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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出神,不覺看向顧闕,兩人視線相撞,如膠般黏在一起,但顧闕瞬息間又低下眸子。 女帝焦急上前去看,見到詩詞后有些驚訝,笑道:“狀元郎啊狀元郎,你覺得如何?” 林畢文上前,女帝將紙隨手遞給他,“你自己評判,誰好誰壞?!?/br> 拔得頭籌必然是滿腹文采,文人相輕,林畢文并未將缺席未考的顧世子放在眼里,世家子弟追捧是常有的事,哪里就有那么懸乎。 待看過后,他定住了。 女帝面露微笑,其他人也是一臉驚訝,內侍將詩詞讀了出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br> 顧闕喜滋滋地坐下來,與顏洛說道:“這是李白寫的,不是我寫的?!?/br> 顏珞不信,李白是誰? 殿內諸人皆是面露驚艷,太后更是沉默,晉陽的面上有些難堪。饒是狀元郎又如何,在顧世子面前,依舊被踩在腳底下。林畢文能拿得出手的唯有的文采,未曾想,被當眾打了臉。 晉陽面露不快,女帝看向顧世子的眼中帶了些和善,說道:“世子可想入朝?” 顧闕起身,回道:“回陛下,臣想參加科考再入朝?!?/br> “你倒有骨氣,但你有蔭封,不必走仕途?!迸劬芙^道。 顏珞跟著起身,“陛下,人各有志,世子不愿受人詬病罷了,一首詞換一官位,旁人會覺得她借助臣才可入朝,于她而言,不公平?!?/br> 俗稱吃軟飯。 眾人想起趙立文,他就是這么罵顧世子的。 女帝哀嘆:“也可,朕不勉強?!?/br> 顧闕蒙混過關。 回去的路上,顧闕興致勃勃地說著李白。顏珞不信,博覽古書,哪里有什么大文人李白。 顧闕說得口干舌燥,顏珞看著她,不住說道:“顧世子,你長得這么好看,又這么有文采,你說你會不會變心呢?” 顧闕被她癡迷的眼神逼得后退了兩步,那種眼神像充滿了崇拜。 顧闕拿手戳她額頭:“夠了夠了,我會不好意思的?!?/br> 顏珞輕笑,當年阿爹也是滿腹文采,阿娘覺得他厲害,崇拜極了,滿心都是他,與她說阿爹有多么厲害。 阿爹寫了許多情詩給阿娘,情到濃時,讓人羨慕。 后來呢…… 顏珞闔眸,唇角泛起嘲諷的笑容。 顧闕忽而傾身,依靠著她的肩膀,道:“顏相,你是第一個崇拜我的人?!?/br> 雖說她欺世盜名,但得了顏相的崇拜,心中如何不歡喜。 就像你崇拜她,她又崇拜你,這種感覺,美妙極了。 顏珞睜開眼睛,黑暗中的一雙眸子如冰若霜,她笑了,“我崇拜,你該怎么回應我的崇拜?” “我、我請你吃雪糕,對了,我的底片到了,明日、明日你早些回來,我給你照相?!鳖欔I心情愉快。 顏珞低眸看著她黑乎乎的發頂,她見過照片的,幾乎與現實一模一樣,她問顧闕:“能不能給死了的人也拍一張呢?” “死人拍不了的?!鳖欔I直起身子,“需對著人拍才可以?!?/br> 顏珞沉默下來,也沒有說話,唇角依舊含笑,手卻攬著顧闕的腰肢。 顧闕不愿,她掙扎,顏珞恐嚇她:“我想親親你了?!?/br> 顧闕嚇得立即不動了。 顏珞面上笑容更深了。 回到家里,都已近亥時,孫氏提著燈籠在院門口站著,夏初的夜晚有些涼,她裹著披風也不冷。 見到兩人你濃我濃,孫氏低咳了一聲,顧闕關切道:“阿婆,你感冒了嗎?” 孫氏瞪她:“一邊兒玩去,我同丞相說兩句話?!?/br> 顧闕被罵習慣了,孫氏脾氣不好,相處的一月來時常吃瓜落,她看了一眼顏珞,快速地溜走了。 孫氏提著燈籠在前走,顏珞慢悠悠地跟上,“阿婆是想走了嗎?” “不走,出去就要被人抓,往哪里走,顏珞啊顏珞,我被你坑慘了?!睂O氏嘆氣,氣得都不知該罵什么話了。 唉聲嘆氣一番后,她止住腳步,問顏珞:“你究竟如何打算的?難不成做一輩子丞相,替旁人賣命?” “阿婆,你留在這里,我與顧闕好好孝順你,可好?”顏珞避而不答,這些年來孫氏隱姓埋名,四處游走,過得太苦了。 她身邊的人太少了。 孫氏望著她,眼淚忽而止不住了,道:“你如果做到了,可有臉去見皇后呢?” “見她做甚?”顏珞笑了,看到眼淚也沒有半分動容,只道:“阿婆,你要見趙詮嗎?” “你找到他了?”孫氏眼淚劃過臉龐。 顏珞面上掛著和煦的笑,道:“您想見,明日就讓吱吱帶你去見一見,老朋友見面,多說說話?!?/br> 看到她的笑,孫氏驚懼,“你將他怎么了?” “活著呢,日日有人伺候?!鳖佺筠D身,唇角的笑冷冷止住,“阿婆,我沒有那么心狠?!?/br> 孫氏心驚膽顫,這些年來她在外地都聽到了顏相的名字,后面跟著的是‘殘暴、打壓朝臣’等字跡。 什么樣的女子會用到‘殘暴’二字,更何況還是一個病人呢。 **** 顧闕拿出自己的相機搗鼓,如今,她有錢了,淘寶里放了許多錢,可以用一段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