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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嫻仰起頭,雪花盤旋著從天空落下。 “下雪了?!?/br> 她勾了勾唇角,“院子的梅花要開了?!?/br> 說著,她的目光放在古思鈺身上,“你不覺得冷嗎?快進去吧?!?/br> 古思鈺嘶了聲,她覺得自己身體特別好還能堅持,說:“再看一會兒?!?/br> “霍君嫻,你有沒有覺得冬天很神奇?!?/br> “嗯?怎么說?!?/br> “居然會下雪,小時候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天上會下雪,夏天怎么不下火?!?/br> 霍君嫻笑了聲,“天上怎么會下火啊,那不把人類燙死了?!?/br> “對啊,它不下火,但是它下雪啊?!惫潘尖曊f,“神奇的點就在這里啊?!?/br> “這么聽,是很神奇?!?/br> 天冷最適合吃了火鍋,霍君嫻煮了兔rou鍋,她打電話把寧羨之叫過來一塊吃飯。 開了一瓶荔枝酒,寧羨之坐下來,暖場地說:“說來你可能不信,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她家里吃飯?!?/br> 古思鈺肯定信,霍君嫻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她喜歡維持在同一個狀態,就像泰迪離開時那樣。 她走后,霍君嫻肯定有過這樣的cao作。 霍君嫻請寧羨之過來也是介紹她們認識,并沒有直接討論看醫生這件事,古思鈺也沒打算在家里問。 寧羨之就是過來玩,她們隨便聊,說說笑笑。 等到周一工作日古思鈺去找寧羨之問問,這到了年底,霍君嫻公司也忙,有些她必須去參加的會議,正好方便了古思鈺,古思鈺取了車開過去。 寧羨之并不是穿白衣大褂,房間開了暖氣,她穿著一件長款白毛衣,她給古思鈺倒了一杯茶,語氣放松,說:“她找我也不是看病,是想找出路,只有我給她戀愛建議,她才會聽,本身她非常排斥?!?/br> 寧羨之笑了笑,霍君嫻給她的感覺她都能感受到,身為醫生她還是講得詳細點,“從性格上講,你應該能看出來,她有嚴重的社會交往障礙,愛好比較單一,做事喜歡重復,行為刻板,會帶一些偏執。如果強勢扭曲她們的思想,她們會覺得很痛苦?!?/br> “最近確癥的嗎?”古思鈺對這些一知半解,寧羨之又說了一個綜合癥的學名,古思鈺好像以前在哪里聽過這個學名,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寧羨之說:“是她以前就有,我一向把這個歸類成缺陷,人生下來總會帶很多缺陷,她只是這個缺陷比較明顯而已,你看她現在很正常,這個你完全不用擔心。而且這個癥狀幼年少年比較嚴重,長大通過教育訓練能恢復到正常范圍。以前她爸爸把她照顧的很好,她就是個正常人?!?/br> 古思鈺突然就明白了。 為什么霍君嫻老是說她以前交不到朋友,去哪里她爸爸都讓她帶著保鏢,那會她只是覺得霍君嫻是千金小姐,所以家里對她多加保護,以為有錢人都這樣。 古思鈺回憶著說:“我最早認識她,她時間都很固定,早上做飯打掃衛生,中午陪狗玩,下午遛狗,晚上按時睡覺。做事特別系統?!?/br> 寧羨之說:“這就是很典型的癥狀,在她的認知里她覺得這是‘人’該做的事,她把這種行為定位成必須學會的生存必要,會反反復復訓練自己,一旦失去平衡就會瘋狂陷入循環,來復刻自己之前所有的步驟?!?/br> 古思鈺點頭,霍君嫻的確會這樣,“那能好嗎?要治療嗎?” 寧羨之怕她有心理壓力,說了一些建議,因為她們最大的問題偏向愛情。 古思鈺嗯了聲,對霍君嫻以前如何,她知道的不多,霍君嫻很少提起,最多的記得她說以前沒人陪她玩。古思鈺感嘆,“想想,我出現的那段時間,應該是她最難過的時候了,她爸爸那時候去世了,mama……前夫還在覬覦她的錢,一切都很糟糕?!?/br> 寧羨之說了些以前的事:“她跟她爸爸的感情很好,我也是最近兩年才回來,中學的時候也碰到過她,那會她大我幾歲,我跟她不是很熟,總覺得她不太愛笑,牽著一只狗發呆,自己玩自己的,她爸爸就會去逗她開心。你出現的時機很好,恰巧填補了她的恐慌,小泰迪去世不就是你陪著的嗎,你不用太自責?!?/br> “她來找我,我挺驚訝的,因為這一缺陷導致她,就是用現在網絡詞說,就是個很天生的瘋批,行為思想同我們不一樣,而且并不會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問題,有一套自己的心理認知,她能把各種行為方式解讀的很正確,讓人找不到反駁的論點。如果我們過度把她行為規定成病理需要治療,其實是讓她扭曲自己的所有思想,她會很痛苦,會適得其反?!?/br> 如今,社會的認知,把遠離大眾的行為歸位兩類,好的一類叫嗜好,不好的那一類就是變態。 寧羨之科普的很詳細,也告訴她不用著急,并不用因為知道霍君嫻這一缺陷就有別的負擔。 還給她說了很多怎么幫助霍君嫻,讓她們相處怎么更正常,盡量不去踩雷點。 說了很多,霍君嫻目前的情況,如何疏導如何相處,寧羨之口渴了,喝了口水又去書架拿了一本日常完全指南給她,讓她了解了解。 其實,古思鈺還好。 霍君嫻那么瘋批她都接受了,愛得死去活來。 古思鈺來前想的很糟糕,很怕霍君嫻是得了抑郁癥。 “雖然說,她什么都能做好,不用我cao心,但是該照顧的,我還是會好好照顧她的?!惫潘尖曊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