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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鈺就拿筆畫下來記錄,只有這樣才能體會到那看似華麗的獸印圖騰有多來之不易。 每一個枝節都需要漫長的積累,而現在殷北卿左臂上的圖騰已經生長到她脖子上了,估計再長長就能夠到下巴,好在獸印在不使用靈法的情況下是可以隱藏的。 現在也是,那獸印亮一小下便緩緩地暗下去。 顏鈺一手拿著筆,忍不住將手指覆到殷北卿的脖頸上,淺淺描繪記憶中圖騰的痕跡。 正一筆筆畫著,突然頭頂一重……似乎是人的手掌。 顏鈺眼眨了眨,抬起下巴,看見原本應該正在沉睡的殷北卿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蘇醒,她一雙銀眸晦暗如墨,鉤子一般咬住她的。 眼神傳遞間那種過分強硬的壓迫感,讓顏鈺差點以為殷北卿還沒有被凈化完畢,正要開口,視線里的景象猛然翻轉,她人已經位于殷北卿身下。 顏鈺手撐在床板上想要起身,脖頸卻被一只溫熱的手攥住。 殷北卿細長的手指貼著那處細細摩挲,直到數次確認指腹下的脈搏正在富有生命力地跳動后,才低下頭,如獲至寶地親吻。 她長睫垂落,模樣虔誠又專注,一個緊跟著一個的吻,帶得顏鈺也不自覺地放輕了呼吸。 顏鈺有些想解釋魂域的事,又擔心提起來反而會對殷北卿造成二次傷害,想想不如索性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讓殷北卿還可以沉浸在魂域沒有被人窺探過的假象中。 “身子好些了嗎?”因為太久沒喝水,殷北卿的嗓音聽起來十分沙啞。 她語調很輕,但唇就貼在顏鈺耳側,后者連她呼吸的起伏都能聽得清清楚楚,更何況她問的問題。 “傷不重,又有師父照顧我,已經完全好了?!北绕疬@個顏鈺更擔心她,于是雙手捧起殷北卿明顯瘦了一圈的臉,“你呢,有沒有哪里覺得疼的?” 殷北卿沒有回答,可顏鈺總覺她的眼神看起來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她偏過頭,牙齒輕輕咬在顏鈺的手腕,舌尖在血契的圖騰上重重壓過,隨后一路侵略至下。 盡管動作放肆,她眼神卻半點不打算回避,直勾勾盯住顏鈺的,那樣野生獸類一般直白不掩飾的目光,讓后者有種仿佛被巨蟒纏上的錯覺。 蟒身順著手臂一路繞上脆弱的脖頸,如雨點密集落下的吻讓顏鈺根本沒有喘口氣的縫隙。 她能從殷北卿身上感覺到那種急切索取的情緒,所以即便忍耐到指尖都開始顫栗,也沒有出聲讓人停下。 “我記起來了?!?/br> 在顏鈺將疑惑問出聲前,殷北卿輕輕吻住她濕潤的眼角回答,“小時候的事,我能記起來了?!?/br> 褪珠不止讓她的魂力得到凈化,還將她原本堵塞的脈絡全部打通,那些曾經模糊不清的記憶也隨之浮上水面。 說完殷北卿忍不住又重重地一口咬在顏鈺的肩頭,留下深深的牙印,她原本就樂忠于這種在顏鈺身上留下“記號”的行為,今晚更是尤其積極。 她擁有了一件天神賜予她的禮物,但直到現在才有勇氣拆開。 記憶恢復的那一刻,她眼前浮現的是顏鈺的臉,原來所有的話都不僅僅是安慰,她的小神女真的沒有騙她。 “我的母親,我記起來她是誰了?!?/br> 殷北卿母親在她沒出生時就在戰場上犧牲,她說的記起來,其實是想起了她父親告訴過她的話。 ‘乖卿兒,因為你母親的血脈,你注定和其他孩子不一樣,所以你要永遠記得,要為自己擁有兩只獸魂的事情感到驕傲?!?/br> 第134章 SA KUN LIN “你的母親?” 原書中殷北卿沒有想起過小時候的事情, 但作者曾側面暗示過她雙獸魂的來源并非外界所誤解的那樣——由于她父親孕期出軌而形成的。 因此顏鈺能夠自信地告訴殷北卿她很“干凈”,卻沒法篤定地說出原因。 她對這事其實也是好奇的。 “我的母親是叵萊族人?!币蟊鼻溆终f。 叵萊族?那個作為靈法的起源,卻不幸因為一場天災沒落至將近接近滅族的種族。 這個種族的女性出生會有幾率出現雙獸魂的情況, 如果按照殷北卿的說法, 似乎她們在意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你出生時, 瑪革會對你做過檢測, 所以是她們把結果弄錯了?” 瑪革會是初代女皇建立的組織,明面上沒有執政權卻擁有比各國女皇還高的話語權, 新生兒檢測的事情歷年來都由她們處理。 聽聞是因為初代女皇對叵萊族的沒落感到惋惜, 才會特別留心地尋找她們的血脈,甚至不惜高價聘請酉乞家族的高級工匠制造出一種針對性的檢測珠, 如果被測者含有叵萊族的血統,檢測珠會顯示耀眼的金色。 當時殷北卿父親的私生活作風問題一直被人詬病,他聲稱自己是清白的,只因為孩子的母親帶有叵萊族血統, 才會被檢測出雙獸魂。 大家只把他的話當做狡辯,不夠為保險起見, 瑪革會還是對殷北卿進行了測驗,但三次結果, 檢測珠都沒有顯示金色。 孩子沒有叵萊族的血統, 孩子的母親已經死亡無從對證, 瑪革會謹慎地對殷北卿父親也進行了測驗,當然檢測珠對他的血液也不起反應。 于是最終的結論就是殷北卿的父親在撒謊。 母親的榮耀抵不過父親的“罪孽”, 還是嬰兒的殷北卿一出生便從“烈士長女”的身份一落千丈至“罪惡的產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