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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闕怕癢,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偏偏不小心對上顏珞溫柔的目光,臉上一熱。 “不可怕,殺人償命?!彼柿搜士谒?。 人與人的想法不同,與自己所處的朝代有關,還有接受的教育。然而理論是理論,做事的時候就要因地而易。 顧闕已經學會時刻提醒自己所處的朝代不同,不能用以前學到的知識用在這里。 好比顏珞口中的殺人,她殺了人,其實也是有錯的,然而她是地位不同,不能用律法來衡量。 說白了,律法都是給老百姓制定的。 顏珞捏著她的手,側著身子,目光露出幾分沉迷。顧闕被磨得發癢,想笑。 她怕癢,就一直忍著。顏珞不說話了,偏首露出耳朵,耳朵有些紅了。 顧闕微怔,這時,聽瀾在外打眼色,她不知出了什么事,下一息,顏珞握著她的手腕,低聲說道:“我口渴,想喝解酒的甜牛奶?!?/br> 顧闕茅塞頓開,她喝酒了! 顏相是在耍酒瘋嗎? 難怪會掐著她的手腕不肯放。 顏珞低頭,顧闕大膽看著她,透著燭火,她的肌膚細膩得吹彈可破,像是涂了美白霜一樣,隱隱生光。 酒醉分很多種,有些人會上臉,但有的人若不是舉止有異,壓根看不出她飲酒了。很明顯,顏珞就是后者。 喝酒不上臉,但會摸著人不放。 顧闕嘴角微抽,朝著門口的聽瀾點點頭,都知道啦,顏相在撒酒瘋呢。 不過,顏相撒酒瘋的姿態很優雅,尋常人都是大吵大鬧,或者哭哭啼啼,她倒好,坐著摸著人手腕不放。 嗯,有些可愛! 她張了張嘴,問道:“你想喝牛奶嗎?” 顏珞點點頭:“想,不過我更想吃雪糕?!?/br> “我讓人去冰窖里給你拿一根過來,可好?”顧闕自覺得很,不能和醉鬼計較,她想了想,“就一根?!?/br> “冰窖里沒有了?!鳖佺笏砷_顧闕,抬首凝著她,目光灼灼,“因為都被我吃了?!?/br> 顧闕:“……”說好的御女人設嗎? “你體寒,身子會受不住的?!?/br> 顏珞嗤笑:“都已經體寒了,吃了就吃了,還能比體寒更壞嗎?” 顧闕啞口無言,這叫什么? 這叫破罐子破摔,不想好了。 她有些生氣了,顏珞卻湊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看著她:“小姑娘家家的,吃些雪糕怎么了?過分嗎?” “好像、不過分?!鳖欔I被逼得縮了縮腦袋,脊背朝后微微傾靠,悄悄避開了些許。 實在是太近了。 “既然不過分,再給我拿一根?!鳖佺蠓愿酪痪?。 她的聲音太溫柔了,比起尋常還要溫柔,像是在哄著人要糖吃。 顧闕險些就被糊弄過去,猛地回神,問她:“你肚子不疼嗎?” “疼了,還想吃,那就吃了再疼?!鳖佺笮χf。 若不是知曉她的性子,顧闕打死都不信她醉了。眼色清明,神色如舊,姿態優雅,哪里像醉鬼? 顧闕聽到這樣驚人的話后愣住了,許久后,摸著自己的心口,她感覺在茫茫迷霧中,顏珞受到過傷害。 是很大的傷害,足以叫人銘記一輩子的傷害。 她的心在砰砰跳了,不是情動、不是緊張,而是震驚,還有些心疼。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們去睡覺?!?/br> “牛奶呢、雪糕呢?”顏珞反問她,眼眸含笑,沒有威儀,只有溫柔。 這一刻,顧闕感覺到心里有些變化,比如喘不過來氣。她還是喚了聽瀾去取牛奶,囑咐她先熱一熱。 她無法理解顏珞嘴里的話,但她可以去包容。 這么好的女子,為何不能包容呢。 顧闕笑了,大著膽子去捏了捏顏珞的臉頰,然后等著顏珞生氣。 奇怪的是,顏珞沒有生氣,而是看著她,說道:“再捏一下?!?/br> 顧闕偷笑,又捏了一下。 聽瀾將牛奶送來了,顏珞一口氣喝了,接著,像尋常一樣去浴室梳洗,婢女緊緊跟著。 顧闕發懵,剛剛的事情就像是一場夢,她捏了捏自己的臉,然后,看向聽瀾:“我剛剛捏了她的臉?!?/br> “您做夢呢?”聽瀾嘲笑自己的主子,顏相聰明靈秀、威儀端莊,怎么會讓旁人捏臉。 顧闕辯解:“真的,她的皮膚好嫩、好滑……” 聽瀾愣住了,“你趁著顏相酒醉調.戲她?!?/br> “我、我沒有?!鳖欔I漲得臉紅。 聽瀾戳著她的心口:“你捏她不就是調.戲嗎?” 顧闕哼了一聲:“她先摸我的手,那也是她先調.戲我?!?/br> “那你也不能調.戲她,她是你阿嫂呢?!甭牉憚窀?。 顧闕啐她:“我就調.戲了,破罐子破摔,你告訴母親去,我今晚還摟著她睡?!?/br> 言罷,她轉身走了,留下一臉發懵的聽瀾。 二姑娘在做什么? 什么叫破罐子破摔?不想好好過日子了嗎? 這么一摟,還能藏住秘密嗎? 聽瀾渾身發麻,頭皮發疼,二姑娘不想好了。 **** 梳洗后,兩人各自躺下,顏珞躺在里側,顧闕睡外邊。 剛躺下不久,顧闕感覺有些動靜,還沒睜開眼睛,耳朵就被人揪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