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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她們將你當做了信仰, 才會心甘情愿為你獻出一切?!?/br> “我不想從她們那得到什么?!?/br> 郁茯??粗恍? “可你已經在索取了?!?/br> 很快第一個受害者出現,渾身僵硬唇色青紫, 沈南星是夢妖但不是傻子, 她也察覺了圣靈碑的不對勁。 她想撤掉靈碑, 但郁茯桑突然像是變了一副樣子似的,掐住她脖子爆發碾壓性的力量, “既然開了頭,就沒有那么容易結束,你想從她們臉上看到怨恨厭惡的表情嗎?” 她不想,于是聽從郁茯桑的話,說服族人把這些尸體低調處理。 按照要求,不能引起sao動,所有的事情都必須低調,于是沈南星總是在夜里一個人悄悄搬運。 后來她也想到過郁茯桑這么做的原因,如果不是為了不惹出動靜被紅閣或者其他獵靈隊的組織察覺,那她就沒必要選擇自己做傀儡,用效率最慢的方式飼養圣靈碑中的惡靈。 這是一場交易,所以一旦點頭,她便永遠是共犯。 那些埋在土里的尸體不允許被火化,因為這些都是日后承載惡靈的最佳容器。 但是沈南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其中一個“容器”。 身體被惡靈奪走控制的感覺,比將她生吞活剝了還折磨人。 “你、殺了……我吧?!彼暮韲蛋l出破碎的音段,“我……好痛苦?!?/br> “是啊,只有活著才會痛苦?!庇糗蛏I斐鍪种柑羝鹚掳?,昏暗的夜色下,她的眼眸熠熠發光,有種阻人呼吸的冷酷,“你該學著,怎么去享受它?!?/br> “不……要?!?/br> 掃到她眼中的堅定,郁茯桑露出不解的眼神,“你也變得不怕死了?!?/br> “我、我怕,只是與其……用這種方式活下去……還不如盡早結束?!?/br> 她現在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渾身惡臭的沼氣,哪里還聞得到一點夢蓮花的味道。 她是夢妖,她喜歡的氣味香甜的夢境,不是在泥潭里百般掙扎的腐臭生命。 原本以為獲得眾人的崇拜喜愛,她的內心會得到巨大的滿足,可事實卻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開始確實是這樣,她陷入在人們夸贊和信任的目光里努力去活出另外一個人的模樣,這人是誰,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可顏鈺本人出現了,不費吹灰之力便打破她可笑又拙劣的模仿。 她與她的隊友之間是心有靈犀的配合,真心實意地互相為對方思考,甚至會奮不顧身擋在對方面前,看著她們并肩戰斗的畫面,沈南星突然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那種情感,并非刻意的討好就能得到。 郁茯桑從她身上挪開視線,高高望向頭頂的紅月。 方才就是在這月光下,她親眼目睹了神女持劍戰斗的身姿。 說實話,顏鈺打得很爛。 但卻打得十分漂亮。 這“漂亮”并非字面意義上的漂亮,只是說顏鈺做得很好,真正的打斗就應該抱著不怕死的信念,或者……甘愿為某一人而死的決心。 看著輕輕一折就會斷掉的纖細胳膊,卻能大力揮動的重劍劈砍,看著隨便一句重話就會落淚的臉蛋,卻能擺出那樣視死如歸的表情。 “你羨慕么?!?/br> 她當然羨慕,她總是在羨慕,卻永遠得不到滿足。 沈南星喘著粗氣,對上郁茯桑垂落的睨視,背光的角度下駐足傲立的她,像是傳說故事中披著月光來拯救蒼生的使者,可她知道,這位使者懷中裝的并非圣水,而是會惹得生靈涂炭的惡源。 “我也好羨慕?!?/br> 她聽見那臉上永遠掛著驕傲的女人如此輕嘆,隨后抽回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表情仿佛兩人已是陌路的漠然。 “滾吧?!?/br> …… 日出之后,惡靈歸隱,所以眾人決定等清晨太陽升起,再出發去瑤赤山。 瞧見沼氣褪去的游族人立刻回到部落,恨不得敲鑼打鼓地把顏鈺幾人請回去供著。 “太感謝你們了!” “請問你們是哪里的獵靈隊,我要給你們的組織送錦旗!” “真的很對不起,之前還誤會你們,請問你們接一單除靈任務大概收多少賞金,我們大家湊一湊錢給你們雙倍!” 滕荊芥第N次翻出無語的白眼。 現在夸得好聽,等她們真的報出瑯迭谷的名號,這群人估計還不知道要被嚇得哭多久呢。 同紅閣和其他大小組織的獵靈隊不同,瑯迭谷的人無拘無束不守規矩。 不能殺獸術師? 她們殺,還殺了不止一兩個。 所有獸術師必須聽命與紅閣差遣? 聽個鬼,紅閣的人來一個罵一個。 紅閣接下的單子,其他組織不得插手? 別說,她們還就喜歡和紅閣較勁,不止搶單,要價還高出好幾倍,你說氣不氣人。 “不用了?!鳖佲曊f著看見旁邊一臉不耐煩地擦手的某人,又道,“有干凈的水嗎,她可能得洗個澡?!?/br> “當然當然!”族人把她們往回請,“消耗這么多體力你們應該也餓了,我這就讓人去準備飯菜和被褥,你們能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br> “這個小meimei她……”李昭指指睡在仲蒲懷里的雪積,“她是不是受傷很嚴重啊?!?/br> “她沒事?!敝倨巡煊X到眾人的目光,轉身過去,替雪積理了理額頭的劉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