/br>
    顧闕默契地跟上她。

    顏珞告訴她：“我去見陛下，見過陛下，去侯府拜年，你去侯府等我?！?/br>
    “你還能回來？”顧闕不信，指不定再回來就是天黑了。

    顏珞瞪她：“別咒我，我如果回不來，我讓阿婆也給你扎兩針?！?/br>
    兩人分手，顧闕回家換衣裳，又給顏珞帶了兩身衣裳，領著聽瀾去侯府。

    雖說是新年初一，昨夜發生的事情讓各處不寧，永樂侯也是一夜不寧，面前擺著圖紙，他在推出火.藥的用量。

    顧闕回來后，就被引到書房。

    永樂侯也曾領兵，用過火炮，道：“或許是火藥精進了不少，若在以前能將城門炸了，用量必然很大?！?/br>
    顧闕說道：“我覺得應該是精進了不少?！?/br>
    永樂侯睨她：“你不懂火藥，要知那可是堅固的城墻，豈能是煙火的比例調錯了就能炸毀的。我覺得，是有人蓄意為之。且無百姓傷亡，這點就很詭異，像是上天在懲罰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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