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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飛機下來她就不舒服了,只是著急來墓地,她選擇把感情壓在了最底層,現在要大口大口的呼吸。 很難想象,她居然自己回來了。 而不是拽著古思鈺,逼著她哄著她同自己回來。 真的不敢想象。 激動又難過,在飛機上每一秒都很難捱。 離開一個人真的很難,離開的就是酷刑。 · 分隔兩地,又將近十二月,事情很多,縱使兩個人每天都在聊天,實際她們都能清晰地感覺出來,她們總得去湊時間。 一個起床,另一個在睡覺,唯一交合的辦法就是一個熬熬夜,另一個再早點起床。 偶爾,古思鈺也想發個視頻過去看看她,兩個人好好視頻說說話,可每次要打過去又停止,她說不清楚為什么。 古思鈺曾經覺得習慣是很可怕的事情,她習慣了霍君嫻,所以沒有霍君嫻的日子會很痛苦。 現在發現她的感情早就超過了習慣,成了很干脆的舍不得,一個人去學校,在學校里發呆,身邊人都看出來她悶悶不樂,覺得她回到了最初來學校的狀態。 対什么事都漠不關心,成了外面最普通的大人,肅著一張臉,心里藏著越不過去的坎。 同學說她:“Xing又變成了一個大人,真沒意思?!?/br> “應該是她jiejie回國了?!?/br> 是啊,大家都發現了,她藏不住難過。 現實有事影響著她,她就得找點新事兒來麻痹自己,這樣她才能把控好自己的情緒。 上課聽課,下課發呆,放學看附近的車。 霍君嫻沒有像以前那樣突然出現,古思鈺明知她離開了回去了,卻還是會每天期待。 一天期待落空,第二天期待繼續輪空,慢慢的,期待直接變成空,古思鈺知道霍君嫻不會再來了,她也有事情要忙。 可像是在寒冬里期待一個夏天。 被凍死了,卻依舊要讓心暖和起來。 十一月過去,十二月過的很慢。 兩地節日不同,國外十二月中旬就要考試。 古思鈺不用參加這邊的節日,她可以早早的放假,她回到別墅開始收拾東西,衣服、鞋子塞了幾個皮箱,又去裝貴重的物件,選擇國際快遞。 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天一夜。 早上十點,古思鈺拖著行李箱往外跑。 “去哪???”老板娘坐在門口磕著瓜子,今天她又掛牌不開店,跟自個先生一早就出來曬太陽。 古思鈺拖著行李箱,她停了一下,喘著氣,“我……趕車?!?/br> 老板娘這一問直擊靈魂了,她沒有很及時的回復,現在回去,兩年的時間很多都是物是人非了。 朋友、房子…… 古思鈺呼了口氣,感覺被熏到了眼睛,她說:“回家吧?!?/br> 老板娘笑了一聲,沖著她揮揮手。 “一路平安,到地方說一聲?!?/br> “嗯?!惫潘尖暡⒉皇莻€多愁善感的人,這會鼻子發酸,她吸了吸鼻子,拖著行李箱低著頭往前走,走遠了抬起頭小跑著去趕即將到站的電車。 她從出生落地的瞬間就開始在這個世界流浪,沒有一刻感受到歸屬感,總是掙扎著找藏匿的地方。 這一刻是清晰的。 快27歲的人,突然很想回家了。 這対她來說是一次成長,終于不再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古思鈺坐在電車上。 她是個很極端的人,到國外這兩年,她從來沒覺得自己會在這里生活很久,也沒覺得自己是這里旅客,她是個逃逸的犯人害怕的四處茍且,不能去仔細觀察這個城市的美。 車窗外的建筑在慢慢倒退,仔細看跟國內差不多,頂多是用得顏色和房頂設定不同。 再者是這里的商店,不像國外小攤擺的那么雜亂。 古思鈺想到國內的小攤了,東西都放在攤外,用一個遮陽布擋著,不管下雨還是刮風都停在那兒。 她在國內讀高二時,還是個小流氓,每天帶頭耍痞玩帥,在人家店門口一站就是大半個小時。 有時她什么都不做,老板就給她扔一根煙。 古思鈺在學校不抽煙,她有自己的認知和底線,別人在學校認真讀書,她卻在學校抽煙,太不倫不類了,那不是帥,是幼稚和愚蠢。 坐在電車上,她反復的想事情,這次她想到的都是自己,她希望電車快一點,路程短一點。 到了機場,她心就安靜了許多。 許是周圍都是和她差不多一樣的人,她用力呼出口氣。 古思鈺坐了會兒,給葉青河爺爺打電話,告訴他自己要回去的事。 葉青河爺爺很開心,在電話里連續笑了幾聲,說:“回去好啊回去好,你也不早說,我好叫人去送你啊,再晚一點我身體好些我也回國?!?/br> 老人嘛。 年紀大了就想回去,落葉歸根。 “好,等你身體好起來,我去機場接你?!?/br> 老爺子又說:“対了,我打電話讓青河她們去接你?先前看你們好像有點誤會,我都跟她們講了,你是個好孩子,你們以后可以好好相處了?!?/br> 古思鈺說沒事,再謝謝爺爺夸她。 老爺子想起霍君嫻,問:“上次那個霍家的來接你嗎,跟她打個電話,回家總是要人接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