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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顏鈺還不知道殷北卿對她的表現有多意外。 殷北卿心里知道自己的訓練方法正常人很難適應,畢竟以前從來沒有過收誰當徒弟的想法,她一開始也沒想要顏鈺一口吃成個胖子,只是打算稍微嚇唬嚇唬,試試能不能看到些有趣的東西。 但就結果來說,顏鈺的潛力遠比她的預估得要高。 要知道顏鈺剛才擋下的可是一只特級獸魂的攻擊,還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雖然只是十分短暫的一段時間,但放在御靈學院那群沒見過世面的人眼里,已經是天降紫微星一般的存在。 顏鈺大口喘著氣,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臉色,因為剛才的爆炸消耗更差幾分,她默默在心里盤算著人選,看看有沒有實力和殷北卿不相上下,但稍微靠譜點的靈法老師。 她是想變強,不是想求死。 正當她艱難地組織好語言要來同人商量時,鼻尖卻突然嗅到那股熟悉的冷香正撲面而來。 殷北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到了她面前,距離拉得很近,不聲不響的,只視線淡淡垂落在她臉上。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殷北卿不語,手卻捏了只帕子過來,仔細替她擦去額頭上的細汗。 “剛才做得很好?!?/br> 顏鈺極其緩慢地眨動眼皮,耳旁有噪音在嗡嗡地響,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出現幻聽了。 她只是筑了個一碰就碎的防護罩,又不是親手殺了只甲級的獸魂,按照這人的標準,不應該罰她先刷十天半個月的廁所嗎? 為什么還夸她,還是用這么溫柔的語氣。 就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顏鈺慌了,她太慌了,在她的潛意識里,殷北卿的語氣越是平和,那日后的暴風雨只會來得更加兇猛。 她才剛撿回來半條命,還沒做好面對世界末日的準備。 殷北卿并不知道顏鈺腦袋里想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看她臉色不好,還以為是累到了。 “你的爆發性很強,但這就是你最危險的地方?!彼龔澠鹗持覆淞瞬漕佲暣瓜碌慕尬?,示意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然后繼續說,“保持這份冷靜,再慌亂的情況下也不能隨意爆發失去理智,后果你是知道的?!?/br> 魂力暴走的后果,輕則經脈斷裂,重則直接墮魔。 不過……顏鈺抬眸對上殷北卿的視線,在心里默默補了一句,要真這么說,那您不就是最大的反面教材。 估計是從顏鈺的表情里猜到她的意思,殷北卿很快說。 “我和你不一樣?!?/br> “哪不一樣?” “你太弱了?!?/br> 人身攻擊? 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收心打算回屋休息,剛走出去兩步突然察覺什么不對勁似的快步退回來。 “你這手帕不是我的嗎?!彼钢敢蟊鼻涞氖?。 瑯迭谷每月都會有固定數量的手帕分發下來使用,她怕和別人的弄混,特地往上面繡了朵花,殷北卿現在手上這條,就有這么一個刺繡。 想想之前入谷儀式的時候,她確實漏了條手帕在殷北卿那,但這種已經沾過臟東西的帕子她為什么不丟掉,反而還隨身帶著。 想想就覺得奇怪。 被質問的殷北卿面露無辜,似乎是真的不知情,“是嗎?!?/br> 顏鈺蹙眉研究了幾秒她的表情,最后還是選擇算了。 只是一條帕子,而且原本就是瑯迭谷的東西,拿去就拿去。 “隨你?!?/br> 她背過身,理所當然地錯過了殷北卿在那一秒抬起的嘴角。 但那也只是轉瞬即逝的笑意,快到讓人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 之后的時間,殷北卿差不多兩天來突擊顏鈺一次,上課的方式依舊是那么蠻不講理,不過相對而言的見效也快。 顏鈺現在能夠熟練使用的靈法已經超過十個,別的不說,自保能力至少有了。 不過這幾天高強度訓練所產生的消耗,讓她的身體又開始顯露病態,夜里的咳嗽聲一聲比一聲重,有時候咳得整晚都睡不著。 好在門口的藥田一直有侍女幫忙打理,蓮珠草和聚魂草收成很多,她熬了藥,按照藥典的方法繼續一日三服,癥狀倒也有緩和。 只是這方子終究治標不治本,它的作用是修補體虛和氣散這一系列的身體漏洞,但顏鈺每大量使用一次魂力,就會對這一成果造成毀滅性摧殘。 她的身體就像一只舊水桶,敲敲補補到處都是補丁。 如果說,顏鈺只是想過過正常人的生活,這藥確實已經夠用,但這不是她的目的,她想成為能為殷北卿所用的左右手,不是只能站在原地等人來保護的廢柴。 她嘆了口氣,低垂的眉眼滿是對這幅病弱身體的無奈,隨后捏著鼻子,一口把苦澀的藥汁倒入口中,艱難地往下咽去。 把藥喝完之后,顏鈺踮起腳尖,從書架上拿下一本體術圖鑒,至少把體魄練好了,就沒現在這么虛,多學一點總沒壞處。 她揉揉疲憊的眼,勉強翻開第一頁。 前天夜里幾乎沒怎么睡,中午又剛陪殷北卿練了一陣,其實身體早就累得不行,但開學的時間近在眉睫,顏鈺半點不敢松懈。 …… “有完沒完了?!边@是阮月冺今天第三次說出這句話,語氣里的不耐煩快要爆表,“我都示范幾次了,這有什么難的,直接扎進去再刺出來,不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