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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時候了,還來撩撥她。 過分了。 顧闕腦門一熱,念出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br> 顏珞微怔,顧闕念完了,她竟一字未寫。 情詩嗎? 好像又不對,但是韻味很足。 廣平郡主拍掌叫好,顧闕想起還有后四句,沉思片刻又念了出來:“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br> 顏珞回過神了,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這句是在思念小情人嗎? 她沒有寫,廣平郡王執起筆,揮墨書寫,片刻間就將整首詞寫了出來,嘴里念叨:“值、值、太值了?!?/br> 顧闕羞得臉色發紅,廣平郡王還想來抱她,又被顏珞擋了回去。 廣平郡王拿出詩詞就這么走了,也不赴宴,說是回去取古畫。 顧闕松看口氣,告訴顏珞:“那是張九齡寫的?!?/br> 顏珞不說話,自然是不信她的說辭,前有李白,后又張九齡,都是顧闕杜撰出來的。 顧闕說道:“我那里有詩詞本,得空給你看看?!?/br> “好?!鳖佺筮@回應了。 這時,女帝來了,眾人行禮,女帝掃了一眼,“廣平郡王呢?” 廣平郡王癡傻愛詩,不聞朝政,女帝對他很放心。每回有宴都愿意喊他,漸漸地,女帝成了習慣。 顏珞道:“郡王拿著詩走了?!?/br> “真是一癡人?!迸蹏@氣,看了一眼顧闕,駐足看她:“世子今日也來了,不如寫詩一首?” 顧闕不耐煩,覺得女帝就是故意找茬,揖禮回道:“回陛下,臣已作過,被廣平郡王拿走了?!?/br> “追回來,朕瞧瞧?!迸圬撌值巧淆堃?。 內侍們得到命令,分頭去追廣平郡王。 殿內,筵席開始了。 酒過三巡,殿外燃放煙火。坐在殿內就能看得清清楚楚,顧闕說道:“別看現在好看,日后落灰了,你們怎么清洗?” “慢慢地洗?!鳖佺罄湫?。 顧闕吃癟,皇帝富有天下,宮里宮人上萬,洗玻璃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小夫妻二人神色如舊,殿內諸人早就坐不住了,繁華夜景,就像置于眼前,妙且美。 女帝看向顧闕:“小顧世子,可要吟詩一首?” 顏珞先道:“陛下,一首足矣,多了不好,再者,今日滿殿文臣,莫要為難一個書生?!?/br> 顏相慣來護短,女帝也沒有什么,點了林畢文。然而世子珠玉在前,他做的再好也沒有吸睛。 內侍終究沒有追回來,廣平郡王早早地登車走了,內侍無奈,讓顧闕再寫一遍。顧闕不好拒絕,顏珞卻起身,道:“我來?!?/br> 顧闕心里暖洋洋的。 其實,顏珞沒有護她的意思,著實是她的那筆字,太丑太丑了,實在是丟人。 顏珞見不慣丑陋的物什,丑人都不愿多看一眼,唯一能容忍的顧闕的字。但她從不來不提,顧闕也不知顏珞有多么嫌棄她的字。 待她落筆,顧闕眉眼彎彎。 散席后,顧闕巴巴地看她,顏珞忽而說了一句:“明日在家練字吧?!?/br> 顧闕愣住了,顏珞告訴她:“殿試之際,陛下曾說你的字不好看,若是你長得好,一甲都不會讓你進?!?/br> “我的字有那么丑嗎?”顧闕不明白,練了一年多,還是不能見人? 顏珞點點頭,問她:“你小的時候會好好練字嗎?” “我會寫鋼筆字,不樂意寫你們的毛筆字?!鳖欔I從腰間香囊里掏出一只黑色圓珠筆塞在顏珞的手中,“這種筆輕便多了,且攜帶方便,不信,你試試?” 顏珞在手中,輕便極了,她不知如何用,顧闕擰開筆頭,握著筆,“你攤開手心?!?/br> 顏珞照做。 掌心一片細膩,顧闕握著筆寫下‘顏珞’二字。 筆尖小,但一點都不妨礙出水,很神奇。 顏珞問:“還有嗎?” 顧闕笑了,“你要送人嗎?” “送人,畢竟這么新奇的物什就該推廣,你放在鋪子里賣?!鳖佺罂粗菩闹星逍愕摹佺蟆?,心忽而寧靜了幾許。 回到府上,顏珞也試著用筆寫,一時間,不知握筆的姿態調整不過來。 顧闕笑了,美滋滋地握著她的的手,教她如何用力如何落筆,甚至力道怎么用。 燈火下,兩人身影重疊,顧闕貼著顏珞的側臉,絲毫未曾注意到“分寸”。 這回,聽瀾不敢再提醒了。她只能看著兩人靠在一起,而顏相眼中的光變了,不再是那么冷。而世子,滿面春風,高興極了。 成親都是這樣,婚前不認識,婚后慢慢地培養感情,世子與顏相就像是普通夫妻,不爭不吵,相敬如賓。 可是,她們兩個都是女子啊,世子該有自己歸屬,怎么能搭上自己一輩子呢。 聽瀾強忍著自己不沖進去,偏偏兩人的笑聲回蕩在耳畔。 顏相如果真的喜歡世子,那該怎么辦呢? 聽瀾愁死了。 顏珞卻難得的高興,她用顧闕說是辦法,寫出了自己的名字,字跡有些漂浮,但確實很方便。 顏珞收下她的筆,“我們一道練?!?/br> 顧闕沒有拒絕,在這里,一手好字,確實很重要。 兩人忙到很晚才睡,顏珞腦子里終于多了一樣東西,不再惦記顧闕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