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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短刀的手,此時正以十分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這并不是單純地被折斷,而是被人用魂力從內部擊破,將骨頭掰成了好幾節。 她猙獰的表情,讓旁人能夠感同身受到那種仿佛刺入頭皮的痛苦。 對于獸術師來說,手的重要程度僅次于獸魂,楊佩的手被傷成這樣,即便她魂力再豐厚,想要完全恢復也需要不短的時間。 “噓?!币蟊鼻洳粣偟靥治孀∷淖?,就著這姿勢,抓住她的下頜像是甩破布娃娃似的,將她整個人騰空掀起,再重重地甩到地上。 地面重重地陷進去一個大坑,楊佩蜷著身子在里面狼狽地咳嗽,她撐著手臂正要起來繼續作戰,殷北卿的膝蓋卻立刻壓了上來,抵住她的脖頸,遏止她的呼吸。 “疼嗎?!币蟊鼻漭p松奪過她手中的短刀,手臂肌rou募地收緊,舉著那刀猛地懸到了楊佩的瞳孔上方,嗓音冰冷猶如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記住這種感覺?!?/br> 察覺到她意圖的楊佩立刻抬起手捉住她的手腕,可受了傷的她力量完全不能與之對抗。 兩股力量對峙,她的手顫抖如篩,用盡了渾身力氣,卻依舊阻止不了短刀越靠越近的距離。 殷北卿眼神未變,手上卻毫不猶豫地將刀刃扎進楊佩的右臉,狠狠刺入再緩緩向下劃開。 溫熱地血很快淌下來,染紅了楊佩大半張臉,隨后流入她的發間消失不見。 這一刀,深可見骨,即便再好的金瘡藥,也阻止不了它愈合后所留下的疤痕。 金國人常言疤痕是勛章,但楊佩無法這么想,她太知道這一刀的意義了,是為了讓她之后每天照鏡子,都會回想起這一刻的狼狽掙扎與無力。 隔著面具,她也能感覺到這個女人此時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 她是笑著的,眼神中帶著對一切事物的輕慢,她并非把這當做一場生死之戰。 ——只不過是狩獵的游戲罷了。 當了半輩子上位者的楊佩,從沒預想過自己也會有被別人用這種眼神看著的時候。 她眼中燒起前所未有強烈的怒火,爆發的魂力奔涌向上,隨后在空中瞬間炸開,nongnong黑霧所到之處不管活物死物全部化為灰燼,眨眼功夫,以她為圓心直徑兩米空間的物品全部“清空”。 殷北卿事先有所察覺,敏捷地抱起顏鈺向后跳開距離。 落地后她不耐煩地替顏鈺掃了掃衣擺,“都臟了?!?/br> 顏鈺:“現在是關注這個時候嗎?!?/br> 知不知道什么叫死里逃生! 你說你救人就算了,為什么要去招惹人家,現在好了,炸毛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br> 顏鈺抬眼,此時的楊佩竟然已經和獸魂完成了組合獸態,渾身的皮膚覆蓋上厚厚的羽毛,那些羽毛在光下泛著或紫或青的顏色,看上去光滑且堅硬,她眼白部分也被黑霧填滿,身后長出一對只有骨架的骷髏翅膀,卻違背物理定律地扇動著將她身體騰空帶離地面。 殷北卿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嘴唇的血色以可怕的速度褪去,似乎有什么東西也跟著一起從她身體里流走了。 她皺眉拔掉扎在身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沒有處理的鴉羽,臉色這才好一些,但疼痛感只是有所降低,并不是完全消除。 “她在吸取你的魂力?!鳖佲晸牡乜聪蛞蟊鼻浔澈蟮膫?。 楊佩使用的靈法越強越多,留在殷北卿身上的印記就會加深一層,她的痛苦會增加,同樣的被攝取的魂力也會更多。 顏鈺拿出針快速在她背上幾個重要的xue位扎下,替她降低體內魂力流失的速度,小聲提醒,“要速戰速決?!?/br> “誰想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币蟊鼻湔f完,抬手捏住顏鈺一塊臉頰rou扯了扯,“這次的獎勵要比上次好?!?/br> 獎勵,什么獎勵,她什么時候答應了? 顏鈺望著已經飛身沖出去的殷北卿的背影,滿腦子問號。 鳥類獸魂的優勢之處在于,它們在空中的靈活性,殷北卿這個時候應該用姬蕪對打,但她卻賭氣得不肯召喚。 “媯蘞,咬?!?/br> 巨大的蟒口再次沖楊佩張開,卻被她扇著翅膀躲掉,在所有人以為她在逃跑的時候,她卻在空中急速調轉方向,故技重施,更多的鴉羽在空中布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從各個方向沖擊殷北卿。 這次的鴉羽速度和力度要比前一次都快,而且數量更多,仿佛一張巨網將殷北卿纏住,讓她無處可逃。 顏鈺看得心緊緊地揪起,她默默筑起手印,隨時準備筑起屏障。 這一次她不能再當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旁觀者。 “呵……”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笑。 殷北卿低垂的臉上勾起唇。 無需咒語無需手印,僅僅一個響指,便從她指尖飛出無數細細的冰針。 那些冰針針尖對麥芒,精準地擊落了所有鴉羽,卻并沒有停下運行軌跡,紛紛刺入了楊佩的身體。 嗜血而歡的它們,立刻跟著這具鮮活身體的脈絡四處游走,所到之處無不留下灼燒的疼痛。 這是綿骨針,在瑤赤時顏鈺就見殷北卿用過一次這個靈法,可太知道它的可怕之處了。 它所帶的蝶毒是從姬蕪褪下的殼中提取的,無解且致命,即便有幸活下來,也會留下永久性的后遺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