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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很晚了,陳濤沒把她們送回去,定了一個高級酒店,手續都給她倆整好了,她們去登記身份就能入住。 到酒店她們在浴室一塊洗澡,互相幫助,回到床上躺在床上立馬睡著,從演到現在心臟都在高速跳動,累壞了。 迷迷糊糊間,古思鈺聽到有人說:“以后別這樣了,傷害自己就不乖了?!?/br> 古思鈺覺得煩,翻了身,誰愿意傷害自己? 醒來的時候,她們都.裸.著,對側著睡覺,霍君嫻光滑的手臂壓.在被單上,頭發凌亂的擁著臉頰,眼底里的笑幾近溢出。 新的一天迎來,古思鈺沒跟霍君嫻回去,早上吃完酒店送來的大餐,她先去破房子拿自己的戶口本,再跑了倆地方,得到許可后去監獄探監。 自他坐牢以來,古思鈺從來沒去看過他,這次去看,也是想確定一下靳遠森是不是和他長得很像。古思鈺坐在外面放置的高腳椅上,她翹著二郎腿,等著獄警把人壓過來。 只是古思鈺有些失望,大玻璃后的人胡子拉碴的,佝僂著背,眼眶深深凹陷,和大街上那種過勞的中年男人一模一樣。和她記憶里那個有幾分好皮囊、能靠臉吃飯的小白臉完全不相同。 說來也好笑,這個男人長相很花,和影視劇里固有的家暴男形象差遠了,他坐在玻璃后面瞇著眼睛,好半晌視線才聚焦,他開口說話:“思鈺?” “別這么叫我?!惫潘尖暫軕さ乩渎曔€回去。 他盯著古思鈺看,迷茫了一陣,眼睛里帶了些笑,笑完又帶上了怯,說了一句難以明辨的話。 “你跟你媽不一樣,你比你媽好看?!?/br> 古思鈺斜睨著他,心里一陣作嘔,想抓住手機沖著他砸過去,看到旁邊的獄警,最后還是忍住了。 他又問:“你現在在做什么呢?” “騙吃騙喝騙睡?!惫潘尖曊f。 他抬頭很驚訝,“你不是被送到福.利院了嗎?沒有被領養嗎?” 福利院,古思鈺笑了一聲,“誰會收養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兒?還是差點把自己爸捅死的女孩兒?” 他干裂的唇動了動,說不出來話,低下了頭。 可這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 古思鈺望著他說,“可能我也是罪有應得吧,我之后去少年所待了半年,出來后沒錢沒喝的,每個月靠一點點救助金生活……可能骨子里有你的基因,我很快變成了小混混,雖然沒去賭博,但是也變成了別人賭博的工具?!?/br> “思鈺……” “想說對不起嗎?”古思鈺冷笑,“牢里的改造教育不錯啊??磥砟阍诶锩孢^的很好啊,有滋有味的,還有閑心情變成一個正常人?!?/br> 古思鈺越看他,越覺得自己很扭曲。 為什么呢? 為什么她在社會上活成了這個鬼樣子,反而他在里面吃好喝好,變成了好男人模樣?他怎么不變成垃圾,他最好不思進??! 為什么呢,為什么呢,為什么呢? 我都這么爛了,你為什么要變好! “我在里面過的也不是很好?!彼D澀的說,“聽說你來看我,我還有點怕?!?/br> “過的比我還差嗎?”古思鈺問他。 他無言。 古思鈺說:“怕就好?!?/br> 很快探監時間要結束,獄警提醒就剩下三分鐘,讓她們抓緊時間。 他說:“思鈺我也后悔了,那時候怎么跟著了魔一樣,想想我不應該打你的,明明是你媽拋棄了我們,我一直反思為什么?!?/br> 是懺悔嗎? 古思鈺沒去看他的表情,家暴和賭博都是一個性質,沒有人能改得掉,她這么會說謊話,多半是遺傳了這個男人的基因。 出了探監室古思鈺往外走,外面是高高的圍墻,空氣并不好聞,沉沉的壓抑著人。 她站在圍墻外摸出了煙盒,掏出了一支煙,再用打火機點燃了,她把煙放在嘴銜著。 上次戒煙古思鈺挺洋洋得意的,覺得自己很牛,再抽起來,又是一個老煙鬼模樣。 古思鈺往旁邊社區走,坐在里面健身器材上抽煙,警車進了出,出了進,一根煙快抽完,古思鈺攤開看自己的掌紋,以前有算命先生說她的掌紋清晰,是很好的命,古思鈺覺得完全是胡扯,看久了她的手開始發抖。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古思鈺扭過頭,霍君嫻在后面不知等了多久,靠著一棵香樟樹安安靜靜等她,古思鈺慌亂地去壓煙。 霍君嫻說:“沒事?!?/br> 古思鈺的手指抖了抖,用力夾著煙,這次沒有避諱,她饒有興趣的吹出了個煙圈。 瞇眼、仰頭,非常享受。 古思鈺吞云吐霧,抽煙抽的舒暢,眼睛在迷離,許多事物看不清。 霍君嫻立在古思鈺旁邊,問:“你們都說了些什么?” 古思鈺回答:“沒頭沒尾的,我一眼認出了他,他沒認出來我,盯著我瞅了半天?!?/br> 13歲到23歲,跨度太大了。 那會古思鈺還瘦不拉幾的,小小年紀能沖著他舉起刀?,F在…… “算算時間他應該要出來了?!?/br> 純家暴不可能坐十年牢,除非把人打死,不過那會他的確差點把古思鈺打死,至于為什么坐了十年,是因為還有賭博這段,他跟人組織賭博,拿小孩當籌碼。 但是判多久也沒用,今天古思鈺去申請探監,年輕的警官可能沒搞清他怎么進去的,跟古思鈺說他在里面表現很好,是勞改積極分子,獲得了好幾個月的減刑獎勵。 --